第一百三十五章 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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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玉姐妹回到宫中，周福早已经在丽景宫门口等候多时了，妍玉不在，秋然冷着脸站在门口和周福对峙，也没将人让进屋去。
天气寒凉，周福一身肥肉也挡不住冷风，冻得直打哆嗦，远远看到妍玉姐妹回来，周福顿时眉开眼笑。
“两位小主可算回来了！”
妍玉拉拉身上的毛披风，不解道：“周公公，这是怎么了？”
周福满脸堆笑，有些油腻的脸庞笑起来肥肉横生：“皇上刚刚下旨，加封二位小主为五品才人。还说今晚要到丽景宫来休息，让玉才人好生准备着。”
“那还真是有劳周公公了。”妍玉充一旁的春娇招招手，春娇很有眼色的上前往周福手里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我们家小主今日大喜，请诸位公公喝杯茶。”
周福愣了片刻，推拒道：“这玉才人的东西老奴实在是无福消受啊，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是公公应得的，皇上那边若是怪罪下来咱们玉才人自然会向皇上说明。公公今日在我们这儿受了冻，若是不收，咱们小主又该心里过不去了。”
周福这才放松下来，半推半就得接受了春娇的荷包。
“今后的时候还得多劳烦周公公了。”
“好说，好说。请玉才人早作准备，老奴先行告退了。”
周福带着一行太监离去，妍玉直到他们转过宫墙不见了踪影才转过头来：“秋然，他不过是个阉人，你难为他做什么？”
“周福虽然是大太监，可不见的是什么好东西。在小主面前他自然是毕恭毕敬，背地里却总是颐指气使，奴婢不想让他脏了咱们这的宫门。”
秋然生性凉薄，总是冷着一张脸，骨子里却自有一种侠义心肠。妍玉心知她有分寸，也就没有苛责，嘱咐道：“别叫他记恨就好，现在还用得上他。”
“是。”
妍玉和妹妹进了丽景宫，看到院子里的的树都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煞是好看。天色已经暗下来，每一盏灯笼都散发出温柔的火光，将丽景宫照的有如白昼。
同在丽景宫住着的另一位张才人远远的看到她们二人，迎了上来。张才人是早妍玉姐妹入宫的，不过穆麟渊并未宠幸过她。此人为人低调，样貌家世都不突出，虽然和妍玉姐妹住在一个屋檐子底下，却没怎么说过话，像是不存在一样。不过今日张才人一身艳红罗裙，头上带了一支凤尾玉钗，倒比往日灵动美艳了几分。
“两位妹妹真是福星，走到哪儿哪个地方就会受到皇上额外的恩宠呢。”
妍玉看着张才人嘴巴一张一合，眉毛也跟着上下摆动，像是两条不安分的毛虫，觉得这人长的实在引人发笑。不过她面上定然不会露出端倪，礼数十分周全。
“姐姐说笑了，我们姊妹不过是赶巧而已。”
“每次都能赶这么巧，两位妹妹可真有福气。”张才人笑眯眯的模样，很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紫玉见张才人没有恶意，便大胆发出邀请：“夜色正好，不如姐姐与我们同游？”
“正有此意。”张才人笑眯眯的答应了， 随即又略显不安的攥紧了手帕，“不过听说今晚玉才人要陪皇上，咱们两个还是不要打扰皇上的雅兴了吧。”
紫玉不疑有他，转头对妍玉道：“姐姐，既然皇上今晚想和姐姐一块儿，那紫玉就先同张姐姐一道赏灯去吧。”
妍玉刚想开口拒绝，周福的尖嗓子就响起来了：“皇上驾到！”
年轻男子步履稳健，快步走进丽景宫。俊朗的五官加上深邃的眼神，给这个过于年轻的皇帝一种俾倪天下的傲气，强大而不阴沉，随着他走近，众人一道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穆麟渊上前一步拉住妍玉的手，先一步向前走去。妍玉想都不想就要将他甩开，却听到穆麟渊凑到自己身旁耳语。
“你现在可是很‘受宠’，怎么会当众甩开朕离去呢。”
妍玉想到身后的紫玉和张才人，暗暗压下心头的不悦，任由穆麟渊拉着自己向前走去。
待到两个人的身形转弯消失不见，紫玉这才回过神来：“张姐姐，既然皇上和姐姐已经离开了，那咱们两个一起看灯吧。”
张才人勉强笑笑：“上官才人，妾身突然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与上官才人一起赏灯了。”
紫玉不疑有他，有些担心道：“还是身子要紧，张姐姐赶紧宣太医进宫瞧瞧吧。”
“有劳上官才人费心了。”张才人带着自己的侍女转身离去，留下紫玉带着秋然秋意春娇春寒站在原地。
“小主，这位张才人只怕有自己的心思，小主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秋然冷声提醒。
眼见紫玉一脸茫然的模样，春寒站出来道：“咱们小主还是不要知道这么多腌臜事了，咱么几个小心伺候着便是。”
秋然还想说什么，看着春娇春寒的眼神后还是沉默下来。
“……”紫玉皱着眉头开始回想方才的事，还没等她想明白，春寒便出了个主意：“听说今日太后宫里有灯节，咱们去看看可好？一定很热闹。凌安公主也在那儿，正好和咱们小姐做个伴儿。”
就这样，紫玉懵懵懂懂的向坤元宫走去。
这一边，妍玉被穆麟渊牵着手一直走，到了没人的地方，妍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却发现抽不动，穆麟渊的大手就像是铁焊成的，牢牢锁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皇上，你弄痛我了。”妍玉淡淡出声。
穆麟渊停下脚步，手上的力气也放松不少，妍玉这才抽回了自己的手，活动起来。
月圆之夜，远处的烟花不时炸响，明明灭灭的火光让人的脸失去原本的颜色，只剩下一道剪影。近处，一男一女借着漫天的烟火默默对视。
少卿，终于还是女子先撑不住了，脸上开始发热。而男子将自己的手贴在了她发烫的面庞之上。
“妍玉，对不住。”
低沉的男声转瞬消逝在夜色之中，像是呢喃，像是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