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独孤恒脸色铁青的模样,独孤妍差点就没笑出声来。

“看来,爹爹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独孤妍清清洌洌的声音传来,惹得周敏秀抓着独孤恒衣角的手微微一颤。

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二小姐一开口就要五万两,就算是把妾身跟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卖了,也没办法筹到那么多钱啊。”周敏秀哭哭啼啼的开口说着,尝试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威胁独孤恒。

独孤恒被她吵的头疼,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本来他在一边看好戏看的好好的,突然之间这把火就烧到他身上来了。

早知道他心硬一点,就不该因为周敏秀肚子里的孩子帮她。

这下好了,阿妍执拗起来,那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好了,先别吵了。”独孤恒沉声道,周敏秀也识趣的没有在哭,就是时不时的抽泣两下,看起来分外可怜。

但独孤妍可不会可怜她。

她跟周敏秀还有独孤敏的帐,从今天开始,慢慢算。

五万两,只不过是一点小利息,她私房钱多,还不够她伤筋动骨的。

“父亲,这次我已经格外开恩了,要是您再帮她向我求情,那就不止五万两了。”似是知道独孤恒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般,独孤妍瞧着他幽幽的开口说道。

独孤恒一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妍都已经这么说了,他还能开口让她放了人么?

再说,这件事确实是敏敏做错了,落了独孤府的面子,那些宾客的压惊礼说什么都是要送到的。

“你也听到了?”独孤恒低下头,看着周敏秀,脸色微黑:“我不能帮你求情,不然,可不止五万两这么简单。”

周敏秀脸色一白,变得颇为难看。

五万两啊!

这可不是一次小数目,要是真给出去了,她的估计要好几年才能缓过气来。

都怪敏敏,这办的什么事儿啊!

周敏秀心里气急败坏,把阿合给骂了一遍。

她舍不得骂自己的女儿,骂骂阿合出气怎的了。

独孤妍眸中掠过一抹冷芒,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五万两花的多值当,毕竟这可是有关于太子侧妃的终身大事啊,那两个贼……”

“我出!”

还没等独孤妍说完,周敏秀便开口断了她的话,咬牙道:“我出五万两把阿合买回来!但是,这五万两数目庞大,我要去跟太子侧妃好好商议商议。”

“可以。”独孤妍爽快答应,并且提了一句:“记得让她每个月把丫鬟那一百两药钱拿过来。”

周敏秀心里气的要死,面上却还要点头,笑道:“自然。”

这件事解决后,周敏秀便从地上站起来,朝着独孤恒福身道别。

偌大的书房,很快就只剩下独孤妍跟独孤恒两个人。

独孤恒眉头微皱,抬起手揉揉太阳穴,无奈道:“你啊,就不能看在你妹妹份上,爽快的把人放了吗?”

“不能。”

独孤妍回答的干脆利落。

独孤恒:“……”

对于后院这些事,他是真无奈啊。

“父亲今日找我来,还有什么事?若是没事,我就先退下了。”独孤妍冷淡的看着独孤恒,开口询问道。

独孤恒斟酌了下,抬起头看向她,犹豫道:“方才敏秀跟我提出了独孤府管家权的问题。”

“你现在在府中未嫁,等几天之后你嫁出去了,这府里头还能有谁来管家?正好敏秀肚子里怀了我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

“不行。”独孤妍眸中寒光闪烁,心里冷笑几声。

果然,是因为管家权来的。

方才估计也是周敏秀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借口离开这里,好让待会她没办法对她发难。

加上这又是父亲提出来的,她不怕她这个做女儿的不答应。

所以就借口离开了,现在估计在偷笑呢。

五万两换回一个丫鬟,一个管家权。

这买卖多划算?

这把独孤妍气的肝疼,她还真以为她那么容易就把管家权交出去了?

想都别想!

独孤恒眉头微皱,脸色也冷了几分,看着她道:“为何?之前敏秀掌管了管家权,府里的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帖,你嫁出去后,让她来掌管最合适不过,更何况,你母亲已经去世了那么多年,你的婚事没母亲来操办,正好她可以来帮你。”

“更何况,她怀了孕,我也有意将她扶正。”

帮她置办婚事?

给她扶正?

这两件事想都别想。

一看到独孤恒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独孤妍心里就来气。

别人是认贼作父,她倒好,认贼做母!

这她怎么可能答应!

“我看父亲是老糊涂了。”独孤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疏离的看着独孤恒:“把府里的所有事情都打点不错,那也是表面上的,你不知道她怎么对我,怎么对兄长的?”

“克扣月钱,吃穿用度,她掌管的那几年我跟兄长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杯好茶!”

“母亲就算已经死了,她也是我母亲!我还没有要认一个丫鬟都比不上的姨娘来做母亲的打算!”

“竟还让她帮我置办婚礼!父亲丢的起这个脸,女儿丢不起!”

说到最后,独孤妍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语气也凌厉了几分。

真真是气死她了。

怎么能那么糊涂!

独孤妍依旧瞪着他道:“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怀的是不是你的种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一次就中了!你现在几岁了你也不是不清楚!”

“你也别忘了!独孤敏未婚先孕!婚前就已经跟别人行了苟且之事!这件事我花费多大力气才平息下来!你疼爱她我不管!但,我跟长姐还有兄长才是府里的嫡子嫡女!”

独孤妍在气头上,什么话都敢说。

瞧着独孤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里的怒气也越来越大。

“你疼爱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儿,也不怕我还有长姐兄长寒了心,若是你执意要回管家权,那便要吧。”

“我同长姐兄长办出府去住,再也不会踏进独孤家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