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曾小澈忧伤地看着夏风影,不知道这句话他会不会信。

“不是故意的?”夏风影平静地出声,“打我不是故意的,还是哭不是故意的?”

这个问法倒是很新颖,果然是了解曾小澈的夏风影。

“哭不是故意的。”曾小澈委屈巴巴地答,大眼睛扑灵扑灵闪了又闪,“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的泪腺好像坏了……”

突然曾小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的泪腺是不是也坏了?”

她在说什么?她怎么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像个智障一样!

他分明就是哭了,曾小澈多希望他也是不受控制的啊,其实,也不想伤他的心的……

他一定难过极了。曾小澈眼眸黯淡了下来,抹了一把眼泪,内心在纠结道歉还是不道歉。

她的大脑渐渐变得空白,木然地看着夏风影后退了一点,伸手去摸自己身上的东西。

夏风影不打算理会她,兀自拿出了药水和布条,准备给她包扎。

“你……你干什么?”

曾小澈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傻了,明知故问。

夏风影蘸了点白白的药粉坐到她身边:

“外衣脱掉。”

曾小澈天然呆地摇摇头:

“我不。”

“你是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夏风影冷冷地说,曾小澈想,完了完了,他肯定是生气了,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呢,她现在又是个伤号,简直是任人宰割啊。他蘸的是哪门子药粉啊,不会是让她疼得死去活来那种吧?

“我……自己脱。”

曾小澈在夏风影的紧盯之下颤抖地脱了外衣,把受伤的手臂给他。

夏风影面无表情地卷起她的袖子给她上药,动作行云流水,凉凉的药粉渗进伤口里,曾小澈咬紧了牙关,片刻之后,她看见自己的衣服上全是水渍。

她还在哭,而且越哭越想哭,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却哭得越来越伤心,甚至开始抽泣。

“疼吗?”

夏风影问。

曾小澈摇摇头:

“疼。”

“……”

她似乎是借着疼哭在释放着什么,是她潜意识里的东西在流露。

夏风影小心地给她擦着伤口:

“既知疼,下回便不要单独行动。”

曾小澈随口一应:

“我错了,下次还敢。”

“……”

夏风影无语望天,回了一句:

“那我就把最毒的药洒在你的伤口上,疼死你。”

曾小澈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立刻求饶:

“不要不要不要,我错了,我诚心悔过,你看,我都痛哭流涕了……”

夏风影无语,突然一阵裹挟了栖影花香的风轻开了门扉,狸花猫从门缝里探出了个小脑袋,单纯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夏风影没管它,把包着伤口的布条打了个蝴蝶结。

“夏风影,疼……”

曾小澈终于示了回弱。不过她脑子里在想,要是夏风影在她伤口上打了个中国结……

狸花猫悄咪地进了房中,小心地看了一下他俩,轻盈地窜上了桌子,乖乖卧在夏风影的药旁边。

曾小澈终于觉得它有点可爱,伸手想摸它却够不到,狸花猫通灵一般自己向前走了两步重新卧下,把头伸到曾小澈手边给她摸。曾小澈摸着它头上软软的毛:

“叫什么啊?”

夏风影正收拾东西,眼都没抬:

“叫夫君。”

曾小澈:“……”

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是问这只猫叫什么!”

夏风影转身坐在椅子上:

“还没想好,你可以给它起一个。”

曾小澈挠挠头:

“我可是个起名废啊……”

夏风影摸摸狸花猫,它卑微地卧着,似乎在求曾小澈放过它。

曾小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画面……怎么那么像爹娘在给小孩起名字?

“emmm,”曾小澈灵机一动,“我老大的驴叫小苹果,要不叫它小萝卜?”

狸花猫转过了身去表示嫌弃。

“哦忘了,你不吃萝卜。”

曾小澈自言自语。

“猫吃小鱼干,要不就叫你小鱼干吧?”

狸花猫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好,那就叫小鱼干。”夏风影摸摸头,“我还以为你要给它起名叫小耗子。”

曾小澈默了,夏风影摸的是她的头,不是猫的头。

“我觉得给你取名叫小耗子不错。”

曾小澈怼他。

“你高兴就行,叫什么我都愿意。”

夏风影说。

当时夏风影就是这么撩到她的吗?

两年前……

裂变,背叛,厮杀,奔逃……

“杀了她!杀了她!”

“千万别让她逃了!”

“啊!”

曾小澈突然捂住头,汇忆丹的副作用又开始了,她觉得头好疼,像被万钧雷霆击中,动一下就要猝死了一样!

那些刺痛人心的过往!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曾小澈!”

夏风影想抓住她可她力气好大根本抓不住,身后一阵脚步声刘飞殊拔出剑冲进房里:

“小澈!”

然后就看见曾小澈衣衫不整夏风影紧紧按着她她还在哭的一幕。

三个人还有一只猫齐齐僵在原地。

曾小澈立刻清醒头也不疼了,眨了眨眼,故意捶床大喊:

“哇我要吃排骨!哇……”

夏风影,刘飞殊,小鱼干:“……”

夏风影僵僵地翘了翘嘴角:

“那个……谁,你去看看厨房的排骨好了没。”

刘飞殊行个礼便开溜:

“打扰了,打扰了。”

曾小澈一看情况不对,穿好衣服翻身下床:

“那个,我也走了。”

夏风影抓住她:

“这是你的房间,你去哪?”

曾小澈打了个哈哈:

“我,呃,我去池子里给小鱼干抓鱼吃去。”

小鱼干满足地点了点头。

天光大好,栖影花飘飘扬扬落在曾小澈手心,漫漫人生长河,有他陪过这么一遭,也挺好的。

曾小澈出门接了片落花,垂手便看见了刚好从外面回来的苏文菲和容曼。

她俩倒是这么快就成好姐妹了。

苏文菲一眼便看见了曾小澈受了伤的左手,白了她一眼:

“又上哪儿野去了,伤成这个熊样?”

曾小澈皱眉:

“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说我熊!”

苏文菲:

“人模狗样?”

曾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