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汤药性挺长,一直到半夜,他才能恢复行动,这时候脸部和脸上的伤口还是有疼意了,待到第二日时不管是脸上还是手腕都火辣辣的疼,好在越往后去,疼痛感越来越小。

转眼到了解毒最后一日,四日时间很短,可对贺谨怀等人来说,却觉得特别漫长,实在是这等待的过程痛苦又煎熬。

例如此时,萧青月又问,“你怎么样?眼花么?”说这话时手还在他眼前挥一挥。这四日贺谨怀喝一次药,她就要问一次,可见其内心担忧。

不过每次贺谨怀都说,“我觉得我眼睛好的不能好了,很清楚的看见你毛孔变大了,皮肤变糙了。”

萧青月,“……”嘴贱的毛病是一点没改!要不是看在他是伤患的份上,指定让他脸朝天!

这几日郑氏和贺里长也留在了镇上。至于其他人在贺谨怀解毒后第一日就先回了村中。

这会郑氏在一旁听见,就道,“你还不抽他,照顾他几日,不知道说点好听的也就罢了,还嘴巴这么贱。”

贺谨怀瞅了她一眼,到底谁才是她孩子?

郑氏抬眼时候看见他那眼神,就呵呵一笑。

萧青月道,“先不抽,等他完全好了再说。”

晚上临睡前,贺谨怀喝完最后一碗解药,齐大夫和他说,“丝箩花毒并非老朽第一次解,多数在第三日一睁眼就眼前一片模糊,像伯爷这样到第四日还眼前清明的除了伯爷只有一人,可惜那人在第五日一起床,便眼前漆黑一片。但愿伯爷能得那半成气运。”

贺谨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借您吉言。”贺谨怀道。

他喝完药,齐大夫便收拾收拾下去休息了。

萧青月却还没离开,贺谨怀抓着她的手说,“我今晚不睡了吧?我怕我睡了后,一睁眼就看不见你了。”

“胡说八道,不睡怎么行?”萧青月头在他手上蹭了蹭,说,“贺霸,平常心,好的我们高兴,不好的我们也坦然接受。反正不管怎样,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

“嗯。”

可哪怕萧青月如此说,贺谨怀也还是强撑着不睡,直到凌晨过后,实在熬不住了,才终于睡过去。萧青月抚摸下他的脸颊,心想,若不是放血后身体虚,他可能真的熬上一夜不睡。贺谨怀睡去后,她也没去别的房间,就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她睡不着。

不止是她,郑氏也睡不着,她在屋里备了香案,披着毯子在一边等着,待香燃尽,她就去重新给点上。

贺里长心大些,本来是能睡着的,可老妻屋里屋外都点着灯,搞的他也没法睡了,只能吸着烟在一旁陪着她。

夫妻俩在房间里絮絮叨叨,一会说说这个孩子,一会说说那个孩子,当然说最多的还是贺谨怀,这是她操心最多,也最疼,最让她骄傲的儿子。

郑氏坐会,又起来在香案前拜拜,让贺家列祖列宗保佑儿子。

就连墨宝也是兢兢战战,一会醒一会睡的,醒来后就穿鞋子跑到外间问,“奶,我小叔能看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