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小巷里姑娘素手酿花,十里飘香。

桃花尽处,房间里,曾小澈和夏风影依然在整理资料,就着穿窗而过的点点日光。

“小澈,最新消息!”

刘飞殊急匆匆地敲了敲门。

“进来。”

刘飞殊推开门进来,刚要张嘴,看见坐在旁边的夏风影,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小澈等了半天,刘飞殊也没个动静,抬手拿壶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说:

“飞殊,说啊,你还怕夏风影是奸细不成。”

“不不不……”

刘飞殊连连摆手,有些为难地说:

“坊间传闻,九王爷徐凌晨爱慕天怜公主……”

“噗。”

曾小澈一口茶水喷在了地上。

夏风影连忙递手帕给她,站起身来贴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曾小澈放下茶盏擦了擦嘴:

“此事可当真?”

“百姓确实是这么传的。”

刘飞殊一脸真诚地说。

“呵,”曾小澈用手帕擦了擦桌子,“凌晨师兄这一招妙啊。”

“怎么说?”

夏风影不解。

“徐凌枫拉了谢宣他们一起走,摆明了冰启与夷桑两国交好。而扶钰又与我不和,凌晨这传言一出,虽不一定真实,但我们这边总算不是孤立无援了,扶钰应该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曾小澈解释道。

夏风影走到她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亮:

“万一凌晨真的喜欢你呢?”

哎,这股子醋味儿~

“那是万一,万分之一,”曾小澈不慌不忙,“我信那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

夏风影眉目凛然: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鹤羽两家不和对他极其有利,动机便有了。他完全可以让火冽阁控制珑日阁,甚至可以帮助羽见酬夺权,这一切的一切,都有线在牵着。小澈,你说,张拥和羽见酬,会不会都在凌晨的保护之下?”

曾小澈面色不悦:

“他喜欢我便特意派珑日阁和羽家的人杀我吗?夏风影,是他脑子抽了还是你脑子抽了?”

“噗……”

后面看戏的刘飞殊不小心笑出了声。

夏风影看着茶壶里飘出的热气,缄默不语。

“呵,”曾小澈单手拄着头,“我自己半斤八两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这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喜欢我啊,琴棋书画做饭刺绣一样都不会,唯一擅长的就是搞事……”

“对不起,”夏风影却打断了她的话,“是我想多了。”

曾小澈沉默了。

夏风影的面色十分不好,他攥了下拳,回头走了,披着半日的烟霞,裹着无尽的萧索。

门关了。

“除了他,还有付深喜欢你。”

刘飞殊坐在曾小澈旁边提醒她道。

曾小澈:“……”

她都说了些什么话啊……

“你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刘飞殊轻问曾小澈。

“不知道。”

曾小澈歪着头,等着刘飞殊解释。

“马上就要开桃花宴会了,宴会上王爷公主众多,他觉得跟你们不是同一类人,说来他只是个叛贼的头目而已。”

曾小澈心情激动:

“可他是我的驸马啊!”

“你要是不要他了呢?你背后有皇上,有我们,可他呢,他除了你,什么都没有。”

刘飞殊叹了口气,

“与会的王爷尚未成家的众多,要是谁看上你,抑或你看上谁,他有权力改变吗?”

“小澈,他本就性子弱,现在又无依无靠,你要是再对他不好,他真的要伤心死了。桃花宴会上会发生什么,我都不敢想。小澈,我觉得,他最开心的时候应该是与你刚成亲的那两年,那时候你全身心地依赖着他。而现在……他毕竟是一个男人,现在缩在你的羽翼之下也就算了,还那么多情敌,哎,难啊……”

刘飞殊苦笑着站起身,拿过房间里的拖把,将曾小澈刚才喷在地上的茶水拖干净。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曾小澈邪魅一笑。

“我也是个男人啊。”

刘飞殊无奈地看着她。

“男人竟然心疼男人,啧啧啧,你俩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吧。”

曾小澈心中的*女之魂在猛烈燃烧。

“曾小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刘飞殊眉头一皱便要发怒,曾小澈却站起身手按到他肩上把他的怒气给按了下去:

“我去看看夏风影。”

若是没有曾小澈……

他现在应该是羽家唯一继承人,羽家上万人马首是瞻,风头无两。

可至于如此卑微……

刘飞殊木然地看着曾小澈走出房门,门都关上了,他才猛地拍了下脑袋瓜:

“等等小澈!还有一件事!……”

曾小澈一步一步穿过花香围绕的长廊,天上的云卷成了一张憔悴的脸。

夏风影生性温良儒雅,说白了就是性格弱,需要曾小澈保护,可她……

“笃笃笃”,曾小澈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夏风影的声音还是那样好听,曾小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凑到夏风影身边去。

夏风影对她一笑:

“小澈,你来了。”

曾小澈汗毛倒竖。

脸上笑得灿烂,手里……竟玩弄着一条黑白相间吐着信子的毒蛇……

去他哥哥的生性温良儒雅,去他姐姐的性子弱……

他只是没有动手好吧!他要是动手了,人的骨头渣子都能毒化吧?

曾小澈职业假笑:

“夏公子好,夏公子再见。”

说完就要开溜。

“别走嘛,它不咬人的。”

夏风影拉住了曾小澈的衣袖,曾小澈回头看时,那条“奶牛蛇”刚好张嘴咬住了夏风影的手,毒牙深深刺进了他的血肉里。

曾小澈,夏风影:“……”

一阵莫名其妙的尴尬……

“没事,回头我把它炖了。”

夏风影温柔一笑,面不改色地把蛇的毒牙从自己肉里拔了出来,不知捏到了哪里,那条蛇瞬间晕死了过去。

“我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吧。”

曾小澈一脸笑嘻嘻地蹭过去,没经同意便拿起夏风影的手,虔诚地吸了上去。

夏风影面无表情地看着曾小澈,看着她一点一点把血吸出来,再吐出去,表情还有些慌张。

刚才夏风影的那个笑绝对不正常,完了完了,他肯定在想一会儿折磨自己呢……

看他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药瓶一个接一个……

她竟有些抖。

“你抖什么?”

夏风影装作一脸单纯的样子问。

“没什么,”曾小澈更觉得不自在了,“我觉得头有些晕……”

然后她便真晕了过去,晕倒在了夏风影怀里。

夏风影抚了一下那条小蛇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