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借着祝云词的力气站稳,对着祝云词道谢。

他拢在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握成拳,深吸了两口气,方才努力将心头的怒气压抑下去。

很快了,只要他能够和这些人联合,那些曾经欺他辱他谤他之人,都要死。

“哟,人家都是英雄救美,你这是美人救狗熊?”

那踢人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动手啊!”

祝云谣不满的看着男人。

锦衣男人视线扫过祝云谣他们几个,突然嗤了一声。

“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他舔了舔唇,眸中泛着几分得色。

旁人看见这幅场面,也忍不住咂咂嘴。

“这是做了什么孽哦。”

祝云谣他们旁边刚摆上摊的人摇了摇头,和其他的吃瓜群众咬耳朵。

“就是,不过这蔺二郎也真是惨,嫡子位置叫人占了不说,如今连个庶子都不如了。”

“嘘,可别说,叫蔺大公子听见了,仔细你的皮!”

那说话的人顿时噤声,心里忍不住对于地上的青年摇头叹息。

“不过,若是你愿意和我回府上,说不定我还能宽宥你,哈哈哈哈。”

蔺鸣亦哈哈笑道,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贪婪的打量着祝云谣。

小姑娘这容貌倒是打眼,他敢保证,哪怕自己在禹城这么多年,也没能见过一个容颜能够压过这小姑娘的。

艳压群芳,也不过如此。

甚至小姑娘身侧的姑娘也是人间殊色。

“蔺鸣亦,你冲着我来就够了,他们是无辜的!”

灰扑扑的青年突然往前一步,挡在祝云谣面前,说道。

蔺鸣亦顿时不屑的嗤笑了两声,不知道是说了什么,惹的他身侧的其他几个公子哈哈大笑起来。

蔺鸣洱心里却门清,如今这个看着脸嫩的小姑娘,可是后头那些个人的掌上明珠。

当年他们从禹城走出去,也没有人能够想到,整个世界都会在他们的手下颤抖。

而他既然重生归来,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哟,你一个废材还想着英雄救美,滚吧!”

蔺鸣亦瞪了蔺鸣洱一眼,而后冷不丁抬腿一脚,脚上甚至隐约带着几缕灵气,这一脚直奔蔺鸣洱的心口去的,若是踢实了,估计蔺鸣洱不死也伤。

蔺鸣洱想躲,但是想到自己身后还站着那个小祖宗,没敢躲。

或许这是一次能够和他们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他只感觉到自己面前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祝云舒单手捏住蔺鸣亦的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他个子高,力气也大,逼的蔺鸣亦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

蔺鸣亦怒瞪着祝云舒。

后者手腕发力,直接把蔺鸣亦甩出去好远。

“你们兄弟的事自己去解决,不要在我的摊子上捣乱。”

把蔺鸣亦甩出去之后,他回头看着蔺鸣洱,锐利的目光让蔺鸣洱有种自己被扒光了在所有人面前展示的感觉。

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祝云舒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

一瞬之间,冷汗直流。

祝云舒只是看了蔺鸣洱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你想要什么海兽,自己挑便是。”

暗含警告的目光让蔺鸣洱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但是他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也是报仇的唯一希望。

他的上辈子浑浑噩噩平平庸庸,完全就是扔进人堆里找不到的小透明。

尽管他知道谁欺辱他,知道他经历着什么样的命运——却从来无法改变,只能被动的承受,一直到死为止。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的能够绝地反杀,更多的只是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之中死去。

蔺鸣洱蹲下去,耐心的挑着地上的海兽。

蔺鸣亦被旁边的人扶着站起来,目光阴沉的看着像是一座山一样矗立在那里的祝云舒。

他身后的小姑娘蹲在地上,看上去是心情颇为不错,正给蔺鸣洱介绍不同的海兽。

他的目光在祝云舒和蔺鸣洱中间游移,他也不傻,方才祝云舒那一下,怕是手上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如果他就这么硬来,或许可能会吃亏。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蔺鸣亦死死的盯着祝云舒,似乎要把祝云舒记在脑海里一样,祝云舒就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量。

片刻之后,一个姑娘由远及近的过来,祝云舒忍不住抬眼望过去,就瞧见一朵花在他的眼前慢慢绽放开来。

姑娘一身青衣,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是那种柔和无害的美,仿佛傍晚时分的夕阳一般。

那姑娘匆匆而来,最后在蔺鸣亦旁边站定。

“蔺鸣亦。”

姑娘皱眉看着蔺鸣亦。

“哟,青娥,怎么,着急你的小情郎了?”

蔺鸣亦斜了一眼青衣姑娘,嗤笑道。

青衣姑娘面上顿时泛出几分红色来,气的。

“蔺鸣亦,蔺鸣洱尽管和你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何苦这么为难他!”

青娥咬牙,一双眼睛瞧着蔺鸣亦,她听说蔺鸣洱又被蔺鸣亦为难,便忍不住匆匆跑了过来,如今就连头上的步摇都跟着歪了几分。

“弟弟?我可没有这么低贱的弟弟。”蔺鸣亦嗤笑了一声,“沐青娥,你最好搞搞清楚,你到底是谁的未婚妻。”

蔺鸣亦眼中隐约闪着几分怒火,想到沐青娥,他便觉得心头火起。

沐家和蔺家累世通婚,沐青娥便是沐家这一辈的嫡长女,她本来应该和蔺家的嫡长子结为夫妇的。

——嫡长子的位置,原本是蔺鸣洱的。

可惜蔺鸣洱他娘死的早,还没来得及把嫡长子的位置稳固下来,就被蔺鸣亦的娘上位,原本的嫡长子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天嫡长子的待遇呢,就成了庶子了。

未婚妻自然也成了旁人的。

然而蔺鸣亦对于沐青娥的愤怒并不是由于这一点,而是因为——

他本以为他们是同一种人,却发现他和沐青娥完全是两个极端。

“蔺鸣亦,你怎么能这样!”

沐青娥瞪大眼睛,控诉的说道,而后连忙跑到蔺鸣洱旁边,却没有伸手去扶他,只是离他一段距离,眼睛看着蔺鸣洱。

她一向不喜欢蔺鸣亦的作风,觉得他这样欺压无辜兄弟,实在是太过分了。

“蔺鸣洱,你如今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