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国各种金属货币的整顿相对容易,而各种纸币却是一个令人棘手的事物。甲午后,随着列强对华经济侵略地不断加深,它们所开设的银行都非法发行了大量纸币,大体上可分为两类:一类以中国货币为单位,其中又分为银两票和银元票两种。如汇丰银行发行地1元、5元、10元、5元、100元的银元票,及5两、1两、50两、100两的银两票;德华银行和麦加利银行也发行有银元票和银两栗,花旗银行同样发行了几种不同面额的银元票。另一类以外国货币为单位,主要有日本于日俄战争时期在我国东北发行的军用票,横滨正金银行发行地日本金票,华俄道胜银行发行的金卢布票等。

至于中国本国纸币,始于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中国通商银行成立(现已合并于人民银行内)之初,为近代银行发行兑换券之创始。此后,户部银行及其在各地地分行也发行银两票、银元票、钱票(即以制钱标明面值)等三种钞票。银两票的面额自l两至1000两共二十八种,银元票分l元、5元、30元三种。钱票有2、3、4、5、10吊等五种。这些纸币发行后,被公认为一般支付手段。无论银行及户部收解款项及各省交纳钱粮赋税,均可通用,其中银元票流通的数额很大,流通地区遍及等地。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户部银行改名大清银行之后,所发行的纸币种类,大体上与户部银行所发行的差不多。由于当时币制紊乱,各地银两成色,银元种类都不相同,因此大清银行总分行所发行的各种银元票和银两票都必须注明某处通用银元或某行所在地成色,以示区别。其兑换办法,一般都是某行发行的纸币,由某行负责兑现,凡持甲行纸币到乙行兑现者,均须按当时银价折算并支付汇水。除大清银行发行纸币外。交通银行和其他一些商业银行、地方银行也在开行之后,发行各种成色的银两票或银元票在市面流通,但数额有限、流通区域亦不广泛。

据财政部档案记载,前清户部银行(大清银行)前后累计总共发行纸币12亿7千万以上,交通银行发行在1亿8000万以上。民国以后,人民银行开办以来,发行纸币甚广,由于信誉昭著、分行广泛,大有后来居上之势。

以上诸银行之纸币,由于注重保证。信誉良好且有资本庞大,基本无虞,唯各地钱庄、铜钱店所出之各种银钱票、各省官银钱局发行之纸币殊为堪忧。此等纸币发行。既无限额又无一定准备,滥发结果。充斥市面,因供求发生动荡,随时可能发生挤兑,甚至因发行机构倒闭而成废纸。清廷于宣统元年(1909年)六月曾颁布通用银钱章程,规定嗣后银钱行号未发行纸币者不得发行。己发行者逐渐收回,并严格规定发行准备。随时予以抽查。宣统二年,为进一步统一纸币,又颁发兑换纸币则例十九条,明确规定发行纸币之权属于中央,一切发行兑换事务统归大清银行办理,所有宫商银钱行号,一概不准擅自发行纸币。奈何风雨飘摇,纸面看来诚极为美,实际却不得执行,辛亥以后。各地为维持本省地位、充作军饷。更是胡乱发钞,南京临时政府曾发1万万军用钞票。却无一分钱准备,到目前尚未收缴干净。

王永江、王树翰、梁士诒、周学熙、张謇等人纷纷谏言,张謇说道:“洋人的金融理论和制度比我们完备地多,所发行的纸币也比我们有准备的多,光是发钞准备金一项就远胜过于我,我在苏省二十年,几乎没听过外国银行有停兑或倒闭地传闻,上海等各处通商口岸,人们甚至更愿意相信外国纸币。不过,不管怎么说,外国银行在我国境内肆意发行纸币,攫取地是我国的财富,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国也应该发行纸币,守住自己的财富。”

周学熙说道:“打铁先需自身硬,欲使人民拒用外国纸币,首先我本国纸币必须争气,倘若我国货币信誉昭著、兑换方便,人民必喜用本国之货币。”

王永江说道:“我与诸位所见略同,法定货币的发行权应该掌握在中央之手,任何其他银行、地方等不能有所僭越。我主张设立中央银行,主要承担两个使命:第一,中央银行作为国家银行专门发行新货币,称之中国元比较适宜。为防止不正当竞争,中央银行本身不参与吸收存款、放贷等日常业务。其余各行,如中国银行、交通银行、甚至四明银行以及东北银行等中国银行,花旗、渣打、汇丰等外国银行都取消货币发行权。已经发行之货币一律按市价兑换成新货币,在具体操作上可由各商业银行先行承兑,然后由中央银行中承兑。”

“第二个作用是中央银行作为国家银行负经理国库,监督各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以及募集国内外债之责。凡是商业银行吸收存款,必须缴纳一部分比例存入中央银行。不计息,单纯用作对各行存款之保证。将来一旦发生挤兑,尚有国家信用和准备金可以救济一二,在日常经营中,也可为各商业银行提供短期拆借和专项借款,利息可略低于市场;其二为再贴现制度,即以国家信用保证各票据地顺利流通,防止恶意票据。总之,中央银行是一个不经营具体业务,专门负责国策地银行。”

306取消厘金

王树翰又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两条也是必须提上议事日程的,第一是废除厘金制度,第二是收回关税自主权。”

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清政府为清军江北大营筹措镇压太平军的军饷,在扬州里下河设局劝捐,其亩捐按地亩肥瘠和业田多寡,照地丁银数分别抽捐,大致每亩起捐自八十文至二十文不等。同时,对米行商贾推行捐厘之法,向扬州附近的仙女庙、邵伯等镇米行,规定每米一石捐钱五十文助饷。四年三月起,此法推行到里下河各州县米行,并对其他各业大行铺户,一律照捐抽厘,大致值百抽一。捐厘行业渐次增多,遍及百货,抽捐地区也渐次扩展到扬州和通州(今南通)两府所属各地。当年下半年,江南大营在镇江、丹阳等县相继设卡抽厘。截至同治元年(1862)除云南(同治十三年设)和黑龙江(光绪十一年设)外,厘金制度已遍行于全国各地。

厘金之害第一是对农民、手工业者和城市中小商人残酷的经济勒索,增加了人民的经济负担。如广东三水、佛山等地本是手工业发达的地区,“工艺之目,咸萃于此”,但“军兴以来,创设厘税,遇卡抽验,勒索万状??自三水设厘卡,而市面为墟矣。佛山一埠,而百行亏折矣”。

第二是严重阻碍了商品的流通,抑制了生产的发展。在当时国内厘金局卡数量已达到了“五里一卡、十里一局”的地步。加上各级官僚的重重盘剥,这无疑增加了商品流通的环节,限制了商品流通的速度,提高了商品成本和价格,大大降低了商品的流通量和购买量。由于连市场发展的基本条件———物品的流畅都无法满足,所以说厘金加速了全国出现各地区间的经济分割,严重阻碍了中国近代国内统一市场的形成。

第三是严重影响了我国的对外贸易。一方面,厘金的征收大大提高了我国出口产品的价格,使我国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收到严重的影响。另一方面,在国内由于厘金制度的商税都是对中国商人征收的,外国商人进口的商品享有各种特权,不用负担繁琐的厘金税。这样就使得国货商品的税率比外国商品一般要高出至少3—4倍,从而使得洋货轻而易举的取得了在我国国内与我国产品竞争的优势。有利于洋货向中国的倾销,并占领中国市场。这对于艰难起步的中国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则是严重的摧残。

进入民国以后,厘金已被舆论指责为“恶税”,执政当局也认为厘金是为“不良之税”。此时的厘金已成为严重影响国民经济发展的障碍,它的继续存在不仅遭到国内商界的激烈反对,也因厘金已严重影响到了列强的利益,因而受到大多数列强的反对。一方面,在国内批评厘金扼杀国内工商贸易、造成政治腐败的声音日夜高涨。全国的商会组织为了维护自身利益,集体抵制厘金,并不断向政府游说,纷纷对政府施加压力。另一方面,对于各国列强来说,洋货虽然不直接受到抽厘的危害,但厘金制度阻碍了商品的流通,窒息中国经济,最终也会影响到外国产品的销售,何况各地厘卡有借故对洋货留难勒索的情况。

唐绍仪也插话道:“确实,我们在与英国公使朱尔典谈到关税问题时,朱尔典明确表示撤销厘金,尚有余地,否则免谈。我想这多半能代表大部分洋人的意思了。”

杨度笑了笑,说道:“其实取消厘金,也是削藩的一招高招。反正厘金已被舆论指责为“恶税”,洋人也要我们废除此税,咱们不妨顺水推舟,说为了收回关税自主权,而顺应国人和洋人的民意,取消厘金。大总统有强大的振华集团,以及周学熙、张謇、虞洽卿等工商局头襄助,自然不怕没钱,可那些地方军阀就等于是釜底抽薪。如果他们遵从大总统的命令取消厘金,那么势必难以维持他们的私军。如果他们不从,继续征收厘金,与百姓商人来说那是倒行逆施,与大总统来说正好有了兴师讨伐的大义,到时人心向背定成败,可一鼓而下!”

众人正商议间,忽听门外有人高声道:“大总统,总参谋部送来紧急情报!”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上尉军服的军官就走了进来,把手里的文件夹双手递给徐天宝,“大总统,辽宁省长袁金铠遇袭,身受重伤。情报显示,日本人参与了这次袭击!”

“什么?日本人要对付袁金铠干嘛?”徐天宝一怔,赶紧打开文件夹仔细看了起来。

那上尉说道:“根据情报显示,此乃日本人联合满清余孽策划的‘满蒙!独立运动的一部分,日本人川岛浪速等人在大连拥立肃亲王,招募土匪,秘密组织军队。当时已组成宗社党勤王军2000多人,肃亲王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巴布扎布的儿子甘珠尔扎布为妻。参加这一活动的日本军人有关东都督府参谋长福井雅太郎少将、预备役骑兵大尉青柳胜敏、预备役步兵大尉木泽畅,以及刚刚退伍的工兵大尉入江种矩等人。另外还有大陆政客柴四郎、松平康国、押川方义、大竹贯一、五百木良三等。由大仓喜八郎借给肃亲王100万日元的资金,拨给五千支步枪和八门野炮。土井、川岛等人预定于4月15日举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黄兴一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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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燕非故国,长啸返辽东。回马看烽火,中原落照红。”

旅顺一所不起眼的小洋房内,大清最后一任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正在教自己的女儿金壁辉写诗。

金壁辉此时只是一个8岁小姑娘,对这些诗文根本不能理解,“阿玛,这诗是什么意思?”

善耆笑道:“说的是咱们大清还会东山再起的!”

“什么是东山再起?”金壁辉依旧不理解

善耆笑道:“就是咱们还可以回到北京王府里去住!”

“当真?”金壁辉眼睛里闪着期待和兴奋的光芒

“阿玛什么时候骗过你?”善耆慈爱地摸着金壁辉的头

“那我要和阿玛拉钩!”金壁辉伸出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善耆笑得很开心

“王爷,川岛先生来了~!”仆人在门口说道

“善耆兄~~”川岛浪速的样子风尘仆仆

“事成了?”肃亲王善耆眼中也满是期待。

“没有~!”川岛浪速摇了摇头,“炸弹没有击中吴俊生,只是炸伤了袁金铠。”

“真是废物~!”善耆骂道

川岛浪速不以为忤,虽然炸弹是关!东军提供的,但是负责这次刺杀任务的是善耆的包衣奴才,他骂的废物自然指的是那些奴才。不是骂自己,他也不敢骂自己。

川岛浪速说道:“一会儿,福井雅太郎少将请我们一起去他的住处商议下一步行动。我们立刻动身吧!”

“这就去?”善耆看了看十四女儿金壁辉。

川岛浪速用怪蜀黍看小萝莉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们的十四格格,你想去骑大马么?”

“嗯~!”金壁辉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川岛浪速和善耆及金壁辉乘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大街上,向城西而去。自打这辆马车出门之后,这辆车地后边,就有两辆马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川岛浪速和善耆在车里说笑着,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没看见那两辆跟着的马车。

过了几条街,马车拐进一个胡同,胡同里早就等着两辆不起眼的破旧马车,川岛浪速、善耆立刻从豪华马车里跳下,钻进那两辆破旧的车子中的一辆,车夫随即扬鞭,马车绝尘而去。原来地那辆豪华马车减缓了行驶的速度,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车上的“川岛浪速”、“善耆”和“十四格格”仍在那里坐着,只是再也不发出一点声音。这辆豪华马车从容地驶进了川岛浪速的家里,一开始尾随豪华马车的另外两架马车也跟了过去。

川岛得意地说:“王爷,我偷梁换柱计策不错吧?”

“果然高明!”善耆笑道:“想跟踪我们?哼哼!”

“快了,我去把芳子也接出来,咱们一起走。”

善耆、川岛浪速和金壁辉坐上了破马车之后,又沿着附近的胡同转了一圈,马车又拐进了一个胡同,出了这个胡同,前面再拐三个弯,就是去码头的大路了,这时,车夫才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驶向码头方向飞驰。善耆的心情一阵阵沉重,想起复国的重任,他不禁又眉头紧锁。

“阿玛,你怎么了?”金壁辉问道

“没事!”善耆勉强笑了笑

“让开,让开!”

车厢里的川岛浪速、善耆、金壁辉三人忽然听到赶车人大喊,随即车厢一阵剧烈的颠簸。

“八格牙路~!”川岛浪速掀开车帘子,只见赶车人正举起鞭子,朝着一个货郎就要打下去:“你他娘的瞎了狗眼,看见马车过来也不让道?”

原来刚才一个推小车的货郎突然出现在马车前,车夫赶紧勒马,虽然马已被勒得扬起了脖子,前蹄高高提起,马车还是借着强大的惯性一个劲地往前冲,货郎一个侧身,总算没有被撞着,但小推车被马撞了个正着,“哐啷”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部洒在了地上。

货郎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用手直指自己的耳朵,嘴巴里在“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让人听不懂,看来是个聋子。

见此情景,川岛浪速招呼赶车人,“算了,咱们赶紧赶路。”

赶车的很不情愿地收回手里的马鞭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嚷嚷:“算老子倒霉,居然碰到个聋子!”

这时候,货郎忽然拦在车前,一边比划着地上满地的针头线脑的小物件,一边结结巴巴地嘟囔着什么。

“赔你个祖宗。”赶车的恼了,“不找你算帐已经很客气了,你居然还敢要我赔钱?”

聋哑货郎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看神奇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挡住了道不让过,只是一个劲激动的比划着。

赶车的肝火上升,又举起了鞭子:“给你脸不要脸,你他娘的活腻了?”

善耆急了,叫道:“别跟他罗嗦,赶紧走!”

这时,就在三人乘坐的马车的后面,也就是胡同另一头,又有两个推着小推车,苦力打扮的人靠了过来“怎么回事?当这是你们自家的回廊啊?还让不让人走道了啊?”他们嚷嚷道:“不让道,我可和你着急啊!”

川岛见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掏出一个银元,扔在地上,催促赶车的:“赶紧走,别理他!”

谁知,货郎看见后面来了其他人,却并没有俯身去拣滚落在地上的银元,反而没命地往胡同口跑。

“奇怪?”川岛浪速无奈地摇摇头,支那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川岛浪速一回头,只见马车边放了两架手推车,而刚才大声叫喊的苦力此刻也正朝胡同口飞奔。

“坏了~!”川岛浪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快下车~!”

炸药在狭窄的胡同里爆炸了,硝烟还未散尽,只见刚才的聋哑货郎和两个推车的苦力又回到现场。对着川岛浪速、善耆和车夫的尸体头部补了一枪。

“阿玛~!”金壁辉浑身血肉模糊,压在倒塌的土坯墙和马车残骸中。

聋哑货郎枪口一转,瞄准了她的小脑袋

安装了效应器的手枪发出一声轻响,金壁辉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就不动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四个人,变成了四具恐怖的尸体。

日本巡警闻声出动,等他们到的时候,却只剩下尸体和满地的残骸,还有白色脑浆和红色血浆的混合物在肆意流淌……

307矛盾的计划

旅顺码头附近的一幢民房内,福井雅太郎少将、预备役骑兵大尉青柳胜敏、预备役步兵大尉木泽畅,以及刚刚退伍的工兵大尉入江种矩等人齐聚一堂。

福井雅太郎见众人都低头不语,他站起身来,挥舞着粗短的胳膊吼道:“怎么了?川岛浪速的死让你们的心动摇了吗?害怕了吗?不要忘记,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是可以为帝国和天皇随时舍弃生命的勇士。川岛君已经壮烈殉国,这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而不是阻止我们继续计划的绊脚石。”

被福井的话一番鼓动之后,青柳胜敏等人重新抬起头来,青柳胜敏说道:“真是惭愧,多亏福井君一语惊醒梦中人。”

福井雅太郎说道:“参谋本部方面,参谋次长田中君说‘惟欲征服中国,必先征服满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国。’我以为这是非常精辟的简介。大日本帝国国土狭小,而满蒙不光土地广阔,且资源丰富,那里是大日本帝国未来的。所以,我们的行动关系到帝国未来的国运~”

大尉木泽畅说道:“但是,那些欧洲鬼畜们会坐视不理吗?”

福井雅太郎笑道:“放心,田中君刚刚从欧美考察归来,他说欧罗巴即将爆发一场规模空前的战争,欧洲鬼畜们将流尽他们的鲜血,而那时,正是大日本帝国崛起的最佳时机。”

福井雅太郎又说道:“田中君还派出土井市之进大佐、小!矶国昭少佐等四人派来满洲。土井为此次举事的前锋,他的任务是指挥川岛和善耆等人的满蒙!独立运动;为了牵制北方势力,以帮助南方势力的继续发展,如有可能,则使满蒙派与南方派互相呼应,逼近北京;并对于起事所需的资金筹措级武器的购买和运送,多多给以方便;同时指导其军事行动。黑龙会也参加这次计划~!”

此时的黑龙会是一个庞大而强大的组织,一听说黑龙会也参与其中,众人顿觉信心大增。

福井雅太郎并没说说出真话。此时此刻,日本高层对于中国的满蒙政策是有分歧的。驻中国公使伊集院、驻奉天总领事矢田以及石井外相,以及多次被福井雅太郎提到的田中义一参谋次长等人,认为川岛浪速的计划是在日本军宪威力掩护之下,试图掀起不成体统之掠夺性小暴动,是没有成功希望的。如果是联合在中国政界、军界有实力的势力进行内部策反,在此基础上发起有把握的暴动,则另当别论。因而他们认为利用在权力斗争中失败,但是仍在中国国内有着极高威望的孙文,和在东北有一定人望的督军吴俊升作为棋子是明智的选择。

日本政府本身的心态也是矛盾的,大正伊始,日本出现了要求民权、缓和的社会动向,山本内阁不能不考虑到民间的这一需求。况且。袁世凯政府被打倒,无论是左翼的民主人士,还是右翼地强硬分子,认为对日本都是有利的,在日本人心中,袁世凯始终是一个具有浓郁反日色彩的中国人。

当然,日本方面基于其一贯的侵略立场,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机会攫取在华权益的,虽然袁世凯倒台之后,新上台的徐天宝暂时还没有显示出明确的反日态度。但是徐天宝的上台掌权和中国暂时性地动乱都让日本方面认为有机可乘,由于日本本身的国力限制和英日同盟的大气候,日本对于英国主导建立的列强体制还是持肯定态度的,认为可以从中获取一些好处。

一个统一而强大的中国是不符合大日本帝国的国家利益的,日本高层认为有必要在中国内部扶持一支反对徐天宝的力量,因此便自然而然地把眼光投射到孙文等革命党人身上。头山满所代表的黑龙会其实正反映了日本军部,特别是陆军势力对华局势的复杂心态。他们也清楚地知道革命党人是不可能真正掌握中国权力的,但是能够给北京政府制造麻烦,压迫对方在某些问题上的让步非得有这么一支内部力量不可,放眼于中国的政治势力,除了北洋军残余势力就是革命党人还有一些力量了。因此,日本方面虽然为革命党人提供了暗地里的庇护,但从来也不是真正同情和支持中国革命,他们最初的目的是给袁世凯制造麻烦,现在的动机则是给徐天宝制造麻烦。

孙文和黄兴等人并没有切实认清这一点,黄兴还好,对于日本干涉中国内部事务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孙文则是那种必要时候不惜日本干涉的狂热分子,他本质上不是汉奸卖国贼,但在行为上有时候会不择手段,这是时代和眼界的悲剧。

正如孙文1914年给日本首相大隈重信的信,也表明了合作的意愿。心中说道:“中国对日本,如印度之於英国。英国之区区三岛,非甚广大,然人莫不知其国力膨胀日加者,以其得印度之大陆,为母国之大市场,世界列强始莫能与争。日本之发展已尽,殆无回旋之余地,中国则地大物博,尚未开发。今日本如英国之於印度,无设兵置守之劳费,而得中国之大市场,利且倍之,所谓一跃而为世界之首雄者此也。可开放中国全国之市场,以惠日本之工商,日本不啻独占贸易上之利益,日本制造品销入中国者免税,中国原料输入日本者亦免税。徐氏及其政府佯与日本周旋,而阴事排斥,或政府依违其间,而嗾使民间反对,或其权利已许日本,而翻授之他国。彼之力未足以自固,又惮民党与日本亲善,故表面犹买日本之欢心,设其地位之巩固过於今日,其对待日本必更甚於今日。夫惟民党握中国之政柄,而后中国始有治安可言也。民党抱有主义,为求其之必达,生死以之,民党之志一日不伸,即中国一日不能安。日本能助革命党,则有大利,中国革命党事前无一强国以为助,其希望亦难达到,但助一国之民党,而颠覆其政府,非国际上之常例。然古今惟非常之人,乃能为非常之事,成非常之功,窃意阁下乃非常之人物,今遇非常之机会,正阁下大焕其经纶之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