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被坑着当了小道士,天天呆在道观里都让人以为当成仙儿了,现在居然对姑娘有兴趣了,果然是大了。

要知道刘喜玉之前因没醒眼,婚事一直没有下落,也不知道愁死了多少人,这会儿说是遇见一个有趣的姑娘,简直就是大喜大普奔的节奏。

想着每月都要为刘喜玉的婚事愁一愁的自家姐姐,曾县令脑子一转,就知道那位好玩的姑娘是谁了,就道:“此行将往何处去?”

刘喜玉也未隐瞒,“西南。她想做翡翠的生意,想往西南亲自走一趟。”

陈郄的身份,曾大人也算是打听到的,暗想这小子要喜欢这种德行的,也难怪之前没能有姑娘得入他眼,就说到翡翠,“翡翠价廉,这生意也没那么好做。”

刘喜玉抿了酒,将酒杯搁下,“国公府也不差这一门生意。”

曾县令哑言,敢情这是打算烽火戏诸侯啊,不过国公府堂堂一公府,也的确是不差银子就是了。

曾县令跟刘喜玉倒了酒,又与自己满上,“我瞧着是个脾气大的,就怕日后你吃亏。”

刘喜玉看了曾县令一眼,“怕我打不过她?”

曾县令嘴角一抽,“小公爷想多了,这男子如何能对女子出手,岂与畜生无异。”

天地良心,他说的陈郄厉害,是说性子大脾气不好,怕日后给刘喜玉摆脸给委屈吃,毕竟是刘喜玉先喜欢上人家,他可没说打架什么的,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不过要真打,为了国公府的名声这事儿也不成,曾县令少不得就要趁机劝两句了。

刘喜玉:“……你想多了。”

曾县令这就放心了,“哈哈哈哈,是我说笑了,当自罚一杯。”

跟曾县令喝完酒,回客栈的刘喜玉就听素节在说,“天,女人真是可怖。之前还没能看出来,这会儿才知道,这不管是什么样的性子,买起东西来可不见手软。可怜咱们的护卫大哥们了,一出江南不知道要带多少东西走。”

刘喜玉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了点,就问道:“她买的什么?”

素节本在跟一个护卫头子抱冤,两人说得正起——准确的说是素节说得正起,旁边护卫头子听得不耐烦了正点着头一副你说什么都对的模样。

刘喜玉一出声,首先看见人的就是一直在鸡啄米的护卫头子,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单膝跪地叫道:“见小公爷安。”

素节一听到声音顿时就在心里叫苦了,连忙转过身,一脸讨好道:“哎,主子回来了?”

再鼻子嗅了嗅,闻道一股酒味,立马就接着道:“主子喝酒了?我去给主子端一份醒酒汤来。”

说完就对着跟着刘喜玉身后的无为挤了挤眼睛,好让他给自己说说好话。

素节向来就是这性子,刘喜玉也没多加责怪,对着护卫道:“起身吧。”

无为就立即跟素节道:“还不去端醒酒汤来?”还呆在着等着主子罚啊。

两人也算一道长大,一起伺候着刘喜玉,默契十足,无为一开口,素节就立马遁了。

无为一跑,刘喜玉就往屋子里去,无为本上前一步跟上了,随后脑子一转就停了下来。

剩下才起身的护卫头子,无为就笑着道:“听闻陈姑娘买了许多东西?”

其实侍卫头子一点都不在乎陈郄买了多少东西,他们这下当护卫的一路要护送多少,毕竟国公府给他们的月银比别家多了去了,就是一路多护送一点东西也算不得什么。

不过是下面有几个嘴多了两句,被素节听了去,然后在这跟他唠叨,结果让小公爷以为他们对陈姑娘多有意见,可害死他了。

护卫头子忙赔笑道:“姑娘爱美,喜欢买东西也是人之常情。也就是有两个兄弟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了些,但没对陈姑娘绝对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无为小兄弟可得帮我在小公爷面前解释解释。”

国公府的护卫,不是别家能比,就算偶有失礼,那也会是在私下里的,绝不敢丢国公府的脸。

所以无为也不担心谁敢当着陈郄的面说什么不好听的,就笑眯眯地应了,“牛大哥客气啦。你们品行如何,小公爷心里都明白。也是素节的性子跳脱,难为牛大哥能听他胡乱唠叨这么半天。你就只管放心,这事儿小公爷没放在心上,陈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不会做无用之事。”

所以你们也别妄自揣测了,这暗地里的话牛护卫长如何听不出来,连忙保证道:“还请无为兄弟放心,我们这些护卫,从来都只有耳朵,可是没带嘴巴的。”

无为点头,“这就好,我且先走一步。”

牛护卫长目送着无为进了刘喜玉的屋子,这才出了一口气,别看他们两人大哥小兄弟的叫得好,可比起无为来,他还是更愿意跟素节相处一些。

素节虽然是个大喇叭,整天都在叽里呱啦的,没事儿就爱撩事儿,可比起让人捉摸不透的无为,那就是个再好不过得人了。

倒也不是无为坑过他还是怎么的,实在是这人整天笑眯眯的,做事就从来没犯过错,作为一个护卫,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对这样的人保持警惕。

进了屋子的无为,可没心思去猜别人怎么看他,见刘喜玉坐在一旁,就先与他道了一杯茶醒酒,随后就挑了新的衣服出来。

无为一边给刘喜玉将沾了酒气的衣服换下,一边道:“旅途漫漫,东西带多了并不好处置,陈姑娘这是想做什么?要是有想要的,当初在京城就该带了才是。”

京城跟江南,江南更繁华一点,可两厢对比,要说东西齐全,也还得算是京城了,能有什么东西是京城没有而江南才有的。

刘喜玉换了身衣服,盘坐在榻上,由着无为给他重新梳发,随口道:“素节来了不就知道。”

“也是。”无为便开始仔细给刘喜玉梳头。

而被两人提及的素节,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端着醒酒汤往院子里来。

等着他到的时候,刘喜玉已经重新换装完毕,素节连忙端出还有温热的汤来递给刘喜玉,摆了摆里面的调羹,“主子可趁热喝了。”

刘喜玉端过了碗,可不敢叫素节这马大哈喂自己,顺便问道:“陈姑娘买了些什么?”

素节立马就叽叽喳喳说了起来,“买得可多啦,什么金银首饰啊,药材啊,布匹啊,就跟生意人差不多了!”

刘喜玉仰着头,喉头滚动几番,一碗汤就喝了光。

旁边无为递过帕子,刘喜玉接过擦了擦嘴角,随口应和了说得辛苦的素节一声,“哦。”

哦什么哦哟,素节继续跟刘喜玉唠叨,“主子,要带这么多东西,这行程就要慢下来了,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到得了西南边。她好歹是要做生意去买翡翠原料的,可见着一点都不急。”

刘喜玉却是突然问道:“江南的铺子可是选好了?”

素节一下子哑炮了,转头问无为,“可有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