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乔青远的话后以染微微抬了抬眸,与乔青远对视。

随即移开了目光,望着杯中晶莹的酒液,莞尔一笑:“我与她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作何要当心她?”

乔青远见莫以染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当下就急了,蹙眉:“方才她借机攀谈与我,拐着弯子的挑拨。”

“哦?挑拨,她挑拨什么?”莫以染笑,状似随口一问。

对于向昕薇,景墨文跟莫以染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亲近。

虽然平日里与乔青远所接触不多,但是乔青远无疑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可是,乔青远在此时突然提醒自己要当心向昕薇,这二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以染想知道事情原委。

乔青远见莫以染询问为什么,正想说刚才廊道里发生的事。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说向昕薇以为自己喜欢景墨文才对着自己拐弯抹角的挑拨,这一说出口,莫以染会不会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景墨文,所以心虚了,才赶紧战队?

原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借机隐瞒。

然,乔青远却突然回过神来。

不对啊,她对景墨文有没有非分之想,为什么要隐瞒?

隐瞒了才是真正的心虚!

与其到时候让莫以染怀疑自己误会自己,倒不如现在就坦白。

她光明正大,行的端做得正,慌什么?

于是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她当真如此?”

莫以染蹙眉。

乔青远点头。

随后,见莫以染陷入了沉思,她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

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看一个人的底牌,要看他身边的好友。看一个人是否快乐,要看他清晨梦醒时的表情。看一个人的胸襟,要看他如何面对失败以及被人出卖。

对于莫以染,乔青远早有耳闻。

她跟在霍戮身边,结交了不少名门贵族。

但是唯有这个莫以染让她多番留意。

第一次知道这个女子,是因为她跟景墨文的关系。

起初,在几个月前,那个时候还是夏天。

景墨文第一回有了花边新闻。

那个时候起,乔青远看见这个女子相貌,心中便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她会走的很远。

后来,事实证明,她没有看走眼。

景墨文因为她而打了韩家少爷的那段视频她也看了,她还记得那时候跟陈郁关系还不错,当时就是陈郁录屏发给自己的。

随后,她便悄悄地去调查了这个叫莫以染的女子。

后来,她就一直想找机会认识这个女子。

第一次相遇,是在医院。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是太狼狈了。

她也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自己一直想见的莫以染。

万幸,景墨文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优秀的,有良好的品性,对于她打胎一事始终温柔以待,没有半点的嘲讽质疑之意。

她喜欢莫以染,如今,她更是要牢牢捉紧莫以染这棵大树。

她乔青远,今年二十一岁。

出身平凡,父母各自有了自已的家庭,从小是奶奶将她拉扯大。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报答奶奶,她就驾鹤西去。

乔青远无依无靠,跌跌撞撞一路走来,明白这人世间的苦楚。

她不甘平凡,她来这人世间走一遭,就想走的远一点。

去比远更远的地方。

她攀上了霍戮,有了第一个大靠山。

但是她不甘心,她一直在寻找第二个。

她的眼光一直很犀利,她如果要找靠山,一定会找那种打不倒的,对自己无害的。

当年靠近霍戮,就是知晓他多年不娶,是因为年轻时候有个爱人,他不愿再看其他女人。

但是他多年的孤寡生活还是会让他感到寂寞。

多一个干女儿逗逗乐,挺好。

如今,莫以染的存在无疑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人。

莫以染最好的朋友是白生烟,白生烟本身能力强悍,背后还有言彬蔚,而言彬蔚的身后,是整个言氏!

而莫以染又是景墨文的女朋友,景墨文代表着什么?

代表了整个a市,他宠着莫以染,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当初霍戮不过就是跟莫以染开个玩笑,景墨文就不惜要与他翻脸。

简直是丧心病狂。

而莫以染又曾经在奈顿就职,奈顿出来的学生有几个是碌碌无为的?

莫以染是这群学子的恩师,日后必然受人尊敬。

暂且不说他人。

这a市最能闹腾的崔家小公主都被治的服服帖帖,现在跟莫以染铁的连代沟都快没了。

至于莫以染自己,事业虽刚起步,却也是如日中天,相信不久的将来,也必然有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

乔青远必须要战队清楚。

“好,我知道了。”

莫以染点了点头,随后笑道:“既然人家有意要挑拨,我们不随了人家的愿,你说她会不会再接着找机会?”

“莫姐姐的意思是,我们假装不和?”

乔青远问。

莫以染点了点头:“倒也不必要闹得多么不愉快,装作冷淡便可。”

乔青远却皱了皱眉,“那么这种冷淡需要持续多久?”

莫以染却只是勾了勾唇,笑而不语,看的乔青远一头雾水。

从宴会离开的时候,景墨文他奶奶一直笑盈盈的拉着莫以染的手,说让她常过去看望她。

还一直拐弯抹角的说莫以染年纪也不小了,可以成婚之类。

莫以染听明白了,却装作不知,只全程微笑着。

事后离开,车上,景墨文扯了扯领带,对着身旁的女子道:“你今天装的无知的模样真是招恨,我在一旁看着,发觉自家奶奶都快被你这个未过门的孙媳妇儿给气晕过去。”

莫以染不以为意,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来塞进嘴里,一边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装作没听懂,总比干脆利落的说不结婚要好吧?否则你奶奶要是知道我一直在吊着她的宝贝孙子,还不得活活气晕?信不信,我若是说不结婚,你奶奶分分钟把你下药迷晕了再给你送个女人进你房间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你不结婚都没办法。”

“例如。”景墨文笑。

莫以染勾唇:“例如向昕薇。”

“你口味真重。”男人俊容微微扭曲,恶寒了一把。

莫以染不再说话,转头望向了窗外。

微微抬首,梧桐树的枝丫冬日里灰沉的天空分割的支离破碎,宛若一块破碎的镜面。

二十五岁,真的老了吗?

她莫以染,已经到了不结婚就会被看成异类的年纪了吗?

恍惚间,她还觉得,为了躲避王舒瑜而匆匆逃离莫家,和阿烟一起远赴美国的日子还在昨日一般。

原来,一晃眼,已经十年了。

早已不是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