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海珠跟前的茶几上:“喝口水。”

海珠抬起头看着我:“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坐到海珠旁边。

“为什么冬儿要死死盯住我不放?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海珠说。

我一时无语。

“对她,该让的我让了,我甚至主动退出去给了她机会,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不好好把握,自己丧失了自己的幸福,却又迁怒于我,死死纠缠不放,现在,甚至又在对门买了房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海珠继续说。

我没有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厚着脸皮厚颜无耻地回来的?”海珠说。

“不,是我要求你回来的,是我请你回来的!”我说。

“我想了,该让我的让了,不该让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对她,我也不会再一味退缩一味忍让,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懦弱和软弱,不是任由她嚣张的对象,不是她眼里随时可欺负的小绵羊。不管以后她会如何对我,我都不会再任其宰割,我要让她知道,任何人的忍让都是有限度的。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她想干嘛就可以干嘛的。”

海珠似乎满肚子怨气。

我说:“阿珠,刚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百人百脾气,百人百性格,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往前看。今天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当然,我最高兴的不仅仅是你回来,更重要是你的病治好了。我其实知道你和海峰到加拿大去干吗的,我一直就在关注着。”

海珠点点头:“其实,我真的没想到这个病症能治好,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有生育能力了,我当时已经想好了,不管你如何给我做工作,不管你说再多的再有力的理由,只要我不能生育,我就绝对不会再回到你身边,我绝对不能因为我自己而让你们易家绝后,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当然,其实那天去你家,我也看出来,你妈妈也是很希望抱孙子的。这说明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当然,现在,我做梦一般,我的症真的竟然就治好了。这其实是亏了海峰哥的一个朋友,他的一个朋友不辞辛苦给打听到了国外的先进治疗方法,然后告诉了海峰哥。

我问起海峰哥多次那位朋友是谁,我想亲自去感谢人家,可是海峰总是不告诉我,说人家不愿意露面,只是顺便帮了个忙,举手之劳,不值得专门感谢,说他答应了人家不告诉任何人他是谁,他要遵守诺言。

海峰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好人,同时,我也觉得奇怪,那人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感激呢?我其实很想好好报答那人的,父母从小就教育我们要知恩必报,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我此时心里也很感激那个不知名的好人,只是海峰也没有告诉我,我也无法告诉海珠。

我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做好事不愿意留名,施恩不图报。”

海珠突然冒出一句:“我看冬儿就是恩将仇报之人。我当初主动退出,将你让给她,甚至,那个让她和你在宁州天一广场见面的电话都是我给她打的,可是,现在,她将我当成了仇人。”

海珠的话让我微微一怔,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