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办公室谈!”徐天宝内心很高兴,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兴奋,等进了办公室,徐天宝在宽大的橡木做成的老板桌后坐下,才问道:“约翰霍兰先生,我能问你,你为什么要辞职吗?”

约翰霍兰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些目光短浅的家伙,根本不懂得欣赏我的才华。而你~~你打发走了所有的工程师,只留下我和那两个捷克人兄弟,该不会是欣赏我们爱尔兰的黑啤和捷克的水晶球吧?”说道最后,约翰霍兰狡黠地笑了

“我欣赏你的坦率,约翰霍兰先生,我承认,我一开始看到你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上,我就惦记上你的潜水艇了。那会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会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武器。”徐天宝也笑着答道:“但是,我现在只能利用到你对机械方面的技能,至于潜水艇,你可以继续射击,只是可能要过好久才能投入实战使用。”

“呼啊~!”约翰霍兰欢呼一声,说道:“内德维德兄弟果然没说错,你是个野心家~”

“………………”

约翰霍兰高兴地搓着手,说道:“我会让那些骡子一样的傻瓜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那是最好~”徐天宝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约翰霍兰先生,欢迎你加入振华机器公司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什么事?”徐天宝问道

“东家,不好啦~~机器出毛病了~”

“什么?”徐天宝忙问:“出什么毛病了?贝格尔、马福成、夏明顺,还有内德维德他们去现场了吗?”

“去了,都去了。他们说~~他们说~~~”来人吞吞吐吐

“说话呀~~”徐天宝着急地问道

“他们说红票投得太少,机器动力不足~~”

“…………”

86借兵

1905年6月,日俄战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已经结束,俄军败局已定。一些对日本寄予幻想和对俄国占领中国东北的大清官员提出,要趁着日俄战争俄军战败之际,联合日本,从东北和伊犁两线出击,夹击俄国。

不过,早被吓破胆的满清朝廷依旧不敢动作,电饬新疆伊犁、吉林各将军巡抚厚集兵力,严守中立,不允许轻举妄动。虽然,满清朝廷胆小怕事,可民间的抗俄势力依旧如火如荼。

6月15日,一个老朋友又来到了元宝山,他便是丁开嶂

“俄人者,自咸丰以来,私移界碑,窃我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已为万国所不取,公法所不韪。近又虎狼蓄心,蛇蝎肆虐,踞我关东三省俨为已有。奴隶我官府,牛马我人民,剥食我资财,淫掠我妇女。种种禽兽之行,神人共愤;色色野蛮之状,天地难容。……倘再不振吾精神,歼除丑类,结吾团体,扫荡腥羶,将来必灭尽我身家,殄绝我族类,较英制澳洲而更痛,美毒黑奴而倍残。有鉴于斯,创立本会。纠合海内外学生、将弁及直、奉、吉、黑四省之绿林领袖。痛心疾首,透爪裂目,必食俄人之肉,寝俄人之皮而后快。以此同化之师,和亲之众,一朝齐发,电疾风驰,遍地合攻,澜翻水涌……务使二十世纪之万国记载,大书特书曰:‘中国抗俄铁血会,大败俄罗斯于东清而后止。’急急特檄。”

丁开嶂一见到徐天宝,便将一份自拟的檄文念给徐天宝听

“徐老板,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只顾赚钱,不问民生国事的奸商。”丁开嶂说道:“且不说你没把我们交给俄人以求自保的仗义行为,单说你自制烟草,抗击洋商,弘扬国货的事迹也叫人敬佩,如今俄人侵我疆土,难道徐老板不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吗?”

徐天宝看了看檄文,笑道:“丁兄的檄文固然纵横捭阖,气势磅礴,但是我始终觉得你这样的读书人应该扛枪打仗是大材小用。”

丁开嶂也笑道:“徐老板,你很固执,我也很固执,我始终坚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再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铁血会现在也不是刚成立那会的一帮书生了,绿林豪杰田立本、冷振东、宋三霸、杜立山、刘奎武等一班豪杰都加入了我们铁血会,在支台子、牛家屯、狼头山、四十五里地之战、沟帮子等地进行了一连串激烈的抗俄战斗,给沙俄入侵者以沉重的打击。”

丁开嶂自豪地说道:“我们铁血会如今也有会员500多人。”

“那么~丁兄来我这里,是需要助饷吗?”徐天宝笑道

丁开嶂摆了摆手,“徐老板太小看我丁某了,我这次来是想向徐老板借兵。”

“借兵?”徐天宝摸了摸下巴,笑了笑,不置可否

丁开嶂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推到徐天宝的面前,“俄军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依旧不甘心失败。根据情报,俄军还在向远东继续运兵和军火,不过由于铁路多处受到破坏,俄国人打算从蒙古翁衮山的陆路运送一批武器弹药到四平街,我们打算劫了他。”

翁衮山是蒙古语,汉人称之为蜈蚣坝,蜈蚣坝并不是一座坝,而是一道山梁,位于大青山中,它蜿蜒曲折,绵延数十里,盘绕于大青山上,象一条长长的蜈蚣一直从山腰爬行到高高的山顶,当然实际上这里并不盛产蜈蚣。

“劫军火?”徐天宝的手指下意识地弹了一下,然后伸手把桌子上的那几张纸拿了过来,这几份文件都是日文手抄本,上面详细描述了俄军这次行动的时间、地点、军队人数和武器类型。

做工粗糙的水连珠徐天宝根本看不上眼,但是那些76mm山炮引起了徐天宝的兴趣。徐天宝笑着问道:“丁兄,你这些情报是哪里来的?”

丁开嶂一怔,诧异地说道:“日人与我们同文同种,而俄人是侵略我国的外族,日本人帮助我们打击俄国人,我们应该俯身日军,打先锋才是。”

此间,东北民众自发抗俄,如火如荼,国民众情绪激昂,舆论袒日诋俄不加掩饰。对此,清政府因“兵力不及,势难遍禁”,所以虽然宣称中立,但是实际上基本上是放任自流的。应该着重指出的是,在拒俄运动的背景下,日俄战争的炮声传来,国内一时民情激昂,《俄事警闻》发表社论指出:“海兰泡惨死之数千同胞,张廷标忠义之一二夫妇,膺愤泉壤,日夜望我祖国赫怒兴师,洒濯国耻者,今虽未能偿其志,然竟假我同种之国,一雪斯辱,大张挞伐,僭彼师徒,大快慰!大快慰!”

据《警钟日报》1904年2月28日报道,一般的民众情绪是“往往闻日本战捷即喜悦不胜如梦如醉”。甚至有人主张编成义兵,附入日军,去打头阵。此时拒俄运动如火如荼,平心而论,这确实不像“中立国”国民的心态。

俄国为此指责中国“民情汹汹,甚为西人危”。这种民间舆论倾向,也成为战后欧洲害怕的“黄@祸”的原因之一。

徐天宝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丁开嶂都不会相信其实日本人比俄国人对中国领土的野心更大。沙俄不过提出了在东北建立黄俄罗斯的计划,而日本则是要灭亡整个中国。

沙俄也好,日本人也罢,对中国人来说,都是侵略者。打俄国就是帮助日本,打日本就是帮助俄国。徐天宝对这两个贪婪强盗都深恶痛绝,不过,一番权衡之后,徐天宝还是决定和丁开嶂合作,结下善缘,以便日后成就大事。

“地点?”徐天宝问

“一线天!”丁开嶂指着一张日文版军用地图,徐天宝注意到这张地图的比例尺居然是500米:1厘米,“这里是俄人必经之路,一次只能走一匹马。”

“时间?”徐天宝又问

“三天之后的下午。”丁开嶂答道

“俄军兵力?”徐天宝问

“1000步兵,200骑兵。”丁开嶂答道

徐天宝看了看地图,说道:“丁兄可有腹案?”

“有!”丁开嶂用左手的食指和右手的食指死死地按住一线天的两个出入口,“在这两处出入口设置除伏击点,预先在两个地点埋上地雷,迟滞并破坏俄军增援。由于地雷的存在,再加上我们的阻击,即便俄军有南北方向增援部队,也只能绕道树林或涉河而过,无法长驱直入~~我们争取在30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徐天宝用两根手指捏了捏下巴,说道:“我有600人,你有500人,加起来不过1100人,可俄军有1200人,丁兄如何有信心在30分钟内消灭比我们人还多的对手?而且,看这张俄军军火的清单,我们1000人左右,能搬走多少东西?”

“运不走也无所谓,我们是蚂蚁啃骨头——能搬多少是多少!”丁开嶂想了想,说道:“战利品固然重要,但也不是这次行动的全部,只要能打击到俄人就好。我担心的是伏击点如何应付其他突然出现的兵力,到时候又要搬货又要战斗,可别瞎忙乎一场,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实在运不走,咱们就把这些军火一把火都烧掉。”

徐天宝又研究了一番这份军用地图,用手指了指地图上的两个图标,说道:“从人数上来说,俄军只比我们多100人而已,目前难以判别敌我力量对比。但从地势上看,我们伏击的地点在高坡,占据地势优势,只要俄国援军没有炮兵都不足为惧。不过…………”,徐天宝曲起指关节敲了敲翁衮山附近的俄军据点,“这两处驻扎的都是哥萨克,应该不会有炮兵。”

丁开嶂补充了一点,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发动进攻的时候一定要穿上日军军服。”

“这是为什么?”徐天宝忽然提高了嗓门,

丁开嶂觉得徐天宝这么大反应很奇怪,说道:“我大清宣布局外中立,一旦我们暴露身份,老毛子肯定要追究,朝廷方面,到时候又会多有不便~~”

“丁兄的意思是我们装成日本人,老毛子会把气出在小日本身上而不是找我们的麻烦,别看他们打日本打不过,打我们却还是绰绰有余的?”徐天宝问道

丁开嶂点了点头

“冒充小日本有利于老毛子和小鬼子狗咬狗,我们何乐而不为?”徐天宝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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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时,蜈蚣坝是归化城旅蒙商以粮油、杂货到蒙古、新疆交换皮毛牲畜的必经之路,蜈蚣坝是沟通大青山南北的咽喉要道,山形迂回曲折,纵横交错、峰峦巍巍,气势雄伟,山高沟深,地势十分险峻。

很快,俄军很快就进入了徐天宝和丁开嶂的口袋阵。

“一个...两个....”慢慢的,就有超过一半的俄军士兵,带自己军官的带领下,大摇大摆的钻进了伏击圈之中。眼看着俄军的先头部队距离自己的正面伏击阵地仅剩下不到50米的距离时,埋伏在这里的的罗伯斯有任何的犹豫,马上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士兵们~射击。”罗伯斯用英语大声地命令道。同时,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哈奇开斯重机枪面前的一堆茅草。在山下的沙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机枪手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重机枪特有的声音响起,振华机器保安队的重机枪就开始有节奏地喷吐长长的火舌。而紧随着徐天宝这边枪声响起,伏击圈另一面丁开嶂也用一架日本人提供的哈奇开斯机枪加入到射击中来

两挺重机枪,就想两把镰刀一样,从两个方向将沙俄军整齐的行军队列撕裂开来,把慌乱的沙俄士兵如割麦般割倒在地。一个弹板打完之后,徐天宝和丁开嶂似乎都没打算给这些陷入埋伏的沙俄士兵喘息的机会。装弹手十分熟练地为机枪插入保弹板,停止了不到3秒钟的机枪再次开始向沙俄士兵的身体上抛洒致命的钢铁暴雨。

87借兵2

“敌袭~敌袭~日本人!”俄军的带队军官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左轮,一面高喊着口令要求士兵们不要慌乱。

一小部分精锐的俄军士兵还是有一定军事素养的,在重机枪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就立刻卧倒或是躲在大炮地下又或者是趴在了地上,躲过了第一轮机枪扫射。可是,大部分的士兵,可就没有他们那么好的素质了。当看到自己身边的同伴在机枪密集火力的打击下,一下子就被子弹打的四分五裂,血肉横飞之后,许多俄军士兵便再也看不到一点军人的样子,开始歇斯底里起来。还在勉强维持局面的沙俄军官忍不住对着天空一声长叹,同时,对着身边的副官长大声地喝道:“奥楚蔑洛夫斯基副官,不是说这次的行动是最高等级的机密吗?”

奥楚蔑洛夫斯基躲在一门大炮下,猫着腰答道:“长官,现在来不及想这些问题了。赶快撤退吧,日本人的火力实在是太凶猛了,再不撤退,咱们连就全要完蛋了。”紧紧跟在俄国军官身后的奥楚蔑洛夫斯基并没有理会满脸愤怒和绝望的长官,而是一把将对方从马上拉下来,在身后自己心腹士兵的掩护下,开始慢慢地向一线天的出口爬去。

“杀~”嫌杀的还不过瘾的丁开嶂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把大刀来,从伏击的小土坡后站起身来,高声喊道:“铁血会的兄弟们~杀毛子啊!”

“杀~~”铁血会里有许多都是东北人,他们亲眼目睹俄军在东北犯下的累累罪行,如今更是杀红了眼,他们嘶吼着冲下小土坡,不管面前的俄军是不是跪地投降,一律杀死。

罗伯斯见此情景,问身旁的徐天宝,“长官,刺刀白刃战是检验士兵勇气的最好方式,我建议我们的士兵也应该加入白刃战。”

徐天宝取下戴在头上用来伪装的草圈,问道:“罗伯斯,我对你很有信心,你对你的士兵有信心吗?”

罗伯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们平时的操练很刻苦,现在是让他们收获胜利和荣誉的时刻了。”

“好吧!”徐天宝点了点头,“传令,上刺刀,给我上,切记一点,不留一个活口。”

“遵命!”一个背着特斯拉新发明——步话机的保安队队员立刻从“话匣子”上取下一个话筒,他大声叫道:“全体注意,全体注意,东家下令,上刺刀,给我上,切记一点,不留一个活口。”

听完他的传令,徐天宝差点笑出声来,这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尝试特斯拉步话机的通讯效果,之前也没有对这些通讯兵进行专业的培训,以至于传达的命令如此口语化。

丁开嶂是京师大学堂第一班的学生,毕业时获奏奖文科举人。按理说是个舞文弄墨的秀才郎,可徐天宝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却见到丁开嶂手舞大刀,所向披靡地将一个个俄军砍翻在地,他浑身沾满血污,时而大声吼叫,时候以手中大刀充作指挥棒来回指示,颇有大将之风,十足一个“秀才狼”。

清朝末年,国弱民困,反清自强之声,响彻神州大地!尤其是中日甲午之战后,庚子赔款之辱,对当时的社会震动很大,更加激起了国人革新情。图变的辛亥革命前夕,戊戌变法之举,首先在知识界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探索救国兴邦之道者逐渐觉醒,他们极力鼓吹变法,积极主张“走出国门看世界”,努力寻求振兴国体之策,民族自强之道者不乏其人。

但是,这个时代的中国不缺敢于为国家和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热血青年,只是缺少一套符合中国国情的理论指导,这使得有些人热血青年白白流了血,白白抛了头颅。

伏击战已经持续了将近1个小时,比丁开嶂设想的多了一倍,毕竟以一帮绿林大盗伏击一群人数和自己差不多的正规军,不是那么容易的。这股俄军毕竟是正规军,经过短暂的混乱和惨重的伤亡之后,许多有经验的老兵便开始找掩蔽物躲起来,而不是乱糟糟地汇聚成一团无头苍蝇。

试图突围的奥楚蔑洛夫斯基和他的长官别里科夫被哈奇开斯机枪的火力逼回了原地,别里科夫这时也冷静下来,他猫着腰躲在一门大炮旁边,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他发现一个俄军士兵尸体的腰间有一支发射信号弹的手枪。于是,他立刻拿过信号枪,对天发射

一枚绿色的信号弹飞上天空

“糟糕!”徐天宝看见信号弹上天,心下暗叫不好,于是赶紧下令,能用枪解决的尽量用枪,争取三十分钟内解决战斗。王朝、马汉也投入了战斗,这些克隆人战士在体力、耐力的优势,以及狠辣地招式,一加入战斗便如猛虎入羊群。虽然人数只有两人,可效果十分明显。

终于,战斗在30分钟之后结束了,别里科夫和奥楚蔑洛夫斯基期待的援军一直没有出现。至于为什么出现,没有人知道。后来,俄军也一直没有人来寻找这支神秘失踪的俄军运输队。于是,这场还算比较成功的伏击战一直没有见诸史册。

伏击归来,工厂区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保安队队员和铁血会的成员们虽然个个累得半死,许多人还受了伤,但脸上的兴奋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他娘的,这次老子亲手干掉两个老毛子,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一个东北逃难来的保安队队员士扬了扬手里的龙年造

“那算啥?~~我一拉弦儿,七八个老毛子飞上天~”

“还是你们过瘾啊!我只能帮着机枪手填子弹,结果搬了大半个时辰的箱子。”机枪组的装填手遗憾地说道:“一箱箱子弹、步枪往车上装,那真是带劲哪!”

“子弹和步枪算什么?要不是那些大炮太重,咱们就不会把它们都炸了。”

“炸了多可惜啊?”

“要不你把它们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