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婉心笑道:“牡丹花多美,这位花仙子一定十分美丽吧?”江一帆叹道:“我从未见过比她更美的人了,而且浑身散发着花香,令人陶醉!”

胡婉心看一眼江一帆,道:“一帆,你不是被她迷住了吧?”江一帆脸一红,连忙掩饰道:“婉心姐,我都有妻儿了,怎么可能被她迷住?”胡婉心点点头,道:“没有就好,不然我就告诉杨芷,让你跪洗衣板!”江一尘见兄弟发窘,赶快转移话题,道:“一帆,打探到了什么情况?”江一帆暗中感激江一尘,说道:“据史朝义下面的几个将领说,叛军士气并未衰落,这些都是史思明放出的烟幕弹。”

胡婉心道:“一帆回来的很及时,这几天长安方面天天有使者过来,询问收复洛阳的可能性,明天把这消息告诉他们,看哪个还主张出兵?”江一尘道:“我们可以把打听到的消息上报,但是做决定还是长安方面,一旦陛下下决心要夺取东都,我看太尉也违逆不了。”胡婉心哼了一声,道:“真要出兵,那就让他们尝试一下失败的滋味。”江一尘笑道:“这些年平叛,失败的次数多了,不然洛阳怎么还在史思明手中?”胡婉心反问道:“难道还想再一次丢失长安?再来一次幸蜀?”江一尘道:“这是最坏的可能了,我觉得不可能会发生。”胡婉心道:“一切都要从最坏的结果考虑,当初太上皇命令哥舒翰出关,谁会想到被崔乾佑打败?”江一尘道:“你考虑的也没错,就看明天一帆能不能说服他们了?”

尽管无战事,李光弼每天早上还会召开会议,通报敌情,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尤其是最近这些天,长安方面来了好几个使者,一方面是受肃宗和兵部的委托,了解前线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督促李光弼整军备战,一旦朝廷决定出兵,必须以最大的把握争胜。

江一帆的回来让众人有了更多的期盼,无论是主战的,还是主守的,都觉得江一帆会带来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仆固怀恩首先发言,问道:“一帆,你出去了十多天,可曾见到史思明的逃兵?”江一帆答道:“据史朝义的部将许季节常说道,部下出征已久,经常会有牢骚,逃兵倒是没看到。”仆固怀恩转头对使者道:“听到没有,这是第一手的消息,贼军上下牢骚满腹,那就是士气不振的意思,我军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尽早拿下东都。”胡婉心道:“仆固将军,士兵发牢骚是正常的,不发牢骚倒是不正常了,上次庆功宴上,肉略微少了点,就有人不乐意呢。”李抱玉和仆固怀恩不怎么对付,当下也站出来表示异议,道:“仆固将军,你觉得你的部下没有牢骚吗?”

仆固殇道:“我部下的士兵虽然有牢骚,但是真的打起来,还是毫不含糊的。”李抱玉哂笑道:“既然知道牢骚不等于士气不行,那就别说敌军士气不振。”仆固怀恩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怒道:“李将军,夸大敌军战斗力也是惧怕敌人的表现!”李抱玉冷笑道:“仆固将军,你为国家勇猛杀敌,我李抱玉也不会落在你后面!”

李光弼见两人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脸一沉,道:“没有用的废话不要说!”问道:“一帆,除了许季常,你还见到了谁?”江一帆道:“这次进城,遇到的就是史朝义和他的部将,骆悦、蔡文景和许季常。”郭晞在边上说道:“最近的几次战斗,史朝义都充当了先锋,他部下的情况足以代表整个贼军的现状。”一个使者道:“不是说史思明不喜欢这个大儿子么,怎么倒反而重用他?”胡婉心道:“亲不亲,一家人,自己儿子带兵总比外人好。”

李光弼道:“说的不错,窥一斑而知全豹,除了许季常,别人怎么说?”江一帆想起骆悦和许季常打赌的事,道:“这个骆悦倒是信心百倍,还和许季常打赌,说如何太尉出兵攻打洛阳,必败无疑!”仆固怀恩怒道:“这个骆悦是谁?老子倒要会会他!”胡婉心笑道:“仆固将军,只要史思明没死,总有一天会遇到这口出狂言的骆悦!”

李光弼道:“史朝义的一个部将都敢说必胜我军,说明敌军士气不衰,外面的传言,要么是夸大其词,要么是史思明故意散步的,此时攻打洛阳,时机还不成熟。”转头对使者道:“几位回到长安后,可向陛下奏明,非我李光弼畏敌不前,实乃战机尚未到来,坚守待变是目前的唯一选择!”胡婉心也道:“敌强我弱,能够维持现状,一是陛下洪福,二来也是三军用命,洛阳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千万不能因为是东都就迫不及待要拿下,固守河阳,待敌疲惫,史思明这么多军队,全靠河北方面的补给,迟早会出问题,那时候战机就会到来。”李抱玉道:“婉心姑娘言之有理,一旦时机成熟,我愿意第一个出击!”

仆固怀恩环顾众人,见李光弼的主张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李光弼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变化,说道:“仆固将军,还有什么意见?”仆固怀恩道:“我的意见大家都知道,机不可失,现在是攻取洛阳的好时机。”李光弼心中不悦,道:“敌情明了,史思明在引诱我们进攻,绝对不能擅自出击,好了,就这么定了,散会!”

主帅做出了决断,仆固怀恩这些主战派也只能遵命,各自回营。胡婉心道:“一帆这次去洛阳还有有用的,好几个主战派现在也不再支持仆固怀恩,不再鼓噪要攻取洛阳了。”江一尘道:“其实一帆得到的消息也是模棱两可,和我们先前得知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