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澈冷睨了一眼蔚晴,嘴角不经意勾起一道冷然的弧度:“看来舅舅应该多了解了解东方女性,有些愚蠢的女人,宁可失去生命也不肯遭受一点点身体侮辱的!”

他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听在蔚晴耳里却格外的刺耳,她垂眸,不接腔,凝了凝眉心,想忽略指尖连心的疼痛。

心中愈发凄冷,在他眼里看来,她扒指甲的举动,的确是愚蠢。

然而,倘若她剥光了,他是否又该说她下贱了?

这本就是一场羞辱的游戏,羞辱她,穷无止境的羞辱她或许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哈哈哈,难怪刚才蔚小姐性子这么烈……”

唐纳扯着嘴,蔚晴的愚蠢,抵死不肯从他的愚蠢,唐纳已经见识到,所以他根本不会同情她一丝一毫!

唐纳看着蔚晴,“不过,这游戏可还没结束呢!既然伤口包扎好了,接下来的这一局轮到你了!”

唐纳‘善意’的提醒,虽是一脸的笑容,却迸发着算计的光芒。

蔚晴苍白的脸色让唐纳觉得很是得意,得罪他的人,他绝不会轻易饶恕他们!

“主人,我看这游戏……”

“游戏继续!”冷冷的四个字,打断了奇岩的不忍,况天澈凝望一眼对桌的蔚晴,“路是你选的,怨不得人!”

“……”蔚晴心弦一颤,心脏像是被针挑出一道道口子。

很痛,痛到喉头都痛的。

她睁着黑亮的眸子,凝视一眼那手指被缠裹的纱布,不自觉的,就瞧见了手腕上缠绕的纱布……

手腕上,也有一道口子,那是她曾下不了狠手刺他的结果。

也一而再地提醒着她,对他的仁慈,实际上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能怨谁?

路始终是她自己选的。

深深呼吸了一口冷气,蔚晴想借此强壮自己的心灵,这样也就不会那么痛了吧!

或许,输个干脆,总要有人输个干脆,这场游戏才能喊停!

于是,她扬起纱布的手,微眯起眼角,转动轮盘……

红色箭头逐渐降低旋转速度,一圈一圈……

最后,停在——奇岩的面前!

“我输了!蔚小姐,外套给你!”

那仿佛是求救的指针,奇岩暗暗松了一口气,迅速脱下赢回来的外套,迅速递给蔚晴,兜兜转转,这外套已是第二次给她了——

却没想到蔚晴蹙着眉接过去,一把披在了夏倩的身子上!

“小晴……”夏倩想要拒绝什么,当触及到蔚晴眼底坚决的眸光,她便没有再说什么,眼角已是湿润。

况天澈没有多做停留,紧接着,转盘又转动起来!

箭头指向——况旋舞!

“啊!不,况天澈,我不可能脱了,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别忘了你也是况家的人,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况旋舞一看到箭头指向自己,脸色顿时死白!

“况大小姐似乎从没有当主人是况家的人,现在这么说,怎么听着都……”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况旋舞愤愤地打断奇岩的话,捂紧仅仅只有内衣裤的身子,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她大小姐的脸面以后往哪儿搁?!

“那么,况小姐也可以选择扒指甲。”况天澈非常冷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冷得况旋舞浑然一颤!

“不可能!”况旋舞想也没想地拒绝了这个荒唐的惩罚,“今晚游戏到此为止!要玩你们自己找人玩去!”

说着,况旋舞就要站起身子,脸上的怒火已掩饰不住她的恐惧和苍白。却被唐纳一挥手,拦了下来——

“啧啧,况旋舞,你是我叫来的,临阵退赛,这不是存心丢我的脸?脱一件衣服而已,你要是没蔚小姐的勇气,我来帮你扒指甲!”

唐纳说着就要找方才那把还残留蔚晴血渍的夹钳!

“啊——你疯了!唐纳!我不要我不要!况家不会容忍你们这么做的!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放开我放开我!”

况旋舞激烈地挣扎起来,却争不过唐纳的钳制,突然,‘嘶’的一声!

胸衣碎裂!

“啊——”伴随着况旋舞凄厉的喊叫,那仅能遮掩她身体的内衣已被唐纳撕个粉碎!

况旋舞颤颤地双手环胸,脸色铁青地瞪视着这一桌子的人。

况旋舞没忘记,身后还有许多保镖和猎鹰的眼光正对她投来嘲弄的或者是调戏的眸光!

俨然像个妓!

好可怕的眼光,好可怕!

况旋舞恐慌地抱紧自己的身体,不敢露出一丝缝隙……

不要盯着她看,不要,不要,不要……

“况旋舞,不用叫这么大声,这里没有人强奸你!”

唐纳扫了两眼况旋舞的胸,露出一道怪异的眼神,隔了好半晌,才揶揄道,“我说况家大小姐,真是没想到你的胸……竟然是假的!哈哈哈哈……”

“啊,啊,啊……”

况旋舞受不了的突然大叫起来,狼狈地看见夏倩身上的外套,就扑了上去,疯子一般抢了过去,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住,裹得紧紧……

谁都没想过,那么精致的美人胚子,那么强势的女人,竟然会有一只假乳!

或许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可碰触的秘密。

况旋舞大受刺激的慌乱模样,蔚晴眼睛突然有丝湿润,她想起况莹霜,况家那个疯癫的姑娘,那个连仲逸不离不弃的女子。

此刻的况旋舞,却更显得可怜。

况旋舞紧紧抱住自己,身子在抖颤着,一双空洞的眼神,不哭不闹,咬着唇,脸色死如槁灰,已然没有丝毫的血色!

蔚晴再也不忍看下去,哪怕今晚她的确憎过况旋舞,憎况旋舞轻易的牺牲她。

却在看见况旋舞哧裸的那刻,蔚晴突然觉得自己的指甲,扒掉得是有价值的!

而残忍的其实是这些男人!

“够了!这个游戏到此为止吧!”蔚晴痛心地闭上眼,朝况天澈说着。

不等况天澈回应,唐纳叫道:“停止?怎么可能!我才刚刚high起来!这一局,况旋舞既然弃权,那我就替她转了!”

说罢,唐纳不理会一旁神情已是空洞的况旋舞,伸手一抽,轮盘再次转动起来!

“我不想再玩了!唐纳先生,若你想玩,请你另请高明!”

蔚晴心里拂过一丝恐慌,在轮盘还没停顿下来的时候,她赶紧站起身子,白皙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她的斑驳血渍,甚是骇人!

转过身,她迅速推着夏倩的轮椅,太害怕那游戏里的指针会再次指向她和夏妈,再次夺走属于她们的仅剩的尊严!

然而,砰的一声!

一阵拍桌子的巨响!

震住了她推着轮椅的手!

那方才被扒掉指甲的伤口,一直刺痛进她的心底!

她回眸,况天澈的手正伏在桌板之上,那眼神直射进她的眸底!

勾起她一阵莫名的恐慌!

而指针恰巧因为他方才的拍板,正好落在……夏倩的身上!

蔚晴冷抽一气!

“你可以走,夏倩留下!”

当这句话语从况天澈薄涔的嘴角中吐露出来的时候,蔚晴全身的血液仿佛凝结!

“我必须带走夏妈!”她的眸底划过一丝哀伤,透着不易察觉的哀求。

他却冷地扯过唇角:“你看到了,这局,轮到她接受惩罚!”

“她刚才还有外套的!可是被况旋舞……”蔚晴紧张地说道,忘了一眼沙发里苍白的况旋舞,那想要说出口的话语突然堵塞在唇边……

“愿赌服输!”他四个字,截断她所有的退路!

“哈哈哈,鹰啊,虽然这局我最想转的方位是你那里,但手气还差一点点!不过你说得对,愿赌服输!所以,蔚小姐,你还犹豫什么?像况旋舞那样扒掉自己,干干脆脆,反正你母亲丑成这样,也没什么看头吧,哈哈哈!”

唐纳肆无忌惮地怪笑起来,他身后的保镖也跟着发出嘲笑的声音。

蔚晴握紧轮椅的手指,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扯到自己的伤口而不自知!

她明显地感觉到夏倩不停颤抖的身体!

她深吸一气,缓缓吐道:“好,我来代替夏妈接受惩罚!再拔掉一颗指甲!”

话音一落,就连唐纳都震惊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铁打的么?

她都不知道痛的?

然而,她的孝心却有个人仍是不肯成全!

况天澈睨了一眼蔚晴,磁性暗沉的嗓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要么剥掉她,要么,扒下她的指甲!不是你!”

“不!况天澈,我说过我来代替夏妈!”咬着唇,他银眸眼底的冰冷,冻结她一层一层的心湖。

“奇岩!”

况天澈低怒,他冷硬的态度,已不再给她任何机会,这是她的选择!

“主人,这……”奇岩犹豫着,步伐一步一步接近夏倩。

“不可以!夏妈,夏妈,我带你走……”

蔚晴紧张地看着奇岩,情急之下,推着夏倩的轮椅就往后推。

却被一群猎鹰拦住,她奋力抵抗着,却怎么转,也转不出这间房子,怎么转也转不出猎鹰部下的迷阵!

情势不妙。

蔚晴心慌地喊道:“况天澈……放我走,求你了……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