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霍榈面上一狠,弯腰一把掀开了老太太身上的被子,毫无犹豫地就去扯她的衣服。

眼看着冰凉的针头马上就要刺上心脏,床上的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睛。

“......”

霍榈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在瞬间反应过来。

老太太是故意的!

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连想都不想,抬手再度刺了下去。

“嘭”的一声,浴室的大瞬间打开,一道高大倾长的身影瞬间从里头闪了出来,闪电般来到了霍榈跟前,猛地抬脚狠狠踢向他的手腕。

啪。

玻璃的针管掉在地上,瞬间摔了个粉碎!

霍榈的身体伴随着傅南霆脚上巨大的力道狠狠地向后退去,不知撞到了什么,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他双眼赤红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一切就在短短几秒钟结束了。

“你这个畜生!”

老太太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挥开傅南霆伸过来试图扶她的手,颤巍巍地几步走到霍榈跟前,抬手朝他狠狠地打了过去。

啪。

啪。

啪。

一连几个巴掌,瞬间打得霍榈脸上红肿,耳边更是“嗡嗡”作响。

他张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老太太又一个重重的巴掌狠狠地打了过来。

但似乎不管怎么打,都消解不了她心里的失望和痛心,也无法让枉死的人活过来。

“霍榈,我和你爸一生正直,即使商场百般黑暗,也从不做亏心之事。但我真是没想到,我们的儿子,居然是个心狠手辣,连爱人亲人和儿子都可以下毒手的畜生!你简直枉为做人!”

老太太那张苍老的脸不断地抖动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现点点泪花。她浑身颤抖,不住地跺着脚,无措的像个孩子,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和死去的人交代一般。

“霍榈,那是你的妻子,是你的战友啊!你背着我,背着霍家,身上到底摊了多少条人命啊!”

霍榈猩红着双眼,整个人颓然地靠在床边,眼底无光,嘴角却噙着笑。

“妈,胜者为王败者寇。你儿子的世界,只有我想得到的和想要毁掉的。至于我到底害了多少人,我自己都忘了......”

“你简直无药可救!”

老太太扬手又想打下来。

浴室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南慕瓷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红着眼,视线死死地盯着瘫在地上的霍榈,哑着声音问道。

“我爸的死,是不是你?”

她早该想到的,一向对爸爸敬重有加的三哥,绝不可能出手去害爸爸!

这个世上,唯一有理由有借口想要把爸爸置于死地的,从来就是霍榈啊!

知道事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傅南霆也预想过南慕瓷的反应。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还是无比心疼。

“慕慕......”

傅南霆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她却猛地甩开她的手,冲着地上的霍榈声嘶力竭地喊道。

“你说啊!”

霍榈如同癫了,疯了,瘫在那儿冷冷地笑。

“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举地问?没错,你爸爸的死,确实和阿衍没关系。当时,就是我,趁着他们争吵过后去见了你爸,说了很多刺激你爸爸的话。又趁他心脏病发的时候,给他注射了心脏骤停的药。”

南慕瓷死死地盯着他,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害死了爸爸!

霍榈低低地笑了两声,抬手指着不远处摔在地上碎裂的针管。

“看到了吗?我当时就是用这样的药物,夺走了你爸爸的命。今晚若不是你们阻止,这东西,也会夺走我妈的命。呵......”

“霍榈,你不是人!”

南慕瓷近乎崩溃地尖叫一声,猛地冲上前去,抬脚就要往他的脸上踹——

身后,傅南霆和老太太静静地站着,谁也没动。霍榈害死了她唯一的亲人,他们没资格也没立场说什么,做什么。

霍榈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

可南慕瓷抬起的脚,又在下一秒硬生生地悬在了半空中。

她的眼睛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和冷意,浑身颤抖,却又咬牙收回了脚。

即使是个人渣,他到底是生了三哥的人。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三哥难堪。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问出了一直徘徊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当年,为什么要找人那么对待霍妈妈?她是你霍榈的妻子,做错了什么?”

“是不是你,当年拆散的他们?”

霍榈仰着脸,眯着眼睛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仿佛陷入了回忆似的,嘴角勾着嘲弄的冷笑。

“真是聪明的小孩。当年,你爸爸和阿衍的妈妈,确实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是我设计,让阿衍妈妈喝了下药的水,和她睡在了一起,又让你爸爸误会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让阿衍妈妈遭遇了这一切。”

再后来,霍妈妈发现怀了霍榈的孩子,而当时的南秉鹤又因为自责始终不敢面对霍妈妈,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了霍榈。

“你爸爸因为对阿衍妈妈的那点愧疚心,在我邀请他和我一起创业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再后来,霍氏日益壮大,霍榈的能力受到了南秉鹤的威胁,更不需要他了。霍榈这才又策划了霍妈妈在山上被人轮x一事,霍妈妈跳崖自杀,南秉鹤因为心爱的女人受辱失控杀人入狱,一切都在霍榈的计划之中。

深陷回忆,霍榈嘴角不断地勾出冷笑。

“因为阿衍的妈妈发现了我当年给她下药一事,又发现我在外面有了女人,对我痛恨至极。她当时甚至动了要把一切告诉你爸爸的念头,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她必须死。”

“而你爸爸,我相信只要他活着,有些事他早晚会想通,你们也会早一天知道。所以,他也必须死。”

这也就是当年南秉鹤入狱时,千叮咛万嘱咐南慕瓷,一定要保守秘密,无论如何等他出来的原因。

霍榈越说笑得越大声,最后直接仰天大笑起来。

“他们和你们,真的是太蠢了,这个世界上,感情用事,是最成不了大事的!”

南慕瓷满脸泪水,声音里都是尖锐的颤音。

“你毁了他们的人生,也差点毁了我和三哥的人生!”

身边的傅南霆狠狠闭了闭眼,强忍着杀人的冲动,伸手用力揽住南慕瓷的肩膀,沉沉出声。

“慕慕,别说了。现在,就送他去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