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相互试探

东海之上。

郭靖和杨过已经穿上了水靠，他们的船只停靠在黄叶岛附近的一处无人小岛旁。

黄叶岛旁多是倭寇的巡逻船只，少有间断，他们的商船目标太大，一旦靠近就会被发现，从而引起岛上倭奴的警觉。

故而杨过和郭靖要通过潜水的方式，前往黄叶岛，一探虚实。

而且只有他们两个人，行动起来也灵活得多。

郭靖的武功这八年之间日益精进，全真教的武学和九阴真经融会贯通，已趋大成，渐有法天象地之势，洞玄之内敌手近无。

而杨过虽然是元化之境，但他聪明伶俐，又久经战阵，轻功身法更是学自杨清源，逃跑也没什么大问题。

只他们两人去救人，目标更小，更灵活。

“过儿，你的水性没问题吧！？”

郭靖虽然在大漠长大，但他的游泳技术是黄蓉教的，现在又是桃花岛的女婿，加之其深厚的内力潜泳自然不存在问题，但杨过就不一定了……

“郭伯伯，你就放心吧！我带兵在大河边上休整之时也常常下水游泳，今日让你见识一下，我浪里白条的厉害！”

“……？！”

郭靖觉得冥冥之中，杨过在占他的便宜思考过

在两人收拾妥当之后，便一先一后跃入了水中，向着黄叶岛的方向快速地潜游而去。

……

——

就在双方辩难之时，又有四个老僧走到了此庭院之中。

当时佛门有八大宗派，天台、三论、唯识、华严、净土、禅宗、律宗、密宗。

而这四位老僧就是其中四宗的代表。

嘉祥大师，出身三论宗，擅长“一指头禅”。

智慧大师，出身天台宗，练有“心佛掌”。

帝心大师，出身华严宗，练有“大圆满杖法”。

道信大师，禅宗四祖，擅长“达摩手”。

这四人被佛门中人尊为四大圣僧，这四人不仅个个都是洞玄境的高手，更重要的是，四僧俱是佛法精深之辈。

佛门的顶尖战力或许不一定能胜过道门，但其庞大的信徒和弟子基数注定，佛门的高手人数会更胜道门。

道门的行事风格就注定了他们没法像佛门一般广纳天下信徒，即便他们是大周的国教。

这四僧被净念禅宗请到寺中，原是为了一同参与慈航静斋人间行走的考核。

慈航静斋的人间行走不仅仅代表着慈航静斋一派，更代表着佛门。

前朝之时，慈航静斋便以正道之首自居，代天下百姓择一明君。

只可惜当年前秦一世皇帝殡天之后，和氏璧失踪，后为今上麟德天子所得。

否则这慈航静斋人间行走的地位还要更上一层楼。

这人间行走选定之后，便代表着佛门要正式向道门国教的位置发起挑战。

但现在的一场辩难之中，两位人间行走的候选人，却被杨清源一个人碾压。

只是简单几个来回，杨清源便已经说得在场众沙弥人心浮动了。

当然，这也算是杨清源在欺负小辈，真算起来，他的辈分比少林渡字辈还高，和少林一脉的明字辈相同。

师妃暄、秦梦瑶和杨清源之间的辈分，差了两个梵清惠。

这么一看，师妃暄、秦梦瑶不是杨清源对手，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能让杨清源继续下去了，了尽看着双方的辩难，心中便下定了决心。

“阿弥陀佛！”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了尽一声佛号之声，顿时让一众迷惑不解的僧人心中一清。

“杨侯不愧是天下奇才，确实能言善辩，但这只是小道尔！”

了尽一句话就想要将刚刚辩难的意义全部抛去。

佛门版，抛开之前的事情不谈。

了尽同时还暗中传音给了尘，了尘随即开口道，“尔等的经课可曾做完？！还不就此散去？！”

一众僧人顿时作鸟兽散。

这净念禅宗的宗规戒律可不是闹着玩的。

众沙弥散去之后，了尽才开口道，“杨侯今日来此，不仅仅是和我们来辩难那么简单吧？”

“本侯，近来突然兴致大发，想要学习佛法，但苦于没有一串上好的佛珠，这不，贵院乃是天下佛宗。肯定不缺上好的佛珠，这不是来求上一串吗？！”

“……”

“？？！”

杨清源这一顿胡说八道，让在场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当代道尊的师弟，武当的二把手要改信佛了？！

这不等于美利坚的副总统宣布加入北韩人民党并且想要协助拉登活动吗？！

了尽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着应付道，“杨侯言重，不知道杨侯喜欢怎么样的佛珠，老僧这就差人去取来。”

虽然不知道杨清源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先虚与委蛇是常规操作了，大家面子上都得过得去啊！

“那就多谢大师了！不过……”杨清源话锋一转，“不过本侯听闻，这菩提木心所制的手链可以静心凝神，最宜佛法修行。不知道能否求取一串菩提木心所制的手串？”

净念禅宗的五了相互对视，心中了然。

看来他们收到的情报是真的，杨清源此刻确实是身中奇毒，需要菩提木心来解毒。

“杨侯一心向佛，实在是我佛门大幸，只是菩提木心实在是珍贵无比，即便是我佛门之中也寥寥无几。”了尽面露为难之色，“不如这般，这净念禅院之中有一串沉水香檀木所制的，不如以此赠予杨侯。至于菩提木心，待到佛门菩提树三年成熟之后，老衲亲自斩其，为杨侯制念珠。”

三年时间……要是中间过程毒发了，杨清源的尸体估计都不一定完整了。

了尽的话术也是极为了得的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

了尽刚刚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杨清源一心向佛，那绝对是佛门大幸，而菩提木心确实珍贵无比，寥寥无几。

在全是真话的情况下，了尽避免了杨清源的道德绑架。

“当然，若是杨侯愿意为净念禅院手栽菩提树三十年，不出本寺。老僧现在就愿意为杨侯去伐掉本寺的菩提圣树。”

虽然没有明说，但了尽的意思很明显了。

三十年的时间，来换杨清源的一条命。

道教式微，但道门鼎盛。

不过道门的那些个牛鼻子，都是清静无为的鸽派。只有杨清源这一个鹰派一直有意无意地在打压佛教。

将杨清源困于净念禅院三十年，佛教便有了发展壮大的时间。

在救人的同时，能保证佛教的发展壮大，那自然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了。

杨清源心中轻叹一声，果然，世上到处都是聪明人，圣母还是少数的。

这个时候杨清源特别希望，师妃暄成为佛门的主事人。

看来想要从佛门这里套路出菩提木心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若是他全盛时期，尚可以考虑用硬抢……不对……硬借的方式来获得。

但他现如今身中金波旬花奇毒，一身修为，十存之一二，可不是净念禅院这一众高僧的对手。

双方陷入了一个短暂的沉寂之中。

“既然贵寺没有菩提木心的念珠，那本侯就告辞了？！”

言罢，杨清源便要和柳望舒一道离开。

“杨侯留步！”

不过，了尽不想就这么简单地放杨清源离开。

此时尚且不知道杨清源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剩几分功力，但这对于净念禅宗来说，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若是就此错过，实在是不甘心！

“怎么，了尽大师还有事！？”

了尽面带微笑，“师妃暄和秦梦瑶，都是慈航静斋的弟子，而杨侯才是当世俊杰，剑法之神，无出其右。老僧厚颜，若是杨侯愿意指点他们一二，实在是她们二人的无上机缘啊！”

了尽语言之中，对杨清源多是盛赞，将其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杨清源笑着摆了摆手，“哈哈哈，了尽大师果然是佛门高僧啊！一看就不会打诳语，尽说些大实话。”

“……”

以了尽的心性修养都被杨清源这话给噎了一下，他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杨清源竟然照单都收下了。

这让了尽的大脑宕机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也不仅仅是了尽，在场的人，包括柳望舒在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秦姑娘和师姑娘不过是元化之境，这个武功境界还是稍微低了一点。我的指点他们怕是看不懂啊！”

这感觉就像是爱因斯坦给诺贝尔奖委员会讲解相对论一般，但组委会最终因为没听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所以没能颁给他奖，不是因为组委会的评委太蠢，而是因为老爱的段位太高，他们没法理解。

现在杨清源所谓的指点，也是这个道理。

杨清源尊号“剑君”，剑法之高，剑意之纯，当世少有。

即便是西门、叶孤这般洞玄境的剑客，今时也不够资格与杨清源论剑，更遑论这两个元化境的丫头了。

“不如这样吧！就让望舒陪她们练练吧！”

杨清源三言两语，就把这事推给了柳望舒。

一边的秦梦瑶和师妃暄对视一眼，向前一步。

柳望舒是新生代中，最杰出的女性剑客没有之一，单以剑法论，即便是庄晓梦也不如她。能和她交手，定能有所增益。

秦梦瑶倒还好，但此时师妃暄的心情是复杂的。

曾经，她与柳望舒在神都之中交过手，那个时候柳望舒不过是元化之境。

那时双方还是势均力敌，虽然柳望舒剑意孤高，更胜一筹，但差距还没有现在这般大。

可是当下，柳望舒已经名扬天下的璃月剑仙，即便是老一辈高手在听闻她的名号之时，也是慎重无比的。

而师妃暄，依旧是个元化境的弟子，虽然在年轻一辈之中威望也不低，但也仅限于年轻一辈。

“铿！”

“铮！”

面对柳望舒，秦梦瑶和师妃暄的剑几乎是同时出鞘。

古剑色空、名剑飞翼，都是天机楼的神剑谱上有名的剑。

“还请柳剑仙指教！”

秦、师二人的根据俱是慈航剑典。

《慈航剑典》乃慈航静斋的镇派之宝，也是黄系四大奇书之一，它的前身是《彼岸剑诀》。

后慈航静斋创始人地尼，因得翻阅《魔道随想录》之缘，地尼窥得破碎虚空和修炼内丹之法，而变化出道胎与死关之法。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慈航静斋算是除了两派六宗外之外魔门第九个分支宗派。

《慈航剑典》以“气主灵神心”五大要诀为纲领，分别是剑气长江、剑主天地、剑灵寰宇、剑神无我、剑心通明。

这门武学，空灵绵长，静守虚无，玄妙无方。

秦梦瑶率先出手抢攻，剑气绵绵便如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

这剑气之上的锋芒之气不强，但满是空灵变幻，若是敌手武功稍弱一些便会败在这连绵不断的剑气之下。

柳望舒被这绵绵不绝的剑气所包围。

但不见其有任何动作，剑气却不能靠近她三尺之内。

太阿神剑，为威道之剑。

剑未出鞘而剑威自成，配合上柳望舒的剑意，足以将这如丝缕般络绎不绝的剑气挡在三尺之外。

“铿！”

太阿轻鸣出鞘。

明明是白昼，但秦梦瑶、师妃暄，乃至在场僧众，仍觉得眼前似是骤然一亮。

师妃暄、秦梦瑶，俱是年轻一辈的人杰。

这大争之世，杰出的年轻高手，多如繁星。

可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柳望舒的剑，便是当空的皓月，使得群星黯淡。

剑光如月，孤高清冷。

如月照临江，剑光煌煌。

只是一瞬间之间，月光便将包围柳望舒的剑气长江尽数撕裂。

剑势未绝径直罩住了秦梦瑶，明明只是防守反击的一招，但其势咄咄逼人，让秦梦瑶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而一旁策应的师妃暄动了，她之所以刚才没有全力出手，便是在等这一刻。

慈航剑典，剑主天地！

随着师妃暄剑势的启动，天地元力也被剑势牵引，开始缓缓汇聚。

师妃暄自上而下斩出一击，携天地元力而出，这一招已经有些许洞玄境的风采。

不论是秦梦瑶还是师妃暄，都是卡在了洞玄境的门槛之上。

这一招，围魏救赵，若是柳望舒继续出剑，秦梦瑶会受伤，但师妃暄的剑也会斩落。

以柳望舒的武功自然是能轻易破开这种局面。

但既然是杨清源和了尽的赌约，那或许有什么深意。

刚刚杨清源还偷偷以天遁传音之法告诉柳望舒，让她多和这俩丫头周旋一二。

《慈航剑典》自有玄妙，杨清源也可借此机会探寻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