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尚,兰城人尽皆知的吃喝玩乐一体化场所,因为私密性极好,而为权贵们消遣的首选。

柳一一用房卡打开了门,小小地吃了一惊。

一个无关紧要的会面,居然开了总统套房,兰城秦家果然财大气粗。

“秦姐!”房卡插着,玄关处一盏壁灯亮着,想必人已经来了。

基于礼貌,她站在玄关处等候主人允许方才进去,却一直无人回应,再叫,依然没有回应。

心中有些异样,谨慎地往里走。她的高跟鞋坏了,没来得及换跟,裸出的鞋钉接触大理石,空洞的回声尖锐,小心翼翼,犹如墓道恐怖的脚步。

客厅里黑暗一片,看不清有没有人,她又叫了一句,声音已有微微的不稳,还是没有回音。

黑暗里蛰伏着奇形怪状的影子,影影绰绰,像随时都会动起来,向她扑过来。

柳一一瑟缩了一下,却不敢马上开灯,害怕睁眼看见的是血淋淋的现场。

柳一一继续向前,角落深处一盏壁灯是唯一的光源,橘黄色的光线昏暗,可视一条长长的过道和过道尽头紧闭的门。

柳一一汗毛竖起,脊背发凉,莫名地就觉得门后有双眼睛。

她壮着胆子摸索电源开关,摸到的不是开关而是一只手。

一只冰冷的手。

“啊——”柳一一咬紧牙关还是控制不住牙齿打颤,那声尖叫完全压抑在了咽喉深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眩晕中身子滑了下去。

双臂被扼住,她被拎了起来撑在墙上。

同时侵袭来的还有陌生的气息,雄性,温热。

因为眩晕柳一一暂时没法睁眼,却清晰地感觉到了被嫌弃——她的身体被紧紧撑在墙上,肩膀微微的疼痛,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像被钉在墙上晾晒的咸鱼。

柳一一暗忖,这种情况下一般男人都会怎么做,真正的绅士会尊重地扶起对方,而有心揩油的轻薄者大抵都会拦腰抱起女人吧。

除非这女人令他反感。

而这个男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最大限度地拉开了与她的距离,仿佛她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病毒似的。

还从未被如此嫌弃过呢,柳一一恼羞,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管这男人是洁身自好还是取向特殊,下意识地觉得此时自己是安全的。

事实证明,她高兴得太早了。

“啊——”

男人像是失了手,柳一一痛得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怀疑自己骨头已经碎裂了。

过于沙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紧绷,似不确定,又似不可置信。

“柳一一小姐?”

强烈的光线骤然打在脸上,刺激得她睁不开眼,适应了一会儿,睁眼,对上一张精美的面具,愣了。

“是的。”木讷点头。

臂上的力道蓦地消失。

男人抬腕,瞥了眼腕表,寻常的动作,在这个人身上却别样的潇洒,声音也清清淡淡的,仿佛刚才紧绷的声音并不是他。

“柳小姐迟到了13分钟,有求于人您还挺大牌。”

“很抱歉,出了点小意外,请相信我的诚意,您的损失我会尽可能补偿。”

“补偿?”男人低低地冷笑,“怎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