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拉吉被复仇者带走后,纲吉几人花了些心思才从地底出来,蓝波啃完手中的玉米,打起狱寺包里那些糖果的主意,被不耐烦的狱寺叁下除五地绑成蝉蛹:“这样就方便携带了。”

纲吉见状满头黑线,说什么雷和岚是兄弟,她看未必。被这般对待的蓝波更是哇哇大叫地控诉狱寺:“笨蛋寺!!明明山本会……”

“你给我闭嘴。”reborn快准狠地踹飞一颗小石子击中蓝波的脑袋打断他的话并让他瞬间陷入昏迷,只可惜那个名字还是从孩子的嘴里漏出来钻入纲吉的耳朵,钻入她的心。

不想让狱寺和reborn担心,纲吉想笑一笑,却怎么也没成功,氛围顿时变得沉重,四人无言地前进,直到登上高处看到底下荒废的城镇才恢复交流。

“这儿很像意大利的民居,不过感觉没有人气。十代目,西蒙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伏击我们,请小心。”走进城镇狱寺也没有掉以轻心,始终走在纲吉身侧观察四周,绷紧精神准备随时作战。

纲吉点点头,也谨慎起来。在经过其中一个房子的时候,里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那人似乎在计算什么,纲吉和狱寺放轻脚步靠近窗户,探头往里看,屋子里的人正是西蒙家族的shitt·p,两人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在做数学作业,不是他们以为的“计算攻击范围”。

狱寺叫她,却被彻底无视,最后还是得把“shitt酱”的称呼祭出来才得到回应。特立独行的少女终于从学习的海洋上岸,好好正视他们:“你能用这个名字称呼我,真让我高兴啊狱寺。但是友好的关系到此为止吧,你可是我很想玩弄到死的对象呢。”

狱寺一听便撇嘴道:“谁把谁弄死还不一定。在战斗开始之前要交换荣耀是吧?我的荣耀是……”

“我知道!”shitt·p抢过狱寺的话,“因为我一直很关注狱寺君的事。”

纲吉闻言一愣,顿时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那么回事,但是道理她都懂,还是……看来之前狱寺总是追着shitt·p跑,她并没有大度到毫无芥蒂,而且一旦注意到这些事,纲吉便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一会儿想到狱寺兴致勃勃跟她说shitt·p的习性,一会儿想到shitt·p再怎么奇怪也是个女孩子,一会儿想到他们在你追我赶的时候是不是有肢体接触……

越想越气,纲吉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她最气的还是自己,竟然在战场上介意这种事情,她的脑子最近果然有问题。

“狱寺君的荣耀就是身为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部下,我说得对吗?不过我觉得这份荣耀很脆弱,为了谁而活,那么一旦失去那个人不就会活不下去了吗?我不管是谁的部下,都不是为了那个人,而是为了我自己。一直以来都毫不虚伪地我行我素,这就是我的荣耀。为了十代首领而战的你,绝对赢不了我,狱寺君!”

shitt·p的一番话把狱寺心里那个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撕开撒盐后再掷到地上狠狠碾动几脚。女孩不知道旧十年的事,她只是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实话实说,却正中狱寺的逆鳞。今时今日狱寺还会在夜里梦见抬着棺木,惊醒时指尖的沉重和冰冷久久不消散。他动了动嘴,口中突然泛起的苦味让他很想抽烟,不过他已经决定,昨晚在树林抽的那根是最后一根,只能叼systemcai的点燃器过过瘾。

瓜也从匣子里出来,带着护腕、腰带和眼镜的新模样可爱至极,受木天蓼的影响,它一出来便跳到狱寺的肩上和他亲近,然后看见纲吉,又抛弃狱寺扒着纲吉不放,又蹭又舔,看得shitt·p羡慕不已。

狱寺把瓜提溜回来:“瓜,形态变化!”

虽然不满被这样捏着脖子命令,但是从火炎中感觉到主人心情不佳的瓜乖乖照做,将炸弹卷满狱寺全身,自己则功成身退地隐藏起来等待出场时机。

这场战斗的胜负规则和之前的战斗一样简单明了,shitt·p把两个小小的圆形装置抛给狱寺,用死气之炎点燃后,不管动作多么激烈,它们始终会像气球一样浮在持有人头顶一米的距离,首先戳破对方两个气球的人算赢,整个城镇都是战斗范围,如果在五分钟之内没有分出胜负就算打平

“五分钟后无法分出胜负,大概会像红叶和笹川了平那样被复仇者双双带走。我一点都不怕,狱寺君,你呢?”shitt·p的提问似乎带着些许恶意,嘲笑狱寺跟只奶狗一样离不开纲吉,又似乎只不过是对手之间的普通询问,单纯想知道狱寺的想法。

不管是哪一种,对狱寺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毕竟他对作为沢田纲吉的狗这一认知永远感到万分光荣,更不怕承认要被关到复仇者监狱,被放出来之前都见不到他的十代目,他可是怕得要死并强烈拒绝。

得到vg,狱寺的战斗又变回somkingbomb,以炸药为主要攻击手段,为了不被波及,纲吉抱着蓝波和reborn离得稍远,但是她总感觉自己能够闻得到少年身上那股混杂着高档烟香的火药味,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扑倒他时闻到的那个味道,也是第二天去学校,她在鞋柜前为了听清他的话凑近时闻到的那个味道。

对着外人永远嚣张又易燃,唯独对她温柔。纲吉微笑起来,她对狱寺有信心,所以就算看到shitt·p的义爪喷出不明液体溶解炸弹也毫不动摇,但不代表她看到shitt·p丢掉装备像只无尾熊一样巴在狱寺身上时,内心同样可以毫无波澜。

“好温暖啊,狱寺君。真的好温暖、好温暖。但是狱寺君,这样和别人取暖着过活,正是软弱的证据,是自己没有自信,想要依靠别人的借口,这样下去你要是没有了你的十代目,就会失去动力,成为行尸走肉。”

“忍耐…呜忍耐不了了!阿纲!你抓得我好痛啊!”奶牛孩子哭闹着控诉纲吉,她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道歉,随后难堪地捂住脸,难以置信自己竟会如此动摇。

狱寺很优秀,并且很受欢迎,这她早就知道了,不说读书的时候女孩子们肤浅地喜爱少年混血的英俊相貌,即使投身里世界后,狱寺的各方面条件也是男女通吃,多少人真真假假地向他递过橄榄枝,那时候的纲吉顶多揶揄一句“真厉害”,却从不会怀疑和不安,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两人的关系从首领和守护者变到心意相通的伴侣,就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影响吗?

不希望狱寺和其他人亲近,希望他只看着自己,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却怎么也无法压下这股独占欲。

“狱寺君很可爱,所以我很喜欢你,但我最喜欢我自己。不管是想法还是品味,胸部还是大腿,甚至是自尊,我最爱我自己。”

“失去沢田纲吉”的话题终于结束,狱寺一时大意让shitt·p戳破其中一个气球,还被困在其利用沼之炎制造出来的沼泽里,此时狱寺的心情终于坏到极点,他在心中唾弃自己竟然让这个逆鳞和碧洋琪的脸一样成为他不能提及的弱点,说明他还差得远呢!好在狱寺迅速调整自己,随后利用空气炸弹,一下就从沼泽里脱身。

“和只在意自己的我不同,为沢田纲吉那种人而生存的狱寺君内心非常脆弱,因为你总是假装看不见沢田纲吉的不好。你把自己理想中的彭格列首领的形象安到沢田纲吉头上,自顾自地认为她就是这样,实际上她却是个笨蛋。”

接下来shitt·p对纲吉进行公开处刑,女孩把纲吉从幼儿园开始的废柴事迹事无巨细地阐述一遍,什么放学尾随京子、考试万年吊车尾,竟然还有照片和考卷作为证据,本来沉浸在醋海里的纲吉听着听着脸都红了,reborn甚至笑出声,然后被纲吉嗔了一眼。

“仔细看清楚这个废柴首领的真面目吧,你崇拜的沢田纲吉如果不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只是个废柴。”

“看不清的人是你吧。”随着狱寺的话,强烈的爆炸在shitt·p背上炸开,以牙还牙地炸破她的一个气球。

shitt·p略显狼狈地跪倒在地,始终想不通炸弹是从哪儿来的。她抬头看向狱寺,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发现该有的失望和羞恼,少年的脸上只有对她——shitt·p的不耐烦和愤怒:“这个炸弹是回敬你说十代目坏话的,就算十代目考试考0分,我也不允许你说她是笨蛋,那个大人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一千倍一万倍!”

世俗将聪明与否定义在成绩上简直可笑至极,狱寺从来不认为纲吉愚笨,倒不如说他心疼她太过聪明!得到旧十年的记忆后,狱寺曾经从后往前仔细地推敲了一遍未来战时所有人的行动,包括他们的交换时间、入江正一的卧底行动、巴利安和各方战力的相互牵制,最终他明白,原来他们的这一场战役赢得这么光荣,也这么艰难,每一个环节都紧紧相扣,容不得一点差错,精致得让人战栗!

促成这一切的除了白兰的恶行,还需要一个推动力,必须读懂所有人的性格,预见所有事的走向,尽可能排除所有不确定因素,然后……在机关算尽的最后让自己成为催化剂。

这样一个人,谁都没有资格指责她,因为那不仅需要“聪明”还必须“勇敢”!

触摸到真相的夜晚狱寺通宵没睡,一股无从宣泄的情感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或许他知道,可是他不敢。然后天终于泛白,他也终于见到那个人并得到想要的。

“从始至终看不清的人是你。你说的关于十代目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那又如何?我一点也不在意。‘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这是十代目教我的。她即使不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也是我一生追随的人。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没有了十代目,我确实会变成行尸走肉。不过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又何尝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作为私生子出生在黑手党的家庭里,连亲生母亲的死都是通过佣人的口得知,因为没有归属感,便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没有珍惜的人事物,肆意游走在生死边缘。

是纲吉改变了他。连他自己都不珍惜的生命,是她下意识扑过来保护,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他的一切都是十代目的,如果她要他去死,那他就去死,但是那个人却说要和他一起看烟火,她给予了他珍惜自己的理由,他是属于沢田纲吉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肆意使用和毁坏。

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属,仰起脖子心甘情愿让对方给自己套上项圈的安心感是为自己而活的家伙永远都体会不了的。所以狱寺没有打算和shitt·p解释那么多,他动起来,准备快速结束这场战斗。为了成为派得上用场的首领的左右手,成为他理想中的首领的左右手,他还有无数缺点要改正,无数技巧要学习,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再次释放vg炸弹扰乱视听,确保目标就位后狱寺勾起嘴角:“再见,uma。”

直到听到瓜嚣张跋扈的喵呜声,shitt·p才惊觉自己成了狱寺的囊中之物,小猫以尾巴为导线,以自身岚之炎为燃料引发的爆炸威力巨大,哪怕是炸在她的装备上,她也及时调动火炎保护自己,仍是受了不轻的伤,更糟糕的是她最后一个气球因此破裂。

这场战斗是她输了。

失败后shitt·p陷入迷茫,曾经的自己因为异于常人而被欺负,一开始确实很辛苦,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不再在意周围的眼光并且认可自己。但这样的她却输给为了彭格列第十代首领而活的狱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没有困扰多久,奇异的女孩很快为自己找到答案:“啊我知道了!原来狱寺君是特别奇怪的生物,学名是‘暖暖的uma’!其实我很想更了解你,毕竟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有趣的人,真可惜,马上要分开了,要是我们能早点认识就好了。”

shitt·p的一席话让纲吉很难受,她一直知道这个女孩并没有恶意,只是在过着自己的生活罢了,某种意义上她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在迷茫中前行,在不安中摸索,对新朋友感到好奇,也想和他好好相处。但是想要互相了解、接触的两人刚刚进行了一场赌上自由的战斗,现在还要面对分离。

复仇者仿佛闻到血腥气味的鲨鱼,迅速现身拷住败者并把第叁把钥匙的记忆解封,记忆终于进行到了那场至关重要的战斗上,giotto的家族陷入困境,因此求助于西蒙·科扎特,而这位红发青年也义不容辞地决定对挚友施以援手。果然…不管是彭格列还是西蒙,都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看着拷在shitt·p身上的锁链,纲吉下定决心:“这一战结束之后,我会把你们,把西蒙的所有人和了平一起救出来的。就算你们做错了,也是因为被欺骗了,我一定会…”

“别多管闲事!!抓住它,shitp!”

纲吉的话被打断,一条不同于复仇者的链条从远处破空而来缠住shitt·p的手腕,试图将她带离复仇者的异空间,只可惜被复仇者横空斩断,女孩只来得及给赶过来的炎真一个微笑,便消失不见。

shitt·p被带走,现场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镇静下来,反而越发失控。少年脆弱的内心因为接二连叁失去同伴,被硬生生撕裂成几块,炎真再也无法自持,明明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他却已经沉不住气。

“shitp…红叶和拉吉,还有我最重要的…都是因为你,沢田纲吉,都是因为你!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少年愤怒地瞪视纲吉,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对方如此激动,纲吉却少见地不想忍让。

她不明白,既然知道被伤害是那么地痛苦,为何还要伤害他人?一边说自己是受害者,一边却做着和加害者相同的事,还把错都怪到别人身上,实在是太差劲了!

山本还躺在医院,即使醒过来也可能瘫痪;库洛姆在斯佩多的手里凶吉未卜;了平一身伤被复仇者带走;蓝波如果不是有十年火箭炮,说不定连命都不剩!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发脾气……!你对我的同伴,对我喜欢的人,同样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纲吉毫不退让地燃起火焰并让狱寺带着蓝波和reborn离远一些,她看出炎真出招的架势,却一点也不胆怯。

地面被重力压得不堪重负,破碎下陷,唯独纲吉所在之地被大空之炎包围,女孩在里头毫发无伤。

艾黛尔海特试图阻止这场战斗,被炎真呵斥回去,要让彭格列全军覆没的想法已经支配他的头脑,少年鲁莽地朝着纲吉逼近,颇有种横冲直撞的感觉,却因为强大的力量而显得全世界都在为其让路。

唯独纲吉挡在他的面前。

只要减轻重力,炎真也可以像纲吉那样飞起来,上勾拳、侧踢、头槌甚至是火焰的对决,两人互不相让,缠斗几十招也分不出胜负。

“这种力量,只有那个无血无泪的残暴彭格列一世的正统继承人才有。”炎真始终对初代彭格列残害初代西蒙的情报深信不疑,哪怕前面叁把记忆钥匙展现出当年giotto和西蒙兄弟情深也不愿稍加怀疑。同样,纲吉也不愿相信giotto加害西蒙,更不想让炎真对这份继承评头论足:“我并不想继承现在的彭格列。”

她不想走旧十年那条大家抱着一起死的老路,她是为了保护大家而踏入这个世界、运用这份力量的,如果因此伤害到身边的人,那就是本末倒置。

只可惜炎真无法理解她的所思所为:“这只是你们这种人的狡辩罢了。你手套上的纹章,不就是你继承彭格列的证明吗?在彭格列的权力中心,你受到的影响比谁都要大,回头却说自己不想继承彭格列。明明打着彭格列的旗号把别人卷进来,让他们饱受伤害,还说什么不想继承,太自私了!”

这一番话下来听得狱寺目眦欲裂,就连reborn都变了脸色,可是当事人的纲吉却是没有辩解一句,炎真看着她火炎弱下去还不肯停口:“你跟你的一世一样,都是骗子!你真的因为你能够从这个沾满鲜血的命运里逃脱吗?这明明就是无法摆脱的,血统的诅咒……!你不仅是杀人凶手的后代,还是杀人凶手的女儿……”

“……你说什么……”因为过于震惊,纲吉连死气状态都无法维持,也听不见狱寺和reborn让她重新进入死气状态的叫喊。

两方仇恨对立,一方失去斗志,一方却陷入暴走,结局可想而知。炎真不顾纲吉如今毫无保护,更是无视艾黛尔海特的忠告,直直冲上去捏实女孩纤细的喉咙提起来,速度的加成差点把纲吉的脖子折成两半,可是当事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顾着用眼神寻求答案。

“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沢田纲吉!”少年因为痛苦的过往而浑身颤抖,唯独捏着纲吉脖子的那只手稳如泰山:“你不仅仅是背叛第一代西蒙的彭格列一世的子孙,你还是杀了我父母和妹妹的凶手,沢田家光的女儿!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我要杀了你!”

在重力之炎的映照下,炎真脸上的眼泪清晰可见,他眉间的悲伤,眼中的思念,口中的痛苦,指尖的决绝同样一览无遗,纲吉其实不是反抗不了,她其实可以挡住炎真,可是她真的可以挡吗?

炎真说giotto陷害西蒙·科扎特,可是她了解giotto,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可是他还在戒指之中,他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更会在旧十年她害怕得无法入眠的夜里无数次对她说“对不起”。

他谈起西蒙·科扎特时真的很开心,平时看起来高贵冷艳的表情都会舒展开来,还会像孩子一样笑,说着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她这个小女孩无法理解的友谊和情感,所以纲吉在看到斯佩多的瞬间便确定,giotto和西蒙·科扎特之间根本没有间隙,都是斯佩多搞的鬼,他为了一己私欲,打算让彭格列和西蒙反目成仇,两败俱伤,而他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但是关于沢田家光…她知道些什么呢?说来也好笑,她明明是他女儿,他也活得好好的,纲吉对他的了解反而不如一个死了几百年的曾曾曾爷爷多。

那是因为她不想知道啊。旧十年刚继承彭格列的时候,reborn让她去了解“彭格列的年轻狮子”,图书馆满满几大书柜都是他的丰功伟绩,普通的女儿要是看到自己爸爸那么能干,估计鼻子都会翘到天上去吧,可是对纲吉来说,那几大书柜都是沢田家光弃她和妈妈的证据。

她甚至可以对着日期,罗列出自己小学入学典礼的时候,爸爸为彭格列套取了什么情报,妈妈被邻居说闲话的时候,爸爸为彭格列铲除了哪个心头大患,自己升上初中被欺负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爸爸在为彭格列九代庆祝多少岁的大寿。

那么最后那大书柜的书,她看没看完?看完了,当然看完了,那可是“彭格列的年轻狮子”的丰功伟绩,她这个作为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怎么可以不知道。但是对自己的父亲,她增加了什么了解?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衣服裤子的尺寸。

她一点都不了解沢田家光,所以当炎真说沢田家光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她想说“这不可能”、“我爸爸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会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据她所知……

“彭格列的年轻狮子”会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