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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太监皇夫

作者:艳如歌

文案:

武晓雨地震未死,穿越成一国公主,

第二皇位继承人,是个随时都能被变态死太监咔嚓掉的傀儡。

傀儡的最终下场只有两个,一个是死,一个还是死。

横竖她都得死,这穿越就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么!

武晓雨表示她不能就这么死了,非得干掉这死太监活下来…

本文也可以用这个名字:《我和变态死太监的二三事》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主角:商凌月(武晓雨) ┃ 配角:苏伯玉、凤耀灵、阿史那宓儿、阿史那逻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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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公主寻死

第一章公主寻死

“九千岁日理万机,刚睡着不到一刻,扰了他老人家休息,你有几个脑袋够赔!天塌下来也一个时辰后再禀!”突然一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内侍省安仁殿门外传入,谨慎严厉,微不可闻,生怕惊扰了房内的人,却是怀揣着隐藏的好意。

“这…”为难的声音斟酌犹豫,片刻后,却是仍未改变主意:“事关公主,九千岁吩咐过小奴,任何关于她的事情都要及时回报,这事不能等,劳烦张常侍还是去禀报一声,公公定然不会怪罪……”

声音穿过门缝,直飘到斜对门边的床榻边,畅通无阻穿过素色纱帐进入,但已几不可闻。

里面本刚刚睡着的苏朝恩睁开了眼,看向纱帐外立着的恭敬人影,动了动干瘪瘦白的老迈嘴角:“传他进来,五郎!”

立着的男子闻言,施了一礼:“是,干爹!”转身去往殿外。

片刻后,带着外面说话的小奴进入。

苏朝恩已然穿着中衣坐在床头饮茶,满头白发一丝不苟地整齐束成发髻,浑浊年老的眼睛却是透着永远不减的晦暗威戾,这是他前半生的卑微混合后半生的高高在上而形成的独特神韵。

小奴跪在他面前,见到他从茶盖下望向他的如此眼神,面上浮现畏惧的忠诚立即道:“回禀公公,公主不久前不慎失足落入太清池,宫人救上来时仍有鼻息,已无危险,御医正在诊断查看是否有其他问题。”

苏朝恩脸上的晦暗被一阵突然浮现的怪异笑意驱散,却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古怪可怖,不知是苦笑还是有所阴谋,他转看向旁边的紫衣男子,放下茶杯:“公主寻死多少次了?”

男子对上这意味不明的渗人笑容,粗略算算,启唇出声,声音如泉水流动般动人心弦:“算上这次,刚刚好十五次。”

苏朝恩脸上笑意又突然散去,转而将茶杯放在床头的托盘上,不轻不重的力道,让肃寂地殿内回响起了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令人不由得屏息,声音消失后,他抬眸望向窗边,视线微微恍惚,似乎穿过光线陷入了什么重要的回忆中:“十五次……先皇临死前曾命老奴照顾好公主,如今公主却不爱惜自己性命,劝阻无用,如何能让先皇瞑目,我实在有愧于先皇……”

男子正立在床边为空了的杯内重新斟茶,闻言出声劝慰道:“干爹辅佐今上,孜孜奉国,为朝廷内外诸事殚精竭虑,先皇地下有灵,必然深感欣慰,至于公主,干爹照顾得无微不至,这十五次寻死,无非是公主孩子心性,闲着无事,变着法子折腾身边奴才们玩乐罢了,干爹切莫挂怀。”

苏朝恩听罢收回视线看向他,他的面容依然赤诚孝顺,恭顺的眸中是洞察世事的体贴,他从小抚养,一手教导大的孩子,一如当年那件事未发生前他对着自己,不由抬手在他肩头按了按,叹息一声:“你恨干爹杀了她么?五郎?”

突然这一句与之前所论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男子斟茶的手一怔,已是忘记了他口中的她是谁,半晌后才想起来,眸底骤然波涛涌动最后却是又全部归于平静,低头放下茶壶,双手捧着茶杯端给他:“我以为这世上当真有女子不嫌弃这半残之躯,交付真心,与孩儿两情相悦,原来不过是痴心妄想,倒险些中了她的阴险计策,害了干爹,让那帮乱臣贼子得逞。”

听到这里,苏朝恩接过了茶杯,他微顿了下话音,见他衰老带病却仍然操心不能对他放心的眸光,略显阴柔的面上痛色一闪而过,惭愧撩起锦袍下摆跪下伏拜在地,嗓音沙哑道:“五郎愧对干爹养育教导之恩……”

苏朝恩闻言轻轻叹息一声,腾出一只手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谁都有年少错信他人的时候,起来吧,不必自责。你要记住,世人眼中,宦官是卑贱的,生来就是伺候他人的奴才,永远不会被正眼相待,除非你能掌控他们的生死和荣华富贵。为父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等我死后,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的。如今你彻底看清,为父日后也能放心交给你。”

“干爹!”男子震惊,刷得急抬眼道,“孩儿从未……”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苏朝恩笑声打断了他的话,“不给你还能给何人!快起来吧!”

说罢端起茶杯,刚想喝,却见暗红色茶汤倒映着自己皱纹横生得瘦老面容,想起了什么,又转向正在站起的他道:“一会儿你代我去看望公主,转告她,猫虽有九条命,终究有用尽的时候,不知惜命,肆意挥霍,第十次时,不论它本意如何,只有死路一条,让她务必为了先皇爱惜性命。”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本是平和的声音,却是莫名令人觉得寒气逼人。

男子明白他的意思,拱手领命:“干爹放心,公主会听您劝告的。”随即告退,带着那小奴离开。

随后苏朝恩让殿内的所有人都下去,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阖住了双眸,细细品着茶汤沁人的香气,就在一杯茶都喝完后,忽然启唇对着空荡荡的殿内四周道:“我该杀了五郎么,我这一生最得意的杰作,我最喜爱的唯一义子?”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沐浴完出来了?”一名男子惊讶说着推开了垂落床边的厚重帷帐,仅穿着白色中衣上了床,跪坐在他身后,轻轻给他揉肩,刚刚沐浴过后,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二人间安静了片刻,他才道:“相公午膳时已让五郎服下了九泉追魂散,不出一年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何必还故意问我。我只管让相公你快活,其他的都不想过问。”

苏朝恩闻言放下茶杯,转向身后,看着他年轻阴美带着勾人浅笑的眸子,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瘦骨密布褐斑的手指不由按住了他光滑细腻的手,皱纹横生的面容浮现笑意,这笑却是阴戾冷辣依旧,毫无衰老之感:“宫中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咱家眼中,自然也包括你。”算是回答了他方才的诧异。

任何人都不准许觊觎他的权力,他最喜爱的义子也不例外。

可惜他终究还是心软,不忍心看他一夕暴毙消失在身边。再给他一年的性命,也算是全了他们一场父子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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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风殿,长风公主寝殿,男子未带随从,独自一人来时,阻止了要宣声的宫人,径直进入了寝殿卧房,里面正在忙碌得宫婢不料他突然出现,吓得全部跪了下去,颤抖着身子磕头:“奴婢们参见公公!”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宁可得罪当今皇上,也千万别得罪两个人,一位是内侍□□军统军齐国公九千岁苏朝恩九大王,另一位就是眼前的这位内侍少监---苏伯玉,苏公公的干儿子。

“都起来吧。”苏伯玉温和出声,走到床边,见床榻上商凌月面色苍白,眉心难受地紧蹙,依然在昏迷中,转头询问正写药方的御医:“公主情况如何?”

御医急忙对他拱手施礼,一五一十道:“公主身子自小留下了病根,受不得寒气,虽是夏日也抢救及时,但落水终究是受了些风寒导致昏迷,并无危险,一会儿驱寒汤煮好了,让公主饮下,用不了多久便可醒来,公公不必担心。”

商凌月恰好就在他说话时醒过来,本以为这次终于能死成功了,却不料又听到了“公主”、“公公”这些词儿,还有熟悉而笃定的御医的声音,就是化成灰她都听得出来的嗓音,瞬间觉得心肝儿脾肺胆都绞在了起来,恨不得把身底下的床榻锤个稀巴烂。

哪个该死的混蛋又救了她,她非把他剁成肉酱不可!她不过是想死,怎么就这么难呢!

御医的话音刚落,苏伯玉便看见床榻上商凌月面色扭曲,还夹杂着一丝被隐藏得极深情绪,无法分辨出是什么,若有所思暗闪眸光,随即平和对殿内所有人道:“你们都退下吧,公主有我伺候。”

“是。”包括御医在内,顷刻就全都消失,不知是哪个最后离开的宫女,还体贴地给带上了门。

阴魂不散得苏伯玉!他怎么又来了!每回死不了醒来,他都会来探视,说些听不懂的废话,说话时的那个眼神儿,那叫个阴险诡谲,好像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秘密来似的,直看得她慎得慌,商凌月思绪从未死的郁结失落中回转,赶紧全神戒备,小心听着他的动静。

苏伯玉看出她的不安与紧张,不止不帮她纾解,反而向床边走了一步,脚尖紧挨床榻边,视线直直垂落在她面上叹息了一声:“公主这已是第十五次故意寻死却未能如愿,您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寻死是何时?”

☆、第2章 鬼话连篇

第二章鬼话连篇

他怎么看出来她是故意寻死?商凌月闻言心头骤然一紧,每次她都做得万无一失,绝壁看起来是玩乐,吓唬宫女太监,跟真寻死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难不成他从以前的几次寻死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对她起了疑心?这怎么可能?她做得滴水不漏啊。

该死的苏伯玉,连这具身体的皇兄都没有看出来异常,其他人也都不在意她如何,就他死死盯着,还发现了问题,心脏控制不住得嘭嘭彭得跳得快了起来,商凌月手指只能偷偷抓紧床单缓解紧张,依然闭着双眼装昏迷。有锦被盖着,而且她还昏睡,一会儿自言自语得没劲儿了,他应该很快就能离开。

绝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是个占了人家公主身体的冒牌货魂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事,别紧张,他没直接说,只是旁敲侧击的吓唬她,一定是她多想了,她不能先露馅儿了。

苏伯玉见她眼皮微有起伏,思索时眼瞳转动才会导致,意味悠长眯了下眼,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是永泰三年腊月二十日,那日公主乘着在湖边走路,众人不注意跳下了湖水中。当时刚入冬不久,湖水冰冷刺骨,但尚还未结冰,不知是什么事竟逼得公主寻死,吓坏了臣和义父,幸好有个内侍会水,救人及时,公主才有惊无险。”

说完这第一次,他还不尽兴,也未达到此行目的,又接着说:

“公主第二次寻死是在半个月后的马球比赛时,谁也未曾料到,公主竟会跳下观赛台,冲着飞奔得马跑去,险些丧命在马蹄之下。

第三次是五月十五日春游……

第四次

……

第十四次是半个月前,公主夜里吃了一罐儿毒杏仁,幸好有声音,被守夜的宫婢和内侍发现。”

商凌月听着只觉脑皮一阵发麻,手指登时把床单攥得死紧。这十四次所有寻死的时间地点,起因经过结果,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他居然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是人么!她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他非得惦记着她!

苏伯玉居然还没说够,继续又接着道:“臣记得永泰三年腊月初二,公主寻死前十八日,正是公主的生辰,您离开薰风殿去见陛下时,曾从坐着的步辇上摔了下来,恰好伤着了头,昏迷了一日才醒,此后臣便不得不时时派人保护公主,以防哪日保卫不周,又出了意外。”

顿了顿,微俯下身,贴近了她的面容,两人相距不到一尺,商凌月暗咒一声,靠这么近作死!不自觉一屏呼吸。

苏伯玉久久不语,似在沉思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就在她鹅蛋般圆润白皙的脸微微憋红时,才意味不明优雅起身,商凌月赶紧得出气,不然没被他吓死,先自个儿把自个儿憋死了。

苏伯玉看着她掩耳盗铃的装昏迷,垂眸不徐不疾继续:“不曾想,这世上的意外似乎自那以后与公主结了缘,只要您在的地方,就有意外发生,时至今日一年半,恰好意外了十五次,几乎每个月有一次。公主每寻死一次,臣就不得不想起永泰三年腊月初二公主撞伤了头,醒来之后便与前面判若两人,以前公主可甚是珍惜自己性命,绝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就寻死,莫说以死为乐逗弄宫人了。”

永泰三年腊月初二正是她穿越占据了这具身体的时间,商凌月刚喘匀了气,又听到他刻意的强调,活了十九年的冷汗都在这一瞬全涌了出来,该死的苏伯玉,他难道发现真相了?

那日穿越醒来,发现她成了个历史上不存在国家的公主,还是个处处受人监视的傀儡,地震前她还是个正在大学教学楼里上历史课的大二学生,古人的迷信简直不可理喻,那穿越小说里通通都骗人,魂穿不被当妖怪,还等荡气回肠得谈情说爱,纯粹是哄小孩儿玩儿。

上个月有个自称活了一千二百岁长生不死的道士,苏伯玉和苏朝恩这俩阴狠歹毒得太监,就为了看他是否真的死不了,当着她和皇兄的面就把他活活蒸成了人肉包子,她要被发现是个占了人公主身体的魂魄,还不得被这俩变态活刮了,非找出她的魂魄不可。

商凌月强迫自己冷静,不能自乱了阵脚,苏伯玉这不是还没直接戳破,等他真说出来她是个妖怪再害怕也不迟,可呜呜呜该死的心脏,越强迫越烦躁慌张,关键时候它咋地就不听话,别乱跳了成不成。

“公主醒了!”苏伯玉惊喜放心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浓浓的关切。

商凌月瞬间石化在了床上,只见苏伯玉看似暖如温泉的秀丽面容夺目而入,凤眼正泛着死水般绿浓的光泽盯着她,要多阴险有多阴险,跟恶狼见着猎物一样。该死的眼睛,它怎么莫名其妙给睁开了!商凌月恨不得咬死自己,脑袋一时全是浆糊,僵硬望着他,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这僵呆的模样倒是颇像刚醒过来,茫然不知身在何方,苏伯玉也不揭穿,但也不再继续刚才言语,微微俯身靠近唤了声公主,关切询问:“公主可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他这瞬间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狼外婆瞬间变成了乖巧温顺的小红帽,虚伪到家了!商凌月有些跟不上他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僵直的双眸茫然眨了眨,小心翼翼装着刚醒来的迷糊:“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苏伯玉不动声色俯身将她落水的事说了一遍,像极了担心主子的臣子,又像是文雅的兄长,安抚她道:“幸好湖水不深,抢救及时,公主现在可还觉得有什么不适?”

商凌月心头虽还戒备,可苏伯玉那温和的话语,关心的眼神,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明摆着是不会再继续方才的谈话,他既接着他不打算继续挑明她的身份,她就当没听过方才的话,他说什么,她跟着来,总不会出错。

想到这里商凌月微微放松下来,皱着眉伸出手来,抓皱了勃颈下的薄被边缘,仿佛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脸一红望着他不自在道:“都想起来了,阿兄。我不过是闷得慌,想逗身边的宫人玩儿乐,害得阿兄担心了。现在大夏天的,就当我洗了个凉水澡,那湖水不深,我没事,阿兄切莫责罚那些宫人,错不在他们。”

说罢怕他不信,陡然掀开薄被就要落地:“不信你看,我现在就能下地走动,生龙活虎的,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儿。”

她刚十四岁却极其瘦小的身子,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就那么向床边挪动,苏伯玉急忙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拉起薄被裹住,笑道:“公主怎么能下地!刚在湖里受了寒气,本来身子就弱,万一真病了那些宫人反倒按着规矩,非严惩不可,快躺下吧。”

商凌月几乎是办被他强行按着躺下,乱槽槽的头发散了一枕头,闻言盯着他再三确认:“阿兄真答应我了?”

苏伯玉无奈叹气,弯腰对她行了一礼,带着奴才对主子的恭敬道:“臣遵旨,不会照内廷律处罚薰风殿任何一人。”

商凌月暗暗松了口气。他这次言行诡异,她还是小心给宫人们讨个保险好,她虽是个公主,可惜在这个宫廷里,还不如他一个太监有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