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当衣带渐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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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儿?”当他看见若影竟然趴在他身上睡着之时,心仿若漏跳了一拍,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爱睍莼璩抬手缓缓将指尖落在她的脸上,当他感觉到不是梦境之后,整个手心都覆了上去,口中不停呢喃,“影儿……影儿……”
若影感觉到有人不停地在唤着她,缓缓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脸颊上的温柔,她心口一颤,骤然抬眸朝他望去,一时间瞪大了眼眸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一直在吗?”莫逸风摩挲着她的面容问。
若影眨了眨眼,确定不是在做梦时再次扑进了他的怀中。
“你终于醒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颤抖和哽咽攴。
莫逸风抬手揽住她,而后从她的头顶还是顺着她的背脊:“嗯,醒了,只是没想到醒来第一眼就能看见你。”
若影的情绪调节了好半晌,这才抬起头哼了一声:“你是不乐意吗?那你想要看见谁?”
见她半真半假半娇嗔的模样,莫逸风更是有些难以置信,若不是背上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疼痛,他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迓。
“求之不得,能看见你真好。”他说的是心里话,却也让若影为之一怔,而后不由失笑,想不到平日不苟言笑的莫逸风竟然还能说出这般动情的话来。
“伤口还疼吗?”
“你的伤没事了吗?”
若影和莫逸风同时开口,说的却都是关心对方的话语。
“不疼。”
“没事。”
两人再次默契地同时回答对方的话,愣忡顷刻,两人再次失笑。
“我去让人请大夫给你瞧瞧。”若影正准备起身叫人,手腕却被莫逸风突然拽住,她疑惑地回眸,他却淡笑勾唇,“我没事了,扶我起来。”
若影看了看时辰,莞尔一笑:“很晚了,你继续睡会儿吧。”
“陪我。”他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挽留着她,若影不由地呼吸一滞,面色也渐渐绯红起来。可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他炙热的眸光,扶着他坐起身后自己则坐在了他的床畔看着他。
“怎么了?”见她蹙了蹙眉,莫逸风眸中尽显担忧。
若影垂眸淡笑摇了摇头。
“让我看看伤口。”他扯了扯她的手腕,想要看她背上的伤。
若影执拗地不想转身:“没关系,都好得差不多了。”
“好得差不多?就是没好?”莫逸风拧了眉心,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日,可是想来她的伤也不可能痊愈,刚才只是想将她留下来多说几句话,竟是没有顾及到她扶着他起身可能会扯痛伤口,思及此,他一阵懊恼,也更加固执地要看她伤口。
无奈之下若影只好转过身去,原本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解开衣服,而他已经伸手拉下了她衣衫。
当渗血的伤口呈现在眼前时,莫逸风呼吸一滞,虽然见惯了大伤小伤,可看见她的伤口时仍是扯痛了伤口。
身后没了声响,若影转动了下眼眸提上了衣服,与他视线相撞之时已是一抹淡笑染在唇角:“没事,我一会儿回去让丫头给我上些药。”
“伤得这么重,怎么没有好好在床上躺着?”他的语气不似刚才的温柔,反而带着愠怒。
若影因为他的怒意而微微一怔,支吾着回道:“我……我只是不放心你。”
她无辜的眼眸带着些许畏惧,生怕自己做得不对而惹怒了他,可是他迟迟不醒,她当真是担心极了,也不管自己是否伤势已好,只想每日守着他,等待他醒来的那一天。
见他果真是生气了,她心里还是带着隐隐的失落,只当是他没有她想的那样想要在醒来之时第一眼看见她。
就在她脑海中百转千回之时,身子突然被他一带,整个人跌落在他怀中,尚未等她回神之际,他的双臂已经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身子,让她的头紧贴他的心口。心跳声有力地回荡在她的耳畔,她的心也随之震颤起来,鼻子一酸,双眸渐渐朦胧。
“来人!”莫逸风虽然初醒,可声音依旧低醇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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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外面的奴才见莫逸风终于醒来,高兴得不知所以,正要转身去通知莫逸行等人,却被莫逸风给叫住了:“去将莫姑娘的伤药拿来。”
若影抬眸看向他,眼泪瞬间滴落在他的胸口:“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你等我是瞎子吗?”莫逸风的话说得不留一丝情面,若影垂眸立即没了话。
当那小奴才带着若影的伤药回来的同时,秦铭和莫逸行、阚静柔也急急地赶来,显然他们方才都已经睡下了,听到莫逸风醒来的消息后套上衣服便赶了过来。然而当他们看见房间中莫逸风满眼柔情地为若影拭泪的温馨一幕时,几人都顿住了脚步,而走在最前面的阚静柔脸色瞬间煞白。
“把药拿来。”莫逸风拉着若影的手转眸道。
“是是是。”小奴才躬身垂眸上前将药箱呈了过去。
“三哥,你真的没事了吗?”莫逸行上前问道。
莫逸风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后道:“没事,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爷,属下让大夫过来给您诊治一下。”秦铭道。
莫逸风抿了抿唇:“不用,你们都出去。”说着,他示意若影转身。
再怎么迟钝的人也看得出他是要给若影上药,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离开/房间后,阚静柔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没想到若影在他心里竟是这般重要,他自己才醒来却顾不得自己的伤,首先想到的是她……
房间里,莫逸风给若影上了药之后又絮絮叨叨地开始嘱咐:“伤口不要碰水,小心发炎,记得喝药……”言至此,他放药瓶的动作突然一顿,转眸带着质疑地看向她,“有按时喝药吗?”
若影被他看得一阵心虚,视线不由落在别处点了点头,语带敷衍:“嗯。”
话音刚落,脸突然被转了过去:“又说谎!别以为寻回了记忆就可以不用接受家法。”
若影骤然瞪大了眸子望向他,见他不似在说笑,心头不安的同时怀揣着一抹不服气,她不过是寄他篱下,怎活得像他生的一样。
“今天很晚了,明天喝。”最终,她还是没骨气地妥协了,谁让他是王爷呢。“来人,把莫姑娘的药热好了拿来。”莫逸风却不给她一丝拒绝的机会,当下就吩咐下人给她端来了药。
当漆黑的药呈到面前时,若影满是怨念地看了莫逸风一眼,就在她犹豫之际,有人已比她先一步接过药碗:“下去吧。”
下人们下去之后莫逸风拿着汤匙一边搅着一边帮她吹凉,一阵阵的药味扑鼻而来,若影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喝。”他又一次霸道地将汤匙递到了她面前,“良药苦口利于病。”
若影缓缓放下了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就着汤匙喝了一口,却苦得她腥红了眼眸。有时候真的宁愿自己病慢点好,也不愿意喝这般难以下咽的苦药。
喝了三口,她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忍不住冲他埋怨:“既然良药苦口利于病,那你怎么不喝?”
莫逸风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忽然唇角一勾,将汤匙送到了唇边饮了下去。若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喝药的样子,不由地感叹,真不是凡人,这么难喝的药喝下去竟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就在她惊愕地张着嘴之时,汤匙又送到了她的唇边,而且直接将药灌了下去,她还没回过神来,一汤匙的药已经被她吞落。
见她这般茫然又无辜的眼神,莫逸风不由失声笑起。若影又羞又恼地一记粉拳击在他胸口,却突然间想起他也带着伤,慌忙开口:“对不起,我……我忘了。”
莫逸风看着她的容颜失了神,一手将药碗搁置在一旁,伸手揽过她的身子,俊颜渐渐靠近……
若影呼吸一滞,而唇上已然传来一阵沁凉,他的唇在她唇上辗转反侧,舌尖轻轻探入,温柔绵长,而二人口中的药味却久久不散。
长袖一挥,帐幔落下,两人仿若与世隔绝。
“等……等等……”当衣带渐松,她顿时慌了神,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莫逸风缓缓睁开眼眸,却见她低垂着眉眼红透了容颜,一抹温柔在嘴角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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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见他止住了动作,她没有勇气抬头,只是支吾着言道:“你身上有伤。”
莫逸风笑容一滞,可转瞬间笑意更浓了几分:“嗯。”
而后,他便再也没有继续,只是拥着她睡下了。可是若影心里却隐隐失落,他竟是没有再开口说些别的,只是一个字算是答了她的话,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睡了吗?”她咬了咬唇低声问道。
莫逸风轻笑:“不睡还能做什么?嗯?”
若影被他一句话堵在嗓子眼,同时感觉心跳得没了章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思想太过不纯洁,怎么感觉他那语气像在影射些什么。
她终是没敢再接话,倒也不想离开。从未想过穿越千年还能相见,他们的缘分竟是延续了千年之久。
莫逸风垂眸看着她的睡颜,原本想要挥掌熄灭烛火,可当他想起她在黑暗中的恐惧时,手掌顿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叹息声自他唇畔溢出,紧了紧手臂,让她更加紧贴他的胸口。
巳时,若影终于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没有看见他时,一时间慌了神,也顾不得穿上衣服及洗漱,踩着鞋子便冲了出去。
可是当她跑到小花园之际,眼前的景象让她顿住了脚步。
她终是找来了……
又或者,他终是把她接来了……
“路途遥远,你怎么就跑来了?”莫逸风略带责备的话在若影听来是那般柔情似水,又像是银针般刺在她心口。
柳毓璃娇嗔着给了他一记粉拳埋怨道:“你还说,来这里游山玩水也不带上我,是不是早把我抛之脑后了?”
莫逸风伸手攒住她的手微蹙了眉心:“我是来办正事。”
“那为何她们两个可以跟着而我却不行?”柳毓璃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若影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她知道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才对,否则就是自取其辱,而昨夜的温情就成了镜花水月,可是,她又倔强地站在原地想要听到莫逸风的回答。
因为背对着莫逸风,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他的语气却让她听出了无奈:“你又不会武功,若是伤到了怎么办?”
若影呼吸一滞,果然如她一开始所料,他带她过来不过是因为她会武功而柳毓璃不会,若是带柳毓璃来,一旦有个损伤,他想必是比谁都心疼的吧?
可尚未等她调节好情绪,柳毓璃质疑道:“我知道……文硕郡主武功了得,那你的那个若影呢?难道她也会武功不成?”
“嗯。”莫逸风点了点头。
若影伸手捂住了口,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他和柳毓璃之间果真是毫无保留,就连她会武功一事他也告诉了她,而柳毓璃的一切他又何曾告诉过她呢?
昨夜他的失控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天真地以为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可是如今一想,不由地寒凉了整颗心,莫不是他又将她当成了柳毓璃的替身才想要她?
她不敢再想下去,否则她会崩溃,虽然知道他不可能拥有千年后的记忆,可是他是她的啊,他们是属于彼此的不是吗?为何来到这里一切都变了?
就在这时,柳毓璃的声音再次响起,当若影抬头之时,她已扑进了莫逸风的怀中:“就算这样也不能原谅你,你怎么可以把我丢下就带着她们离开了?”说着不原谅,可是手却越抱越紧,“逸风哥哥,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莫逸风抬了抬手,终是轻轻地将手落在她的背脊上以示安慰:“原本是要来找那秋娘。”
“秋娘?就是那个陷害容妃娘娘是青楼女子的老鸨?”柳毓璃双眸晶亮。
莫逸风点了点头:“只可惜……已经被人灭口了。”
若影的心阵阵跌入谷底,原来她不知道的事情这么多,而柳毓璃知道的事情又是那么多,她和柳毓璃终究还是不能比的。当初在马车上,她问他来此做什么,他却答非所问,如今一想只觉自己当时太过痴傻。问一个不愿意对自己坦诚的人,多问也无用。
他们的话还在继续,可是她却再也不想听下去,转身正要离开,肩上突然一重,一件披风将她裹住。她转身一看,竟是阚静柔,而她的
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示意她离开。看见她,她再也止不住眼底的潮意,一瞬间夺眶而出,挣脱肩上的披风抬起脚步立刻落荒而逃。
“若影姑娘!”阚静柔对着若影的背影喊了一声。
莫逸风身子一僵,转身望去,果然看见若影只着着单衣慌乱地跑开了,因为跑得急,竟是将脚伤的鞋子也掉在了石道上。
他脸色一变,急忙追了上去,柳毓璃正要拉住他,可终究晚了一步,那衣袖在她指尖瞬间划过。
看着莫逸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柳毓璃走上前扣住了阚静柔:“你故意的是不是?”
阚静柔拧了拧眉心:“柳小姐自重,我只是见若影姑娘穿着单衣就跑了出来,这才拿披风给她。”
“哼,你会这么好心?”柳毓璃轻哼。
阚静柔不以为意:“在柳小姐心里,谁又是有好心的?”
柳毓璃脸色青白交加,咬了咬牙终是没有再说半句,推开阚静柔就朝莫逸风的方向疾步而去。而阚静柔看着柳毓璃满身的怒意,不以为意地欲拾起地上的披风,可一个人已经先她一步将披风拾了起来。
“多谢五爷。”阚静柔微微颔首接过披风。
莫逸行对她的客套很是不悦,却也不舍说她,只是低声言道:“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