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一大早,门突然被重重地打开,是杜妍妃。

杜妍庭一脸睡眼惺忪看着她,恨不得把她钉在墙上,免得打扰睡眠。「你知道现在几点吗?」她瞄了眼床头的闹鐘,「才六点半!」

睡在另张床上的杜妍伶睡得香甜,嘴角微微上扬,口水还滴了出来,貌似正在作一个不错的美梦,这情况气死杜妍庭,她也想作吃大餐的好梦,而不是被吵醒。

瞬间,她面无表情的瞪着杜妍妃。

「妈妈叫我来跟你们说等一下大阿姨要带小小来玩,你们赶快起来,不然就惨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杜妍妃现在可能已经活不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度妍庭对她的态度是什么,毕竟这对姊妹从没喜欢过彼此。

「你那个惨是对我说的吧?」

「我不知道。」杜妍妃俏皮的吐了吐舌,又丢下一句是妈妈说的,就跑走。

够了,她真的是不管说什么开口闭口都是妈妈、妈妈。

她躺回单人床,一个翻滚撞到墙壁,这下可好,半点睡意都没了。想到刚才的对话,大阿姨是杜母的姐姐,完了,八成已经到门口,她这个人不但准时还特爱提早。

死催活催才将杜妍伶挖起床,盥洗换衣前后加起来花不到五分鐘,非常迅速。

下楼的那一刻大阿姨刚好进门,「阿姨好。」

双胞胎异口同声,衝上前帮忙提行李。

早上七点鐘不到、提着行李,一定又跟姨丈吵架!从以前他们只要意见不合大阿姨都会跑来住个几天,后来有了小小就会把她一起带来,等姨丈亲自接她们回去。

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越看越有趣,只不过常常造成她们的麻烦。

「来、来、来,吃早餐了。」杜母将太阳蛋放到餐桌,叫唤着大家吃饭了。

「耶,是太阳蛋!我的最爱。」杜妍妃与大阿姨的女儿小小手牵手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其他人看了都晕,要是受伤了更不好,杜母上前阻止。

大阿姨手插腰,皮笑肉不笑,「小小!坐好吃饭,等等再玩。」

「好。」她听话的坐到大阿姨身旁,拿起汤匙开始吃粥。

「一、二、三……妈,蛋怎么只煎五颗而已?我们有六个人耶。」杜妍伶夹起其中一块太阳蛋,发现数量不对,于是询问杜母。

只见杜母处之泰然帮杜妍妃盛粥,轻声说道:「家里刚好剩五颗蛋。」

「可是我......」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阻止,杜妍庭手搭上她的,要她不要说。

不要说昨天杜母才买了二盒蛋回来。

「我今天刚好不想吃蛋,你们吃就好。」说完,杜妍庭低头继续吃着白粥。

闻言,杜妍伶用筷子在蛋上划出一条线,蛋一分为二,她夹起一块放到杜妍庭碗里,再夹一些青菜,「好巧,我也不怎么想吃,我们就一人一半吧。」

看到她这举动,杜母满是不悦,正要开口说话,小小抢先出个声。

「二阿姨,你煮的菜真好吃,跟妈妈一样是第一名!」她用左手比个一。

「好吃就多吃一点啊。」杜母莞尔,帮她和杜妍妃夹了些菜。

「瞧她这么高兴,吃的到处都是。」大阿姨嘴上在抱怨,手倒是不受控般替小小拿掉饭粒然后吃到自己肚里,而脸上幸福的笑着,好像孩子开心做妈妈的也会开心。

常常,在吃饭时杜妍庭都会看见杜母像这样帮杜妍妃,还有小时候杜妍伶吃的满嘴都是杜母也是重复这举动,那她呢?她只记得跟杜父最后一次用餐,她是坐在他腿上吃饭,脏了他就拿卫生纸擦,即使那时杜母嚷嚷着这样不好他依旧坚持。

现在回想起来,有杜父在的日子总是特别快乐。

不用担心哪时会被骂被惩罚;不用提心吊胆随时注意是否踩了杜母底线;不用管妹妹哭了怎么办,可以放心玩、用力笑,难过了能说,快乐了也能说,自由自在的。

只可惜幸福不常久,上帝不希望看她过得那么快乐,选择让杜父离开了她的世界,直到现在都还找不到人,虽然脑中存在大大小小的负面情绪与坏念头,可是杜妍庭相信上帝关了一扇门总有一天会在对的时间为她开啟另一扇窗。

饭后双胞胎在厨房帮忙洗碗,杜妍庭突然问:「小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爸在,这个家现在会变得怎样?」

「嗯……其实我没想过,但以前你跟爸的感情很好,爸在哪你就在哪。」

「所以你只要找不到我,问妈爸在哪就能找到我。」

「对啊,就连玩捉迷藏你也在爸那,很快就发现你,所以你每次都玩输我。」想起小时后发生的趣事,杜妍伶忍不住笑了下,「真怀念。」

四周突然静下来,杜妍庭缓缓闭上双眼,彷彿沉浸在小时候与杜父相处的时光里,嘴角慢慢上扬,那些回忆是如此的清晰,有如昨天才发生般的清楚。

一起看童话书、一起打羽毛球、出门散步、去儿童乐园、发呆,好多好多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这些都是无可取代的,若时间能重来她会天天对他说我爱你。

可时间只会不停的向前走。

她睁开眼,继续洗手上没洗完的碗盘,「小伶,那你有想过爸离开的原因吗?」

「你都不知道了,我在想应该只有他跟妈知道。」

「也是,妈才不会跟我们说。」她擦乾手中的盘子。

小小蹦蹦跳跳的跳进厨房,「二阿姨问姐姐洗好了没?我们要出去玩了。」

怎么连小小开口都是杜母啊?

「快好了,在一下下就好。」杜妍伶宠溺地摸摸她头。

她露出不是很整齐的牙齿笑了笑,说句知道了又跳回客厅玩耍。

「你说,小小以后会不会向杜妍妃一样?」杜妍庭问道,递了围裙给杜妍伶。

「不至于吧,大阿姨只有她这女儿但姨丈管很严不是?」她放到旁边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