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正是华夏的春节,路梨穿着一身红色的棉衣,看着面前这个样式奇怪的铁架子。

“美国勘探者号月球探测器,刚从月球上面捡回来的。”

安德站在旁边介绍道,他原本想把美国佬的星条旗拔下来的,最后想了半天,决定把这个殊荣留给后人。

路梨歪了歪小脑袋,疑惑地问道:

“这是别人不要的吗?”

“额,算是吧。”

毕竟这种探测器都是扔上去就下不来的存在,说是不要的也合情合理。

“那不就是垃圾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这垃圾还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安德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颊,小孩子总是能从一些稀奇古怪的角度看问题,他赶忙转移了话题,并且打定主意把这台探测器搬出自己的宝库。

“好了好了,先出去吧,楚奶奶恐怕等我们够久了。”

“要吃年夜饭了吗?”

小吃货路梨两眼放光,卡塞尔学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节日都会过,但路梨还是更喜欢春节,因为吃的够多,时间也最长。

“楚哥哥他们也会来吗?”

安德点点头,揉了揉路梨的小脑袋。

“昂热,尼古拉斯,阿杰都会到,芬格尔和楚家兄弟也会来。”

路梨口中的楚哥哥正是当你楚杰收养的双胞胎,是小路梨为数不多同龄的朋友。

楚杰给哥哥起名叫楚童(源稚生),弟弟则叫做楚枫(源稚女),这对双胞胎从小在卡塞尔学院长大,按辈分算,是楚天骄的曾祖叔。

楚杰对两兄弟管得比较严,再加上路梨情况特殊,几个孩子能够在一起玩耍的时间并不多。

但或许是来自血缘之间的奇妙联系,这三个并不常见面的小家伙关系还是十分亲密。

“出去之后记得……”

安德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路梨听话地点点头,学着安德也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走吧,他们应该在食堂那边。”

两人迈开轻快的脚步走上电梯,最近路梨开始发育了,个头蹭蹭地上涨,按安德的估计,长到一米七几应该是轻轻松松的。

“可惜妈妈不能回来。”

在电梯里,路梨小声地抱怨道。

“你妈妈应该在北极养珍珠鸡来着,事情比较多。”

安德知道末日派在北极搞了一个庇护所,虽然他们很努力地遮掩物资的进项,但凭借诺玛高超的算力,这个所谓的秘密项目根本不是秘密。

但无论是安德自己,还是昂热都没有去馆这帮逃兵,不如说昂热巴不得他们这样做。

末日派最大的威胁就是他们宣扬的人类必败论,现在龙王苏醒在即,如果这种必败论突然出来扰乱军心,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所以昂热对他们的行动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故意将零号交给了末日派,任由他们在北极搞事情。

现在路麟城和乔薇尼应该还待在北极修避难所,顺便饲养他们认为人类在末日后的主要蛋白质来源:

珍珠鸡。

“珍珠鸡?”

路梨用火焰凝聚成简单的汉字,通过这样的方式代替自己说话。

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火焰文字,安德想了想说道:

“样子有点像火鸡,味道好像还可以。”

“ ̄﹃ ̄”

火焰文字变成了一副流口水的表情,显然比起珍珠鸡长什么样子,路梨更关心好不好吃。

从昂热的校长室里出来,学生大部分都放假了,原本热闹的走廊显得有些空旷。

安德带着路梨闲庭信步地走在卡塞尔的校园里,周围的行道树丛中是昨晚留下的积雪。

融化的积雪让周围的空气有些寒冷,刺鼻的冷空气在肺里循环了一圈,变成水雾从嘴里漫出来。

路梨打了个寒颤,小靴子啪嗒啪嗒地向前跑去,她可不太喜欢冬天。

推开食堂的大门,里面空空荡荡,冷风从桌椅间吹过,让原本温馨的食堂看起来有几分阴森恐怖。

走上楼梯,穿过一个走廊,在众多包厢的尽头,是一扇比寻常房间大两倍的包厢。

推开房门,一股暖气铺面而来,带着食物的香气,一个穿着唐装的家伙向路梨打了个招呼,配上他的啤酒肚,看起来就像个华夏的土财主。

“小路梨来啦,你坐曼施坦因哥哥旁边吧。”

一旁的光头大叔曼施坦因很是无语,自己的年纪都够做路梨的爷爷了,父亲却还是把自己当孩子看待。

路梨也不答话,走到昂热身边坐下,她对副校长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他那里没什么好玩的。

昂热得意地看着尼古拉斯,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路梨。

“来,给你的压岁钱。”

此时门又一次打开,安德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瘦削的老妇人,拉着两个男孩子进了房间。

“这里↓”

路梨张开手心,火焰在旁边的椅子上形成记号,招呼着那对双胞胎坐到自己旁边。

楚童拉着弟弟坐下,他们俩明天就要去华夏过年,顺便见一见那些华夏的楚家人。

“路梨妹妹,好久不见。”

楚童笑着给路梨打了个招呼,旁边的楚枫则弱气地挥了挥手,算是见过了面。

安德和楚杰坐到另一边,接过昂热递来装着威士忌的酒杯,和他聊起了天。

伴着又一阵冷风,芬格尔推着装满了食物的推车进了包厢,笑着和几人打着招呼,搬起推车上的菜肴放到圆桌上。

“诺玛已经找到了那个龙王了。”

昂热摇晃着酒杯,对安德说道。

“哪个,青铜与火之王?”

“对,他现在在做赏金猎人,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他是路明非的网友。”

安德了解剧情,对于这种事情早有预料。

“这就是龙王之间的吸引力吧,你们叫这种东西什么来着……”

“血之哀。”

“对,血之哀,混血种因为血统太高而感到孤独什么的。”

安德喝了一口琥珀色的威士忌,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拿起了一旁的可乐。

“你呢,不会孤独吗?”

按理来说,安德可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生物,因为这里只有他一头黄铜龙。

“你知道眷属是什么意思吗?”

安德问道。

“仆人,还是奴隶?”

“都不是,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