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夜枫瞧着怀里红扑扑的小脸,许是方才被自己欺负得很了,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唇瓣自己一番用力吮吸下变得润泽晶亮的,此时微张着,大口呼着气,然后紧贴着她的胸脯便因着这大力的呼吸他胸腔那处一起一伏,那软软的两团就紧贴着他,软得不可思议,似诱惑他一起伏动般,席夜枫气血噌地一涌,身下变得紧绷起来,喉结咕噜地上下滚动一下。好洛清鸢没发现他的变化,席夜枫稍稍朝后移了移,特别是身下那处,真个紧绷得要命,被她发现的话,自己她眼里兴许就成了禽兽了。

“鸢儿,对不住,方才实是没忍住,别生气。”席夜枫忙道歉道,一脸悔意,搂着她的力道亦松了几分。

洛清鸢还未回过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平缓呼吸。又过了少许,洛清鸢推开他的胳膊,带了一丝怒气,语气发冲道:“席夜枫,除非们实打实地定了亲,不然的话,休要像方才那般对!”

那意思是,如果定了亲的话,就可以像方才那样?席夜枫心里激动澎湃起来,身下还未退去的滚烫火热立马又胀大几倍,惊得他忙朝后又挪了挪,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有些愧疚而苦恼地盯着她,“对不起,鸢儿,真的是情难自控。向担保,定亲以前绝不再像方才那样冒犯了。”

洛清鸢见他对自己说这番时讨好意味儿十足,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也就大方地不再多计较。可心里还是有些小九九,以后若真嫁给他了便罢,若嫁不成,今个儿这闷亏吃得可大发了。抛开这件事先不谈,有些账却必须跟他好好算算。

席夜枫瞧着小媳妇那亮堂堂的眼直盯盯地看着他,心里顿觉不妙,趁她开口之际,先一步道:“鸢儿,关于那鸳鸯扇套的事,正要跟解释。当日李管事带着太太的一封书信和亲手制的扇套给,只道是洛夫叫把信带去京都,根本没说这扇套,……就以为这是亲手给做的,所以就自个儿收下了。”席夜枫声音难得的低柔,说这话时还带着一分失落。他以为这扇套是送给他的,结果不是,这能不失落么。

洛清鸢微微怔住,听着那柔柔的音儿,自个儿的心也没出息地跟着软了大半,心里才燃起的战火唰的一下灭了,慢慢垂下脑袋,嗫嚅道:“们才认识多久啊,婚事都没个准儿,干嘛要送扇套。”

“那方才不是送了一个?”席夜枫心情大好地低笑道。

洛清鸢娇娇地哼了一声,“是跟说婚事没问题,才送与的。若方才不说那些话,就是将这扇套扔了也不会给!”想到什么,洛清鸢忙补到,“最好不要叫别晓得这东西是送的,还有今日带出来的事也不要泄露了,若要父亲和太太知道了,非得挨板子不可。”

“鸢儿,这里是西阳,不是京都。”席夜枫强调了一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红晕一直未褪的小脸,连耳根子也是红通通的,像是被染了色的白玉。

“少拿这句话搪塞,西阳怎么了,西阳这种搂搂抱抱的事情就可以光天化日之下做了“别以为不知晓,就算是成了亲的小夫小妻也只是街上拉拉小手,哪有像今个儿这般死死抱住不放的!好女师傅不会跟太太乱嚼舌根,不然的话,真要被父亲好大大罚一顿了。”

“好好,鸢儿,错了行不?保证下次绝不多的地方对动手动脚,也不会叫别欺负到,哪怕是未来岳丈大也不成。”席夜枫连声道,揉了揉她脑袋。

“罢了,这件事暂不跟计较,可必须弄清另一件事。席夜枫问,上回去知州府的那日晚上,有没有做什么事?”洛清鸢侧脸斜睨着他问道。

席夜枫心虚地移开目光,眯着眼儿瞅向远处的日头,那日头暖洋洋的,照身上可真舒服,“鸢儿,瞧瞧今日的阳光,真个儿灿烂啊,这草也比往日绿了不少。鸢儿肯定不知道,到了秋季,整个大草原金黄秋波一片,比这还要美上几分,特别是那夕阳照到金黄牧草上时,天地橙黄一片,美得紧。届时亲自待出来看这景色可好?”席夜枫越说越陶醉。

洛清鸢被他说得心驰神往,也眯着眼看了看悬半空的日头,“好,到时候一定出来瞧瞧。”

“鸢儿,时辰不早了,坐正,送回去。”席夜枫将她偏着的脑袋扶正。

洛清鸢低低嗯了声,双手掌马背上,时不时摸一把那漂亮的深棕色鬃毛。席夜枫一拉缰绳,破风便调了个身,慢悠悠地往回走,看起来悠闲得紧。

“席夜枫,倒是走快点儿啊,照这速度,要等到何时才能跟师傅汇合?”洛清鸢不满地催促道。

“鸢儿,这事急不得,破风得先确定好来时的方位,然后才能一点点快起来。放心,一定准时送回去。”说着说着,左臂就自然地搂住她腰,下巴搁了她头顶,暖暖的阳光斜射而下,那打草地上的影子亦慢悠悠地移动着,马背上的两似融成了个整体,分不出彼此。两间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动。

“席夜枫,有件事必须问。”洛清鸢懒洋洋道,腰以上的身子随着破风前行轻轻地左右颠着。

“问。”席夜枫眯着眸,嗅着她头顶发丝的淡淡味道,似乎被阳光照得久了,发丝里还有一种被晒了许久的干草发出的那种清爽味儿。她身上的体香也若有似无地飘进他鼻子里,诱惑着他一点点凑近她脖颈,差一点儿就将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

“问,离开西阳的前一日晚上,是不是偷偷溜进屋里了?”这件事洛清鸢一直等着找他算账,岂是他可以随便混弄过去的。

席夜枫眯着嗅芳香的眼立马睁开,望了远处一眼,双腿狠狠一夹马腹,破风立马哒哒地跑了起来,风呼呼地吹过,他放大了嗓音问,“鸢儿,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没听清?”

洛清鸢迎着有些凉意的风,一开口便觉得冷风侵入到喉中,浑身都凉嗖起来。这厮绝对是故意的,洛清鸢愤愤想,别想着这事能糊弄过去,脖子上那一掌劈得她疼了好久,怎么着她也原原本本地讨回来才是!此时不行,那就改日。她别的记不甚清楚,上回那一掌却是记忆深刻得想忘都忘不掉。

席夜枫见怀里的不说话了,心情舒畅地勾着唇儿,带着她奔驰一片绿色的汪洋里。

女师傅似乎已经等了许久,牵着洛清鸢的马那一块地无聊地转悠着,见到两后,立马吁了口气。要不是知道那男子乃百姓敬重的定远将军,她是万万不会助长这种事的,再者,她瞧着这两实相配,若真成了,她便是定远将军的媒了。

“将军和姑娘可算回来了,再迟一些回去的话,还不知老爷和太太如何担心呢。”女师傅瞅了两一眼,特别席夜枫搁洛清鸢腰间的手上多瞄了几眼,脸上挂笑。

洛清鸢心里叹气,女师傅真的是不该瞧见的都瞧见了,席夜枫日后若没法子娶了她,她一定会恨得他身上咬下一块血肉,谁叫他好似她身上烙了印记般,别一瞧就知道自己是他的媳妇了。

“鸢儿,累了一日了,回去好好歇着,还有,记得好好吃饭,再这么瘦的话,就找个大厨送到知州府去。”洛清鸢临走了,席夜枫又加了这么一句。

看着女师傅越来越暧昧的眼神,洛清鸢不止一次地想要堵住那张什么都说的嘴。急急骑了马离开,再不管身后那道大咧咧看过来的灼热视线。

因着拜托了女师傅不要说这件事,两回得稍晚些,女师傅也只道是姑娘许久没骑马,一时未能尽兴,难免忘了时辰,太太自然未怪。

席夜枫一直目送小媳妇走远后,才不慌不忙地朝西阳军营行去。

石高正监督着一群没有精神的小兵持刀操练,无意间一个远眺,竟发现军营大门处正慢慢驶来一马一。那一身打扮就像个江湖莽汉,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大半脸,阳光斜照过去,投下的斗笠影子一直遮到了鼻子下,整个的面孔处于半明半暗下,如此便更得看不真切了。但是,他坐下的那一匹高头大马,傲然地、懒洋洋地一哒一哒走着的臭屁样儿,石高就算是再笨也不会识不出来,那是破风!

“将军——”石高大嚎一声,健硕的块头蹬蹬地迎了过去。其他士兵闻此震耳大吼,立马转头看去。

“是将军!将军回来了!”众士兵将手中兵器一扔,欢呼着围了过去。

“将军,没事就好。”刘明昊笑道,因为跑得快,围了最前面。其他士兵也挨个儿咋呼起来。

“怎么,一个月没见,们这群兔崽子想了?”席夜枫双手环胸,一脸笑意。

“想啊,们当然想将军了!那京都来的李副将说将军前些日子就该回来的,这几日们可一直盼着将军回来。”李黑子笑呵呵道,一只脚地上搓着泥巴。

旁边的张大佑一巴掌拍他肩上,嗤了一声,笑道:“小子哪里是盼将军,是盼将军早日回来分发饷银,好早些娶那俏媳妇回来罢?”

李黑子被他说得脸一红,双手一叉腰,黑锅脸一扬,大声道:“老子就是想媳妇了,怎么样?!”伸手指过群里那些没娶媳妇的,哼声道:“们这些个小子还不是同一样等不及了,大丈夫想什么说什么,说们是不是跟一样想娶媳妇了?撒谎的是缩头乌龟——”

众哄笑起来,忙跟着他应和起来,“是!们都想娶媳妇了!将军,们都等不及了——”

席夜枫低斥一句,“一群没出息的。”顿了顿,竟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全都好样的,敢想敢说,这才是席夜枫的兵!走,这就发饷银去,赶紧领了饷银,娶了媳妇的拿回去养媳妇,没娶的赶紧去娶——”

周围欢腾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解决了士兵么,将军的就快了,表急啊。。继续撒花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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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革职削位

西阳军营里一片欢腾,李副将李兆这方却已带领三十骑兵快马加鞭地回了京都,急急将路上遭遇叛贼余党一事报给了乾元帝。

程梓墨靠椅子上,听闻这话,眉头高高一挑,肚子里本就不直的肠绕了好几个弯儿后,脸色已是骤然一变,伸手就将桌上的砚台掷到地上,堪堪砸李兆的脚上,疼得心中尖叫一声,却不敢乱动,只稍稍转动了一下鞋里的大脚趾,缓解一下疼痛。可是,皇上为何大发雷霆?李兆十分不解。

“李副将,可知自己错哪里?!”程梓墨瞄了那一动未动的两脚,身子端坐,一脸的愠怒。

“臣愚昧,臣不知。”李兆死死低着头,不敢去看发怒的乾元帝。

程梓墨唰地一下起了身,走到他面前,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李兆身子微颤,思绪转了几转,慌忙回道:“回皇上,臣知错,臣不该放任定远将军一潜入敌巢穴,将军如有不测,臣愿意以死抵命!”

程梓墨瞪他一眼,懒散地坐回椅子上,那先前的怒火亦是说收就收,这会儿连火星字都让瞧不着了,李兆见之,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李兆啊。”出口的声音慵懒意味儿十足。

“属下。”李兆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方才说的只乃其一,定远将军若是为了查探叛贼余党的下落,受了伤或者死了,朕定会第一个不饶。其二,们身负押送军饷的重任,朕拨出这笔军饷已是不易,若们半路上让这笔军饷有了闪失,朕将们统统砍了脑袋都是轻的!”

“属下知罪!皇上体恤边城众将士是以拨出军饷,属下该全心全力护着去西阳才对,万不该让将军丢下这正事儿改而去查探另一件事。”李兆急忙回道,额上一颗豆大汗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啪地一声坠落于地。

程梓墨勾了勾嘴角,“爱卿知道就好,定远将军总以为朕对他万事宽容,近些年做事便越发地没了规矩。纵使是为了查探叛贼的巢穴,他也不该半路丢下尔等独自离去,若是尔等路上不小心遇到了胆大包天意图强抢官银的匪寇,这丢失饷银之罪,他席夜枫担当得起么?”

李兆听着乾元帝这轻悠悠飘乎乎的话,心里为定远将军捏了一把冷汗。将军半路丢下军饷改追叛贼本是忠心耿耿,可皇上一顶天大的帽子盖下来,那就变成了砍头大罪。

“皇上,定远将军他也只是一时糊涂,且他只是为了皇上才忘了此次的本职。”李兆忙帮席夜枫开脱罪责。

程梓墨睨他一眼,“李副将岂不闻其位司其职?既然朕让他护送军饷,他就该好生护着,亦如打仗中,士兵们必须听从将帅的指挥,否则便是违抗军令,当斩。”

李兆微微张了张嘴,心里悲凉丛生。

忽而,程梓墨低笑几声,“李副将此次将军饷安全送至西阳,也算有功。至于定远将军,虽此次犯了错,但总归是功不可没,朕得想想如何罚他,好叫他多长长记性。”

不知是否错觉,李兆觉得皇上虽句句针对定远将军,说他犯下怎样怎样滔天大罪,可此时风轻云淡地说出这句话,竟无丝毫怪罪之意。李兆愈发觉得乾元帝的心思难猜得紧,喜怒难辨不说,说出的话也是让无从琢磨。

李兆退下后,程梓墨深不可测的脸一下变了样,懒懒地勾了勾唇,心里骂了一句:混小子,真是逮着缝儿就钻,这么快就找到犯错的机会了。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嘀咕几句后,程梓墨便令钱公公拟了两道旨,一道直接送去忠勇侯府宣读,一道让快马加鞭地送去了西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侯嫡长子兼定远将军席夜枫,身兼护送军饷重任,却借故半路逃离,实弃朕厚望于不顾,居功自傲,罔顾圣意,即今日起,削去承袭忠勇侯爵位资格,废去定远将军一职,暂留西阳,待下次将功赎罪之后再官复原职。钦此——”钱公公高声诵完,忠勇侯府跪着的一地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忠勇侯,还不接旨。”钱公公提醒了一句。

跪最前首的忠勇侯席晟奕失了魂地起了身,接下圣旨。一边的云氏听完圣旨差点儿气得昏倒,幸得旁边的丫头扶住,才得以站稳。

席晟奕塞了银子,细细打探了情况,这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连连叹气,已不知该如何诠释此时的心情了。夜枫那孩子不过是半路追查反贼余党罢了,也算忠心一片,没想到皇上竟拿这个说事,连带着枫哥儿承袭忠勇侯的资格也夺了。若是回了京都也好,就算没了官职和承袭爵位的资格,众叔伯也可拂照一二,只是这小子一身傲骨,怕是不会接受别的相助罢,且皇上也没有召枫哥儿回京都的意思。忠勇侯紧皱着眉,头一次为这个出色的长子发愁起来。

“忠勇侯保重身子。”钱公公走前,嘱咐了一句。就连他都看不透皇上此举的意图,莫说别了。但是钱公公可以肯定一点,以皇上和定远将军多年相交之情,皇上绝不可能真正害了定远将军。

席云氏听完圣旨后脑袋发昏,回到屋中后便已红了一双眼。忠勇侯则一边哄着,道此事必有转机,此次不过皇上一时气愤之举。

“老爷,枫哥儿自小就不需要们操心。这么多年他一直身居边城,数次与敌厮杀,老爷可知这些年是如何心惊胆战地熬过来的么?常常做噩梦,梦见枫哥儿为国捐躯。这孩子性子倔,当年给们磕了三个响头便去西阳征战了。虽然有铭哥儿和珞姐儿陪着,可最心疼的却是枫哥儿。他自个儿有本事,不消们操心,这个当母亲的能做的便只有给他谋一门好亲事,叫他早些成家,有个陪着总好过一个东走西跑。眼瞧着枫哥儿苦尽甘来,没想到今日却发生了这事儿。”说着说着,云氏眼里的一直打转的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夫莫哭,夫莫哭。”席晟奕忙上前扶住她,给她擦泪,一张刚毅分明的脸皱起了褶。“夫岂不闻皇上后面几句的意思,只要枫哥儿再立了功,皇上就让他官复原职。如今被革职也只是暂时的事儿。”

“若这只是皇上的搪塞之辞呢?皇上连枫哥儿承袭爵位的资格都给拿去了,他分明就是针对枫哥儿。如今枫哥儿除了忠勇侯府嫡长子的身份,真的是什么都没了。”云氏拿着丝绢一个劲儿地擦拭眼角。

席晟奕脸色微变,忙提醒了一句,“夫慎言,这番说辞若被听到告到了皇上面前,咱们便是冒犯圣上,难逃罪责。”

云氏怔了怔,住了嘴,只剩时而的抽泣了,席晟奕便抱着她细声细语地哄。

抽噎许久,云氏才缓了劲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眼里涌上一层悔意,朝忠勇侯道:“老爷,上回枫哥儿央求一件事,没有答应,也未同说,如今想起更觉愧对他,那是枫哥儿头一次央求一件事,可却……唉,可是老天报复?”

“枫哥儿单独找说了事?”席晟奕疑惑问道。枫哥儿向来是个有主见的,虽对家中二老敬重,却少有事求他这个父亲,更别说是云氏了,说是疑惑,其实席晟奕更多的是好奇,这小子究竟有何事竟让他跟夫开了口,还直接越过了他这个父亲。

云氏点了点头,道:“枫哥儿西阳看上了个姑娘,央求答应这门婚事,当时觉得那姑娘门第太低了,老爷十之八、九不会同意,便没直接应他,只道会多考虑一下,找个时机与老爷商量。老爷也是知道的,枫哥儿性子倔,有时候认定的东西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说到这儿,云氏叹起气来,席晟奕眉上的褶皱则又多了一道。西阳的姑娘?如此的话,门第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瞧席晟奕一下没了音儿,云氏知晓他同自己先前想的一样,觉得对方门不当户不对,真娶了那姑娘便是委屈了枫哥儿。

“老爷,还未同说完,那姑娘正是洛学士家的庶出二女儿。”

云氏话音才落,席晟奕眼微睁,“夫说的可是被贬谪到西阳做知州的洛大学士?”

“正是洛学士,洛家的嫡长女前不久才嫁到给了二房家的凌哥儿。”

席晟奕素爱有才之,洛尹峰身为文清阁大学士自然是满腹经纶,席晟奕同他亦有过交集,此虽迂腐了些,却实乃见解独到之,他也生出几分敬意,曾经听闻他有个适婚嫡女,还有过结亲之意,只是那时却被二房先一步定下了。

“若是洛学士的嫡女,哪怕他这会儿被贬到西阳做了知州,也会考虑一二,可惜枫哥儿看上的却是洛家的庶女。抛开这个不说,那嫡女如今嫁的正是二弟的嫡长子,若真同意枫哥儿娶了洛家的庶女,以后被嘲笑不说,枫哥儿也抬不起头!”席晟奕沉声说完这句,闷声不吭地坐回椅上。

“老爷,便是这般想,当时才没有应下枫哥儿,可如今看,才过不久,枫哥儿便遭遇如此变故,若皇上一直不恢复他定远将军的官职,他便什么都不是了,还有谁肯将闺女嫁给他,到西阳边城受苦?”

“夫何意?”席晟奕转头看她,瞧见她还有些发红的眼眶,心不由一软。

“老爷,的意思是,枫哥儿从未求过咱们任何事,如今只这一件,适逢他又遭了此番变故,咱们就应了他的请求罢。”云氏柔声细语道,话毕,便又拿起丝绢擦拭起眼角来,低泣道:“枫哥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咱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看上了位姑娘,有了安定下来的打算,和老爷却因为门第之见不肯答应。枫哥儿好生命苦啊!”

席晟奕烦闷越甚,本就被枫哥儿革职一事扰得心烦,如今又听了这么一桩大事,肠子都快纠结到一块了。

“夫容再多考虑考虑。”席晟奕只得这般道,云氏闷声闷气地嗯了声,哭声渐止。

定远将军席夜枫被革职一事很快传开,朝堂之上幸灾乐祸的也有,为其求情的也有。

“……皇上,定远将军多年来随忠武将军征战,功劳苦劳皆有,皇上就算看定远将军……”礼部尚书正滔滔不绝地求情。

梓墨懒懒地眯着眼,伸手揉了揉额头,“诸位爱卿啊,席爱卿劳苦功高,朕自然知晓,只不过他这小子平日里居功自傲了些,朕不跟他一般见识,不代表朕会睁只眼闭只眼。朕此举也不过是磨磨他身上的锐气,至于会磨多久,那就看看他自个儿的表现了。定远将军一位,朕会给席爱卿一直留着的。好了,无事便退朝罢。”说完,起身离开,双手负背,让觉得此懒散之余又带了一种凌的气势。

“钱公公。”回到御书房的程梓墨双手往椅子把两边一搭。

钱公公立马应声,“皇上有事尽管吩咐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