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寒语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是啊,师父说的也没错,如今看起来师哥已经完全跟神女站在一起了。

余天飒叹了口气:“其实我刚才已经顾及到了师徒情分,若是我不顾及,他根本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媚寒浑身打了个寒噤,看着余天飒阴沉的脸,心里沉甸甸的。

余天飒接着说道:“如今他受了重伤,若是救治得当,说不定还能恢复,若是救治不得当,轻则失去毕生功力,重则失去性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幻夜挣扎着走出院子,便一头栽倒在地。

此时他浑身发冷,心中翻江倒海一般,血气一阵阵的上涌。

余天飒的功力幻夜十分清楚,他知道自己中了余天飒三掌,性命堪忧。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吗?幻夜苦笑着想着。

他想打起精神,无奈受伤太过严重,即使他的意志力超过常人,却也是眼前发黑直冒金星,头一歪晕倒了过去。

幻夜迷迷糊糊进入了梦境,在梦里他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幻灵宫,而幻灵宫里张灯结彩,自己竟然在举办盛大的婚礼!

幻夜有些不知所措,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扮,一身红衣红袍,头戴帽花,显然是新郎官的装扮。

可新娘究竟是谁呢?幻夜在厅堂里四处张望着。

大家见他到来,都拉着他笑道:“新郎可算是来了,让我们都等急了呢。”

“我,我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幻夜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幻灵宫里。

在他的记忆里,他分明是去了京城,一直住在月亮宫啊。

“哎呀,宫主,你怎么糊涂了,这里是幻灵宫啊,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会太过兴奋傻了吧。”双休笑嘻嘻的说道。

“大喜的日子?那新娘在哪里?”幻夜愣愣的问道。

四周发出一片哄堂大笑,按照礼仪,新郎在拜堂之前是不能见新娘的,可这会儿幻夜居然会主动问起新娘,岂不是惹人笑话。

大伙儿正笑着,只听见清脆的一声“新娘来啦!”

众人都开始起哄叫好,幻夜定睛望去,见新娘子也是一身红色喜服,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走来。

只是这新娘子盖着红盖头,一时间幻夜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他想问一问,却又被大家讥笑,可是不问,又不甘心。

总不能连自己的新娘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就稀里糊涂的拜堂成亲吧。

幻夜正在着急,突然注意到搀扶新娘的人竟是红儿。

他眼前一亮,红儿是伺候颜墨的人,和颜墨关系极好,既然这搀扶之人是红儿,想必新娘是颜墨无疑了。

难怪新娘会从幻灵宫的内室走出,按照规矩,新娘应该从娘家出嫁,可是颜墨举目无亲,谈不上有什么娘家,索性便在幻灵宫内出嫁。

幻夜想明白了这点,高兴的几乎手舞足蹈。

一休见一向冷漠的邪尊此时居然笑容满面难得的和气,不由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居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新娘走过来与幻夜并肩而立,幻夜心中涌起一阵冲动,恨不得立马掀起盖头看看颜墨的脸。

他好像好像立即看到颜墨那张俊俏可爱的小脸啊。

可是,拜堂在即,幻夜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乖乖的听着那司仪指挥。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喊着,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幻夜和颜墨一起弯下腰去。

“二拜高堂。”幻夜听见司仪这声,心内疑惑,自己没有父母,颜墨也是举目无亲,不知道这高堂上坐着的是何人?

他正待抬头张望,突然天地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幻灵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颜墨!”幻夜本能的去抓住颜墨,可是伸手却抓了个空。

地面在颤抖中破了一个大洞,颜墨陷落了下去。

“颜墨!”幻夜顾不得大地还在颤抖,扑上去探头往洞内张望。

这洞太大太黑,深不可测,幻夜极尽所能的往里张望却依旧什么也看不清楚,更别提去救颜墨。

看着幻灵宫里已经支离破碎的桌椅板凳,那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此刻也破损不堪,一切都是那么苍凉败落。

幻灵宫里的人此刻都已经消失不见,偌大的空间里只独留下幻夜一个人。

颜墨,你为何要舍我而去?老天,你为何要如此残忍,生生的分离一对有情人?

幻夜欲哭无泪,痛苦不堪的捶胸顿足。

他呆愣了片刻,迈着脚步往那深洞旁走去,既然颜墨已经殒命在这洞里,他独活也无益,倒不如也跳进洞里去陪他。

他下定决心,纵身一跃跳了进去。

只是,这洞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深,他很快就触底,“咚”的一声撞在了坚硬的岩石上。

“啊!”一声惊呼,幻夜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他环顾四周,见夜色茫茫,才知道自己是在昏迷中做了一个噩梦。

想到噩梦中与颜墨分别的痛苦,幻夜浑身冒出了冷汗。

他绝对不允许噩梦成为现实,也绝对不会和颜墨分离。

想到这里,他鼓起了勇气,身上似乎也有了些力量,勉强睁着眼睛往四周探询。

这里是一片荒山野岭,看上去应该已经走出了余天飒的势力范围,可是距离幻灵宫却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当初他运用轻功尚且还走了那么长时间,更何况如今无法运功,单凭着两条肉腿去走这么远的路!

幻夜深呼吸了一下,虽然前路漫漫,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回到月亮宫。

他休息了片刻,勉强恢复了些气力,挣扎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四更时分了,如果自己不在天亮前赶回月亮宫,不知道颜墨会不会担心。

想到颜墨,幻夜眼前似乎出现了颜墨那张可爱的小脸。

他身上似乎也有了些精神,哪怕为了不让颜墨担心,今夜他也不能死在这里。

他勉强盘腿坐下开始运功,因为血脉几乎要被那三掌打的逆行,此时运功起来无比困难,好几次那种刺骨的疼痛几乎都让他放弃。

每当他想放弃的时候,颜墨温柔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傻子,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可千万不能放弃啊,你要是放弃,就再也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