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淮舟缄默稍许说道,“那你的形象挽回不了了,我母亲在你丁点大的时候抱过你,你尿她身上了。”毕卫虹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小姜梨哭个不停,他母亲去姜家带了姜梨一段时间,他也跟了去,他那时就在想怎么会有那么爱哭的宝宝,眼睛哭得肿泡泡的,小脸都哭变色了还哭,还嗦他指头。

“!!!”怎么可能!她怀疑商淮舟故意破坏她形象!

商淮舟看她要炸,毛的模样,更加想逗她,“你那时还是小宝宝,尿裤子很正常的。”说完又不忘补一句,“哦,你尿不湿还是我帮你拿的。”

“......”

她!!!!

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还嗦过我手指。”商淮舟开了一段路程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刚有所缓和的姜梨瞬间更不好了。

这只狗,记忆力要不要这么好!

商淮舟母亲住的地方离市区中心地段有一定距离,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她住的小区。

商淮舟提上姜梨精心挑选的礼品,姜梨则是抱了那束给花和商淮舟准备的原石礼盒,牵着她的手往电梯里走,“放心,我母亲会很喜欢你,在你小的时候,母亲就知道你将来会是她的儿媳妇,对你很满意。”

“......”姜梨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还很有点紧张呀。

到达楼层商淮舟按了门铃后,门很快从里被打开,很快迎面是一位端庄典雅的女士。

尽管上了年龄,风韵犹存,可想而知年轻时候是怎样的一个大美人,大概应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的古话。

也是,商淮舟这么好看,父母肯定都是高颜值。

商淮舟的父亲姜梨是见过的,商淮舟的轮廓像他父亲,五官的长相和他妈妈相似。

商淮舟淡声喊道,“母亲。”

龚晴微点了下头,带着笑意的视线在姜梨身上,“小女孩,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水灵水灵的。”不但漂亮还很温和,“淮舟和我生疏,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妈吧。”

龚晴这般一说,商淮舟淡淡地面色上划过一丝紧张,原本只是轻轻握在她指尖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接话,“叫母亲。”

姜梨虽说从来没喊过‘妈妈’,但两个字并不敏感。

她更不是那种很敏感的人,商淮舟在照顾她的情绪,她心里暖暖的,然后她轻软的声音喊龚晴,“妈妈。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这是我跟淮舟一起挑的礼品。”

龚晴欢声答应,一手接过姜梨递来的花抱怀里,另一只手同时拉住姜梨的手往屋里带,“淮舟能带你过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外面凉,快进来。”

三人正准备进屋,对面的房门在这时打开了,进入视线的是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士。

中年男士在看到商淮舟后,淡笑的眸光微顿了下,随后落在姜梨身上,仅仅一瞬,最终视线在龚晴身上。

龚晴淡然介绍,“哦,一个邻居,跟淮舟一个姓,你们甭管他。”

“......”商启帆。

“......”姜梨。

姜梨在商家那三年是见过商淮舟父亲几面的,多少有些印象,她很肯定这位中年男士是商淮舟的爸爸,和商淮舟长得很像。

只是没想到商淮舟的妈妈对他的介绍是这样的。

姜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商淮舟。

他很淡然,不觉得这个介绍有什么奇怪和不妥。

商启帆一阵尴尬之后,便也没什么了,他嗓音温和地询问姜梨,“姜姜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爸——叔叔帮你做,你别小看叔叔。叔叔这些年其他都很失败,唯独厨艺精进。”

姜梨声音清脆又大方地回答,“谢谢爸爸。我都可以,不挑食。”

姜梨这个称呼让商启帆眸色微顿,眼里有难以抑制的微光,余光看了眼商淮舟又看了一眼龚晴,两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商启帆笑了下,先进屋,“你们坐,我来下厨。”商启帆对龚晴家的厨房相当熟悉,可以看得出来,经常过来做饭。

商启帆洗了水果出来,见龚晴在插花,叮嘱道,“你这几天腿不舒服,不要乱走动。去陪孩子们说说话,都交给我。”

龚晴没有作声,也没反对,眸光始终很淡。

商启帆把一盘樱桃特意放在龚晴的面前。

姜梨喜欢吃葡萄和梨子,正好都有,商淮舟伸手给她拿。

龚晴注意到商淮舟手背上的红红点点,“淮舟,你手背怎么回事? ”

“怎么了?”商启帆听闻后,从厨房里出来,看了情况,“淮舟显然是过敏了,我那边有膏药,我这就去拿。”

商淮舟冷声拒绝,“用不着!”

商启帆脚步一顿,面上的神情略微尴尬。

姜梨不动声色地扯了下商淮舟背后的衬衫,轻快的接话,“用得着,用得着的,麻烦爸爸跑一趟。”

商淮舟起身去洗手间。

一会儿,姜梨拿着药膏在盥洗室堵他,“你对猫毛过敏?”不可能是花粉,她送过他很多次花,从没有过过敏情况,今天他们都在一块儿,他并没触碰什么会引起过敏的东西,唯独中午她窝在他怀里,诺拉一直蹭他的手背。

“没有。”商淮舟边洗手边回。

“你为什么不跟我讲?”她很确定他是对猫毛过敏。

还帮她养了诺拉那么多年,他还一声不吭,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这个男人,有时候还真的是让人又气又爱。

商淮舟抽出一张纸擦手,没所谓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要紧的事。”

“哪里不要紧了,过敏啊,好歹只是轻微过敏,要重度过敏看你怎么办。”姜梨托住他的大手,将药膏涂抹在他的手上。

商淮舟轻描淡写,“要紧就要紧呗。我只是不想像某些人那么没良心而已。”

“......”姜梨抿了下唇。

商淮舟微微弯身和姜梨平视,“商太太,重度过敏,我还能帮你养,你当我傻呀。”

“你就是傻,大傻子。”就没见过他这么傻的人。

商淮舟叹叹气,“傻就傻吧。总之别想打诺拉的歪主意,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们父女的感情,你这个当妈的不懂。”

“......”姜梨平视眼前的男人,眼眸泛红。

“这就感动了?”都红了眼眸,商淮舟站直身体,“别感动,记得结账就行,这些年这个小东西没少花我钱。”

“......”原本是一件比较严肃的事,被商淮舟这么一说,姜梨都笑出来了。

她踮起脚尖在商淮舟侧脸上亲了下,“老公,谢谢你。你再委屈几个月,等我们新房装修好以后诺拉就有自己单独的活动空间了。这几个月我尽量不让诺拉靠近你,把你们父女俩隔离开。”等搬去新房,那边活动区域大,问题就不会太大。

商淮舟好笑,“哪有那么夸张,即便是沾了诺拉的毛发,大半天就消除了,不痛不痒的。”

姜梨:“不行,不可以,必须隔离开。”

商淮舟笑,“行,都依你。你去陪母亲坐一会儿。”

“好。”姜梨懂他的意思,他应该是要去厨房帮忙。

嘴硬心软的男人。

商启帆正在厨房忙,没想到商淮舟会进来,并不算大的厨房因一老一少同等英挺的男人,瞬间变得局促了,商启帆缓缓出声,“手背擦了药又重新沾水,等于白擦。”尽管这样,商启帆并没有让商淮舟出去的意思,他们很多年没有这样相处过了。

商淮舟没说话,只是低头帮忙洗菜。

商启帆也没再说话。

父子俩谁也没搭理谁,却出奇的默契。

商启帆做好饭,原本是要离开的。

姜梨出声挽留,让他一起吃晚饭,他看了母子二人各一眼,没人反感,应下来。

商启帆则坐下后,自己没怎么动筷子,一直在帮龚晴夹菜。

“吃你的。”龚晴遮了下快堆积成小山丘的碗。

商启帆尴尬地收回筷子,淡笑,“淮舟、姜姜你们吃。”

姜梨默默地低下头吃饭,她碗里不比商妈妈碗里好多事,同样的小山丘,商淮舟时不时给她夹一些菜。

姜梨不得不说商父的手艺一绝,加上还有商淮舟在一旁加持,这顿饭格外暖心。

气氛很好。

吃了饭,龚晴拿出价值不菲的几套珠宝,“必须收下,这是妈妈的心意。”

姜梨只能感叹,不愧是珠宝设计师,送了她六套珠宝,每一颗宝石都有鸽子蛋那么大。

每一套都是大手笔,市场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款式,还有专利标识。

商启帆则是将一份文件递给姜梨,“爸爸没什么好礼物送的,这是我在华商的股份,今天我就把它转交给你了。”这份股份,他早有准备,原本他在离开商华集团时,就打算转给商淮舟,他太了解商淮舟的性格,他的东西,他都不会接受。

姜梨清清楚楚地看着文件上‘股份转让书’几个大字,她深呼吸了下,这份礼太贵重了,她不能收,“爸爸您和妈妈哪有分开送礼的道理,你们的礼物我已经收下了,就不重复收了。”

这句话商启帆爱听,该送的还是要送。

几个小时都没怎么吭声的商淮舟,此时淡淡说道,“姜姜,既然商董有心送你,你就拿着。”

姜梨不知道商淮舟是什么意思,或许有其他安排,她硬着头皮接下,“谢谢爸爸。”

——

从商母那边回来已经快十点了,姜梨今晚吃得有点撑,回来后,让商淮舟陪她在小区里散步。

两人手牵手慢悠悠地走着,姜梨突发奇想,“爸爸和妈妈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追妻火葬场呀。”

“什么火葬场?”商淮舟没懂。

姜梨捏了下商淮舟的手指,“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就是形容男的做了错事,追着老婆求原谅呗。”

商淮舟反捏了下姜梨的手指,淡声说,“那个人可不能单单用做错事来形容,他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浪子,他和我母亲是商业联姻,没什么特别的感情。结婚后还跟那些女人牵扯不清,那些女人主动找到我母亲,各种伤害我母亲。”

“我母亲为了我一直忍耐,后来是我主动提出要求他们离婚。”

姜梨心抽了下,指腹蹭了蹭他纹路清晰的掌心。

商淮舟抠了抠她的手心,回应她,表示没事。

他继续说,“那个人不愿意离婚,半囚.禁了我母亲几年,两人各种纠缠很多年,后来有一次,我母亲差点出了意外,那个人就放她离开了,就有了现在你看的这种局面。”

“爸爸挺可怜呀,应该追了妈妈很多年了吧,还是个邻居。”虽说不值得同情,但追了有十几年了吧。

她总算明白朱老师口里的‘惨’了。

商淮舟眸色淡然,嗓音也淡,“没什么可怜的,自食恶果。自己明媒正娶娶回来的老婆不好好疼,还能让外面那些藕断丝连的女人给欺负了去,他就已经不是合格的丈夫了!”商淮舟说到后面语气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