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是个宫灯。”

糖糖跳下小沙发,跑到柜子前,小心地捧出一个盒子。

打开一看,是个精美的八角宫灯。四面也是精美的刺绣,绣的是卫敏修剪花枝、骑马、打网球、击剑的场景。

同样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现代风格的装束和运动被绣到了古韵十足的宫灯上,却并不显得违和。

这么漂亮的宫灯,乔唯看了都喜欢,但回想起在花房时卫敏对糖糖的态度……还真不一定喜欢,说不定就算喜欢也要说不喜欢。

看看糖糖的愁眉苦脸,再看看漂亮精致的屏风摆件,她决定为小伙伴两肋插刀。

“糖糖,要不要我陪你去送——”

“谢谢唯唯!我们走吧……哦不行,厨房现在在准备晚饭了,姐姐现在应该在那儿。吃完晚饭,等吃完晚饭我们再去送。我们去喂麻雀吧!”

糖糖麻利地收拾好东西,一扫颓色,瞬间像瘪了的气球重新注满了空气。

乔唯把还没说完的几个字吞了回去。

“好啊。”

当小孩子真好啊,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

俩人手拉手跑了出去,兴致勃勃地跑去喂麻雀。

在乔唯看来,冬天麻雀找食艰难,但仍然保持着警惕性。

然而在糖糖熟练地往雪地上放了个铺了一层米的纸盒后,十几只麻雀呼啦啦地冲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大快朵颐,完全不害怕旁边还蹲着两个人。

乔唯大为惊奇。

“我经常投喂它们,它们已经把我当成好朋友啦。”糖糖语气自豪,伸出手去摸。

麻雀竟也不躲,乔唯也试探着伸出手去。

“唯唯它们对你不熟悉咦——”糖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安慰乔唯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断了。

麻雀并没有因为多了一只手而惊恐警惕四处飞散,仍旧优哉游哉地吃米,一只小麻雀甚至还歪着头来啄乔唯的指尖。

乔唯心中的震撼不比糖糖少。

想了一下,她想到一个听起来不那么离谱的理由:“肯定是因为它们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所以不怕我。”

她总不能说是极大可能是因为麻雀被喂傻了,都不知道危险是什么了吧?那也太打击小朋友了。

“真的吗?”糖糖欣然接受这个说辞,又重重点头,“小麻雀好乖——”

话还没说完,梆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了纸盒上,还弹了一下,要不是有纸盒挡住又弹了回去,多半就要冲到乔唯脸上。

麻雀们受惊,惊慌失措,扑腾着翅膀四散奔逃。

糖糖吓得跌坐在雪地上,呆呆的,没反应过来,乔唯皱着眉一看,盒子里只剩下一只麻雀,它翅膀受了伤,飞不起来,哀哀地叫唤。

打伤它的是一颗小孩子指尖大小的小石子。

“卫灵你也太傻了吧?麻雀都引过来了还不抓?”

前方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几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子跑了过来,人均一个弹弓。

为首的那个得意洋洋:“喏,这个麻雀就当我送你的了,嗯?这是谁啊?你的新朋友吗?”

糖糖终于回过了神,低头看了看乔唯手中还在痛苦叫唤的麻雀,再看看对面这几个人,顿时气得脸都红了:“陈峻你……你太可恶了!我要告诉你妈妈!”

还没说完眼圈也一红。

叫陈峻的男生得意的笑一僵,反驳道:“我怎么可恶了?我帮你捉麻雀还不好?”

“你!”

乔唯按住糖糖,把瑟瑟发抖的小麻雀递给她,迅速从兜里掏出那把精致的小弹弓,捡起纸盒里的小石子。

拉弓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在对面的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石头已经冲到了陈峻的膝盖上。

“嗷!”

“你怎么打人啊!”

想象中熊孩子被打跪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乔唯敢打赌,他一定穿了秋裤毛裤或许还有加绒棉裤。

对面嚷成一团,气急败坏纷纷拉开弹弓。

乔唯大声道:“你们居然敢拿弹弓打人,我要告诉我舅爷爷!”

“你舅爷爷谁啊?”

“明明是你先拿弹弓打人的!我们只是拿弹弓打麻雀!”

“就是就是!”

乔唯冷笑:“你们明明看到我们就在麻雀旁边,还敢动手,石头都差一点飞到了我脸上,要是给我打瞎了,你们赔得起吗?”

对面一静,几个小孩脸上闪过惊慌。

糖糖吓得跳了起来:“唯唯你的眼睛被打到了?”

陈峻明显比其他人沉得住气,强硬道:“卫灵你是不是傻?她说差一点,就是没打到。再说我瞄准的是麻雀,和你们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打到你们?”

这熊孩子,乔唯怒了,正要好好毒打他一顿,顺便实践一下这些日子的拳击训练成果,就听背后传来一阵踩雪声。

对面的人立时肉眼可见的慌张惊恐,连胆子最大的陈峻都脸色一白,大喊着“大家快跑”转身就跑。

几个熊孩子作鸟兽散,仿佛来了洪水猛兽。

还有个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竟然大哭起来:“别扔下我,救我啊!”

前头两个着急忙慌折回来把他连拖带拽拖走了。

眨眼间就散了个干净。

乔唯转过头一看,是卫敏,旁边还站着一个喘着粗气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