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的原点9-3

那个人抓住我的右肩膀。

我抬起双手，紧抓住他的手。

「碰！」一声响亮的声音，吓到了所有人。

「发生什么事了？」张庭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有点吓到的问。

「就跟你说不要了。」一个熟悉声音缓缓接近。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会被过肩摔啊！超痛！」他想爬起来却有点困难。

「因为我还没说完你就跑了啊！」

「你还是可以阻止啊！」

「不想，而且很久没有看到这招了，所以我想看看威力有没有变强。」

「薛宇风你这个没良心的朋友！」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不是我痛！」他一脸轻松。

「这是紫晴摔的吗？」芯郁不敢置信问。

「果然，紫晴不好惹。」张庭睨着地上的人。

「凯光，你……还好吧？」

「怎么可能好啊！整个人都摔到地上去了！痛死人了！」

「不是你自己来找死的吗？」

「你需要把人摔出去吗？」

「反射性动作。」我耸肩。

「屁啦！反射性动作，分明是故意的！」

「唉，你站的起来吗？」我叹了一口气。

「可能有点困难。」他吃力的说。

我对他伸出一隻手。

他愣了一下。

「公车来了！」张庭喊。

「谢啦！」他抓住我的手，勉强的站起来，身子有些不稳。

我扶着他上公车。

把他安置到位子上后，原本打算坐到他后面的位子，却被他拉住了。

「这里有位子啊！干嘛还要往后走？」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喔。」

他正准备往里面移一格，我马上说：「我要窗边的位子。」他停止准备要移动的动作。

「欸。」

「嗯？」

「你怎么知道宇风喜欢你？」

「他已经跟我告白过了。」

「那你们现在在交往喔？」

「没有，我拒绝他了。」

「那你喜欢我吗？」

我的脸在剎那间一阵燥热。

我发现他的眼神认真无比。

「才没有，你少自恋了。」我故装冷静说。

「是吗？那就好，千万不要喜欢上我，不然你会后悔的。」他松一口气说。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淡笑不答。

我把头转向窗的那一边。

为什么？他的那句话让我觉得在告白之前，好似我的这份心情不可能传达出去。

现在的我，好想哭。

「要下车囉！」张庭说。

看看窗外的街景，顿时我的呼吸一窒。

我往宇风的方向看，他也正往我的方向看，看来是真的。

「豫陵中学。」下了公车，一所中学映入眼帘。

「终于到了。」

看着学校，一堆回忆涌上。

「凯光学长！」一个女孩面露惊讶，身上穿着学校校服。

「好久不见，学妹。」他先是一愣，随后勾起唇角。

「学长怎么突然回学校？」

「跟朋友来玩。」

「凯光，你也是这学校毕业的？」他点头。

「咦！你是……」学妹不敢相信的摀住嘴，眼睛也睁大。

「我们认识吗？学妹。」我回。

「不、不认识，不过，我听过你的传闻，紫晴学姊。」

我的……传闻？

「可是我现在觉得学姊变了。」

「变了？」

「嗯，我之前在学校有见过学姊几次，那时候的学姊跟现在的学姊感觉差很多。」

「是吗？」

「嗯，以前在学校看到学姊我都会怕，可是现在却觉得学姊是个容易亲近的人，所以刚有点吓到，真不好意思喔。」

「学妹怎么在这里？」宇风问。

「啊！完蛋了！我要迟到了！」学妹叫。

「快去吧！」我赶紧说。

「嗯，最后我想问个问题，紫晴学姊不知道凯光学长吗？他可是校草耶！」

「不知道。」

「是吗？不过学姊是校花吧！」

「不是。」我无奈笑说。

「对了，学妹，你再不去要来不及囉？」

「还好啦！因为是可婷老师的课。」

「可婷老师？」

「嗯，对呀！」

「我想回学校一趟。」

「紫晴！」

「我知道，放心吧！宇风。」

「可是……」我给他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他无奈看着我。

「好吧！那我们就去学校看看吧！」

出声的是张庭。

「抱歉，打乱了行程。」

「没有行程啦！只是单纯想来这里啦！」

「没有行程？那麻烦学妹带我们去了。」我无奈说。

「ok！没问题。」真是个可爱的学妹。

她把我们带到三年a班的教室。

「报告！」她走进去喊，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移至女孩身上。

「沛妤，你迟到囉！」

「对不起啦！因为在路上遇到学长学姊，聊的太起劲了，所以不小心就迟到了。」

「真的？」老师面露怀疑。

「是真的喔，老师。」凯光直接走进去。

「是凯光学长耶！好帅喔！」几个花痴学妹叫，学弟们投去又羡慕又恨的眼神。

「可婷老师，好久不见了。」我也走了进去。

「那个学姊是谁啊？我们学校的？」不少人面露困惑。

「凯光、紫晴！」老师惊讶。

「是那个杨紫晴吗？真的假的？」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好久不见，可婷老师。」宇风和其他人一同走进来。

「宇风！真是好久不见了！」

「不好意思，在上课时间打扰各位了，真是对不起。」我对着学弟学妹道歉。

「紫晴学姊！」沛妤学妹惊呼。

「奇怪了，传闻的紫晴学姊不是……」

「紫晴学姊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不要都把流言当真！」她喊出这句话，让每个人都愣住了，我也是。

「学妹，谢谢你替我说话，不管我被说成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做自己就好了，不是吗？」我微笑。

「嗯！」

「好了，既然学长学姊们回学校看你们，那就请他们帮你们上一课好了。」

「啊？」凯光叫。

「怎么？帮一下可爱的学弟妹，会少一块肉喔？」

「可是……」我看向那群朋友。

「ok！就一节课吧！」既然张庭说ok的话，那就好吧！

「那好吧！」学弟们欢呼。

「你们这些学弟在兴奋什么啊？」台下女生窃笑。

「因为有美女学姊帮我们上课啊！」

「别乱来啊！」

「好了、好了！我们是上一届的毕业生，今年都考上s高，我是杨紫晴，他是谁你们都知道吧，我就不多介绍了，再来这位是曾经在这里念书，后来去留学的薛宇风。」我介绍着。

「喂，什么叫不用介绍啊！」凯光抗议叫。

「你们现在要上什么啊？」我微笑问，直接忽视掉抗议的某人。

「数学！」学弟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现在来检讨考卷好了。」意外发现他们的桌上都有一张尚未订正的考卷。

「那么就提问吧！」凯光似乎没在抗议下去。

§

过了一节课，终于下课了。

学弟妹们似乎很捨不得我们走。

「抱歉，我们还有事。」

「蛤──」他们叫。

「好了，你们该适可而止了。」老师说。

「大家要加油喔，希望你们也能来s高继续当我们的学弟妹。」我微微一笑。

「辛苦你们了，教的很好，他们一下子就懂了，不愧是天才！」

「还好啦！毕竟是a班的学生。」

a班学生的成绩都很好，不过s班才是真正的资优生。

「也是，那再见囉！」

「老师再见。」和老师道别完后，我说想去s班，宇风立刻就制止我。

「你疯了吗？那种地方！」他很激动说。

「放心吧！我只是去好好的结束掉，不然我会一直很痛苦的。」

他从我眸中看出了极大的勇气，才抿着嘴不再多说。

s班在另一栋，所以花了一点时间。

当越来越靠近时，心跳声似乎就越大。

真正抵达后……

在一瞬间，全部的记忆都涌上来。

我抱住头，想让记忆停止涌上，可是完全没用！

「紫晴？」

我双脚再也站不住，两脚跪在地上，四肢无力，只能任泪水滑落。

「小晴！」

「紫晴！」他们吓的过来。

身体忍不住颤抖，无法停止。

「小晴，你怎么了？」薇抱住我。

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来，只能一直哭一直颤抖。

那些记忆就是我的──噩梦。

「我就叫你不要来了，为什么要一直折磨自己？」宇风有些生气。

「她想走出来吧。」凯光看着s班说。

「什么？」

「你看，那张桌子。」凯光指着一张桌子。

宇风愣住。

我稍稍冷静下来，「扶我起来。」

「我去借钥匙。」凯光说完，就走了。

她们将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紫晴，可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真的很担心你，你刚刚又变成那样，差点吓死我们了！」张庭说。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明明想要结束掉，却变成这样。」我垂下头。

「没关係啦！如果……」

「其实……」

「我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她们个个都讶异的看着我。

「在国小的毕业典礼当天。」

「国中的时后，有个人每天每个时候总爱找我麻烦，不管是怎样恐怖的事情，她都对我做过，像是被锁在厕所里啊，午餐被加了一些奇怪的虫子也不足为奇，故意的绊倒之类的。」意外的，我向他们倾诉这件事的时后，心里出奇的平静。

「为什么不反抗？」芯郁问。

「那至少要告诉老师吧！」

我摇头，「我不想增加姊的负担。」

「钥匙拿来了。」凯光出现。

踏进教室时，双脚无法控制的颤抖。

突然，两隻手传来温暖的温度。

「没事的。」凯光说。

「我们会保护你。」宇风说。

「嗯！」我感动泛泪。

「喂！别哭啊！」光不知所措的模样，让我噗哧一笑。

「终于笑了。」凯光微笑。

谢谢你们！

走到那张特殊的桌子前，那些记忆又涌了上来。

这张桌子竟然还在啊。

那是个噩梦！永远的噩梦！

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噁心的想吐。

「紫晴，振作！」宇风喊。

「我想出去。」我缓缓说出。

「好。」

我被扶了出去。

桌面上都是辱骂我的字。

他们忿忿不平替我骂那些欺负我的人。

「好了啦！我已经没事了。」

「真是太可恶了！真想把他们大卸八块！」张庭怒气直升。

「好了好了，已经快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微笑说。

「也好，先去吃饭吧！」

「好饿、好饿！」他们先迈步离去。

我回头看了教室。

「小晴，走吧。」凯光伸出他的手。

「嗯。」我握住他的手。

心中的不安感被他那温暖的手给消去了，心情的起伏也比较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