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喝水。”

“二哥你累不累,我给你按按吧!”

俆章很狗腿的给徐文端茶递水,还要按摩,强行的那种,话还没说完人就到了徐文背后,手搭在了徐文的肩上按了起来。

徐文抖掉俆章的手,转身狐疑的看着他:“别别别,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别来这些虚的。”

俆章笑盈盈的说:“祖父给你的那本秘籍给我也看看呗!”

徐文有些惊讶:“不过是一些技法和先祖留下的心得而已,又没什么旁的东西,你要看这个做什么?”

俆章说:“这俗话说得好,一副强健的身体是读书的本钱呀,若是整日病病殃殃的,便是书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就像盛家二房的那个探花老爷,咱们那位姑祖父,那可是探花郎呀,却因身子骨不好,早早就病逝了,多可惜呀,我想着天天在屋子里坐着读书,这身子骨都快生锈了,若是能够练些武艺的话,也能够强身健体不是。”

徐文听得连连点头,然后便把那本发黄的心得笔记拿给了俆章。

俆章顿时便如获至宝,略略翻了一遍,书不厚,拢共只有四十多张纸,图文并茂,文字占据的篇幅多谢,图画略显粗糙,并不如何生动。

俆章顿时便有了主意,“四哥,借我几日,等我抄录下来就还你。”

“成,没问题!”俆章上午要去学塾读书,能够用的自然只有下午。

再说了,徐文如今还没开始学武呢,便是给他看也看不太懂里头的东西。

为此俆章特意跑到后院,从家里的大白鹅身上拔了好几只鹅毛下来,代价就是被大白鹅从后院追到了前院,追着连咬了好几口,还死活不肯放过俆章。

最后俆章还是躲到屋里,关上了门,这才躲开了,大白鹅在门外扑腾了半晌,不停扑腾着翅膀,嘎嘎噶的大声叫着,家里人一个个都掩着嘴直笑,却没人敢上去招惹还在盛怒中的白鹅。

记仇的大白鹅在房门外守了俆章好几个时辰,可惜俆章却沉寂于抄录秘籍的世界里,几个时辰里连茅房都没上过一次。

俆章试了五六次,才勉强能够用鹅毛做笔,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把那本发黄的秘籍从文字到图画都给临摹了下来。

之后俆章还特意找到徐青山,让他也照着给徐文的样子给自己也做一根木锏,为了增加重量,徐青山特意稍稍增大了一些木锏的尺寸,还去山上砍了几根分量沉的好木头,使得一根四尺长的木锏重量约到了四五斤的样子。

不过再等个把月,木头里的水分散发掉了之后,这重量就会降下不少。

锏在技法上,与刀法剑法接近,其主要击法有击、枭、刺、点、拦、格、劈、架、截、吹、扫、撩、盖、滚、压等。

这些在秘籍上都有记载,还有先祖留下的心得和一套锏法,招式简单,画的也不精致,不过是一些技法的简单组合,好在都是用近乎白话文的词句论述,并不难看懂。

可看懂归看懂,理解归理解。

好在俆章算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学起锏法来,倒是比徐文这个门外汉要似模似样的多。

前世的时候,俆章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里头,有个主角,身负血海深仇,自幼练刀,却只专注于一项拔刀术,每日拔刀一万次,十余年后,一刀出,天涯咫尺,近乎天下无敌。

俆章没有第一时间就练那套锏法,而是先将锏的基本用法都给弄清楚,然后每日勤练不缀,主要的体能训练一样都没落下,还随着身体素质的增强不断的做出调整,毕竟再厉害的武功也需要一副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撑。

十余日后,二月中旬,家里的霉豆腐又卖出去不少,家里头又多了一两贯的进账。

不过对外徐家管霉豆腐叫做豆腐乳,还在前头加上两个字,徐家,全名徐家豆腐乳。

徐家并未自己出面盘铺子贩卖豆腐乳,而是雇了村里的几个口齿伶俐的后生,学着货郎在附近的村寨贩卖。

其实主要是盘铺子的价格太贵了,而且若是光卖豆腐乳的话不怎么划算。

随着徐家豆腐乳在周边村子逐渐传开来,慢慢的也就传到了镇上,这几日镇上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次登门拜访的,都是些嗅觉灵敏的商贩,想将近来声名鹊起的徐家豆腐乳贩到镇上去。

时间进入三月,温度逐渐高了起来,徐家豆腐乳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眼瞅着徐家豆腐乳的名声在镇上逐渐流传开,徐青山便跑了一趟镇上,在丽水大街码头附近,洪家豆腐摊儿的边上租下个摊位,第二日老爷子和石氏便带着放弃了读书的徐文,带着三个坛子的徐家豆腐乳,在码头附近租的摊位上贩卖。

虽然徐家豆腐乳的名声已经传了开,可毕竟是新鲜东西,头前几日买的人并不多,每日都有剩余。

直到第三日才渐渐好了起来,到了下午未正时分,倒是卖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没有到人人争相吹捧的地步。

俆章还在学塾里头读书,如今已经开始试着作经帖文章了。

徐青福三兄弟则带着妇人们和徐彬在家耕田引水,将粮种洒下,培育秧苗。

时间来到四月份,家里的四百多坛霉豆腐卖了五分之一多一点,多的时候每日都能卖出去两三子,少的时候也有一坛左右。

一切都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的。

直到四月二十三这日,家里的秧苗都已经移栽完成,一个陌生人却来到了大湾村,找到了徐家。

这人四十多岁,身上穿着绸缎做的衣服,中等身材,脸有些圆,一双小眼睛里头透着精明。

“某姓许,来自盛家,替大老爷管着盛家名下所有杂货铺的事儿,近日听镇上的管事儿说了徐家豆腐乳之名,匆匆赶来,多有叨扰,还望老爷子莫要见怪才是。”

姓许的掌柜直接开门见山,点名了自己的来意,没有丝毫遮掩。

老爷子赶忙将人迎进了正堂,送上茶水,奉若上宾。

“徐掌柜此来可是为了我家豆腐乳的生意?”

听闻是盛家的人,老爷子天然带着信任。

徐掌柜笑着说道:“正是,我想从老爷子这儿进些豆腐乳去县里贩卖,至于这价钱吗?便和老爷子在镇上贩卖的一样,溧水镇上也有咱们盛家的杂货铺,都归许某掌管,若是老爷子不介意的话,可将家中的豆腐乳都卖予许某,咱们双方签订契书,日后你们徐家负责制作,我们盛家负责贩卖,不知老爷子意下如何?”

徐老爷子说:“如此自然是最好的,可是现如今家中只剩下三百多坛的豆腐乳了,若是想要做出好的豆腐乳的话,非得等到秋后入冬不可,家里剩下的这些,倒是都能够卖给许掌柜的。”

许掌柜倒是并不怎么诧异:“这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这豆腐乳若是这般容易做出来,也卖不到如今这般价格了。”

“老爷子,敢问您家一坛子豆腐乳共有多少块?”徐家卖豆腐乳是按一文钱一块卖的,许掌柜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做慈善,自然要问清楚。

这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徐家和盛家是早就出了五服的亲戚,血脉什么的老早就淡薄了,如今盛家的掌柜找上门来,显然是盛家在关照自家,老爷子可不是那种不知事儿的人。

老爷子说:“如今这些都是大坛子,一坛大概有六百块左右,或许会有些出入,但也顶天了也就是几块而已。”这些坛子都是后来从县里买回来的那种大一些的坛子。

“不瞒许掌柜的,我家打算下次便推出三种坛子,一种是这种能装六百块的大坛子,还有能装三百块,和一百二十块的小坛子,有些客人一次买的多,便一次买一坛,如此也能方便些,而且我家豆腐乳耐放,只要放在阴凉处,便是存一整年也不会坏。”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许掌柜听到老爷子说准备推出三种坛子的时候眼睛里头就有精光一闪而逝。

坛子太小了,能装的豆腐乳少,再搭上坛子自然不划算,可若是稍微大上一些那便无妨了。

若是小门小户的寻常百姓来买,自然是按块儿卖,大坛子也可回收,可若是大户人家来买,自然是一坛子一坛子的买,那些个大户人家里头哪一个不是人口众多,仆役如云的,区区一大坛子,也不过十天半个月的量罢了。

可若是那些个中产之家,大坛子确实有些多了,若是用些小一点的坛子就划算多了,便是价钱贵上那么几文,他们也不会介意。

能想出这般法子,看来徐家人还是有几分聪明,而且并没有借着和盛家有亲就摆高姿态,顺杆往上爬,瞧着态度颇为诚恳,难怪老爷让特意关照一下徐家。

许掌柜的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