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洪亮的声音,很快就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庭初还在想这是何方神圣,沈俊权幽蓝的眸底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他怎么会来。

脑海里面瞬时就想到之前纪漫漫在他面前出言威胁。

他会答应让纪漫漫搬进华苑,不也是因为面前这一位大人物——即将到任的商会会长大人褚邦建。

不过,褚邦建到来的时间的确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毕竟b城那边前两天传来消息,他要过来还得几天的时间。

照现在看来,倒是褚邦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他倒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跟他分个胜负么?

沈俊权双眸对上褚邦建的眼神,满满都是较量,而且两个人的唇角都挂着淡淡的弧度。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若是不知情的人或者会以为他们之间是朋友聚会。

“褚商会会长说笑了,我这不是几位好友聚会于此,才吩咐下面的人不要打扰,却没有想到冲撞了褚商会会长,还望褚商会会长不要介怀才好!”

慕云帆是生意人,而且他的帝尊能够在整个城市里面风生水起自然是有他做人的一套。

他早就将沈俊权和褚邦建两人之间的那点微妙的气氛尽收眼底,却仍然是不动神色开口,看似一句赔罪的话,可是有心的人都能够听的出来,是褚邦建自己闯进来的。

褚邦建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眸底的神色却是暗了暗。

“慕总客气了!倒是我褚某人不请自来,倒是打扰了慕总和沈总的聚会!”

语气还是和之前一样,但说话之间,视线已经重新转回去看向沈俊权,眸底是深不见底的不知名情愫。

这话是冲着慕云帆说的,可是何尝不是故意说给沈俊权听的呢?

沈俊权挑眉,冷眼看着褚邦建这只老狐狸。

他们之间迟早是要有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较量,然而却不是现在。

他现在满心都担心着小女人的安危,没有什么心情跟他玩文字上的游戏。

“既然褚商会会长大驾光临,云帆兄,我就先告辞了!”

沈俊权冲慕云帆微微点头,迈开大步就想要出门。

可这褚邦建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身子就那么不偏不倚的就拦在了门口。

他不肯让开,沈俊权自然也不肯退回来,一时间,帝尊的大厅里面已然是多了一些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

“额,沈少,我们还是……”

庭初就算是再傻,到了这会儿也看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小声提醒着沈俊权,毕竟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贺新璎更重要的。

果然,沈俊权身上的那一股戾气因为庭初的提醒而少了好些。

褚邦建那张一丝不苟的脸上多了几分似笑非笑:“传闻中,沈家三少和三少夫人的感情不过是貌合神离,可在褚某人看来,似乎不尽如此!”

尾音微微上样,里面可全都是轻蔑。

他怎么会知道沈少对三少夫人的那份心思?庭初带着疑惑的看了沈俊权一眼,除了他之外,似乎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就算是跟沈俊权再亲近,就算是贺新璎本身,都觉得那就是一段契约婚姻。

这个褚邦建,话里面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沈俊权那双幽蓝的眼眸深深的看了褚邦建一眼,却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隐藏的很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俊权!”

就在众人都不解的时候,褚邦建的身后突然就多了一道娇斥:“沈俊权,你大半夜的跑到在酒吧来做什么?”

怎么回事,这小女人怎么会跟褚邦建扯到一块儿去?

或者说,褚邦建是打算从贺新璎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脑海里面多了如此的想法,眸底多了一层戾气,小女人才刚刚探出一个脑袋来,就被沈俊权一把抓过,语气狠厉:“贺新璎,你以为你追到这里来我就会多看你一眼么?”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凉薄,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完全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只是爱慕着他的女人而已。

“你说什么?”贺新璎下意识的反问道。

亏她还因为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过分,才不顾一切的冲出来到帝尊找他。

谁知道,当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此刻薄。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还是说要我再说一边?”沈俊权将心底的那些担心悉数收了起来,依旧冰冷:“庭初,还不好生送夫人回去休息!”

“沈俊权,你……”

“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贺新璎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只不过是正月底的天气还是很凉,她甚至都顾不得披上一件衣服就直接跑出来了。

可是他却是这样对自己,贺新璎倒是想要问个究竟,他究竟还能待自己更薄情到什么地步!

庭初却并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直接就上前就拥着贺新璎:“夫人,我跟您说啊,这女人呢最重要的就是睡美容觉,这个点儿啊……”

沈俊权见到小女人总算是被庭初带离了帝尊,收回视线,对着褚邦建淡淡开口:“既然褚商会会长这么难得大驾光临,若我这个时候离开,岂不是太不识抬举?”

“既然两位都有空,那么咱们二楼卡座稍坐!”

慕云帆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呼道。

沈俊权也不说话,只是转身率先上楼。

刚才担心小女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会碰上的,但褚邦建这只老狐狸不得不防。

贺新璎向来心思单纯,也只是在他的面前能够充当充当纸老虎。

所以,他内心虽然感动小女人深夜为他而来,却是不得不对着她冷言冷语。

他太了解贺新璎,如果这个时候不冷言冷语的话,她铁定是不会离开的,指不定这老狐狸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现在总算是让庭初带她走,他也好沉下心思来好好应付褚邦建这只老狐狸了。

只不过,大概经过今晚,他和小女人之间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些的感情,只怕又需要更长的时间去缓和了。

……

贺新璎坐在庭初车上副驾驶位置上的时候,脑海里面还满满充斥着男人刚才那些冰冷的语言。

如果不是庭初拉着他的力气很大的话,她真的不会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就这样离开的。

此时,贺新璎紧紧的咬着嘴唇,可是眸底还是有了温热的液体。

为了不让庭初看出端倪,不顾车窗外面的冷风,直接就摇下了车窗。

瞬间就有寒冷的风吹进了车厢,冷的正在开车的庭初都只打冷颤,贺新璎却是因为这些冷风正好清醒了。

贺新璎啊贺新璎,你到底是抽什么风啊,竟然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内疚,还大半夜的跑到酒吧来让沈俊权羞辱?

可是,她在来的路上一直都是想着应该要和沈俊权示好。

她也在想,如果真的离不了婚,如果真的这辈子一定要纠缠在一起的话,那还是相敬如宾一点的好。

可是,每次当她心底开始有那么一点儿希冀的时候,沈俊权总是一盆冷水浇灭了。

沈俊权,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么?

想着想着,那温热的液体怎么都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庭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沈少刚才的那些话的确是难听了一些什么,但那都是有苦衷的。

沈俊权分明就是担心褚邦建会因为他的关系而出手对付贺新璎,虽然说沈俊权在商场上的狠厉出了名,可是这褚邦建在官场上的手段也很厉害。

如果把贺新璎也给卷进这件事情来的话,只怕是会让沈俊权分心。

可是,这些话,沈俊权不亲自跟贺新璎说,他一个旁人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良久,他看着贺新璎红肿的眼圈,终究还是因为不忍心就开口说了一句:“少夫人,有些事情就算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也做不得数的!”

贺新璎错愕,扭头盯着庭初,虽然庭初已经目视前方专心开车,可贺新璎还是询问一句:“什么意思?”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聪明,可至少也不是很愚蠢。

庭初是沈俊权身边的人,跟沈俊权久了很多处事方法都相似,可见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就说这样的话。

可是,贺新璎就算是目光都快要把庭初的脸颊给穿破了,可奈何庭初就是再也不开口,就好像是已经自动开启了屏蔽的功能。

片刻之后,贺新璎就知道她就算是继续再问下去,可只要她不想要说的,就怎么不会说。

她干脆自己咬着手指,在心里面寻思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有些事情就算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也做不得数的!

贺新璎想了一会儿,觉得庭初这句话很是刻意。

只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想明白,这句话到底是对刚才沈俊权对着她说的这些话意有所指呢,还是说是指纪漫漫的事情?

贺新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有了这样的想法,大概是一种直觉而已吧。

这些人说话都那么高深莫测,她哪里猜得到。

欸,又有的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