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锥心的痛意突然自那烦乱的心绪里剥离而出。

她脑子里浮现出梁上君英俊的脸庞,还有他那双写着深刻痛楚的深邃眼眸,她下意识的抿紧了唇,耳畔又响起那天在医院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些八卦。

以及梁上浩说希望她早日回到梁上君身边的话外之意。

“纯纯,你不相信我吗?”

司翰宇有些忐忑,皱紧了俊眉,一把抓住她双手,将其紧紧裹在手心,低沉的话语里染着一丝急切:

“我不是骗你的,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我说过,要用一生的时间来让你爱上我,又怎么会让自己走上绝路呢,纯纯,你给我几个月时间,我一定让自己干干净净的站在你面前。”

夏纯在心里哀悼自己的爱情,司翰宇却误以为她是对他没有信心,急着许下承诺,却不知,他越是承诺,夏纯的心就越痛。

她矛盾挣扎,像是整个人被放在油锅里煎了又放到火坑上去烤,烤过后再被扔进冰窖里,浑身不自觉地一颤。

真的,不再可能了吗?

她想哭,可面前这个男人还目光灼灼,一脸殷切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有些木然的点头:。

“你去自首吧,坦白可以从宽。”

她想,司翰宇要是去自首,接受法律制裁,至少他不会再针对梁上君,不会再威胁到他,伤害到他了。

可司翰宇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恍然,冷笑着问:

“纯纯,你是想让我死了,你好回到梁上君身边,你根本不是真的接受我,对吗?”

夏纯皱眉,想解释,可司翰宇腾地站了起来,言语激愤:

“我不会去自首的,梁上君等着抓我,我就是要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证据。”

**

原本以为可以让平伟煊供出司翰宇犯罪的事,但平伟煊在里面突然暴毙。

这天,夏纯在逛商场婴儿用品区‘巧遇’梁上君。

“纯纯!”

听见耳畔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时,夏纯吓得手一抖,手中的奶瓶‘咚’地一声掉落于地。

梁上君俊脸上原本的笑意在目光扫到掉落的奶瓶时蓦地僵滞,那奶瓶像是化身成一把利刃扎进了他心口。

瞬间,血肉模糊!

夏纯见他突然变了脸色,那眼神像是和地上的奶瓶有深仇大恨,她的心倏地一紧,急忙蹲下身去捡奶瓶。

就在她的手刚碰到奶瓶时,另一只宽厚的大掌突然覆上她清凉的小手,突然的触觉惹来她身子一颤,惊慌抬眸,视线撞进梁上君噙着痛楚和审视的深眸里,耳畔,他冷硬的质问声破碎的响起:

“你怀了他的孩子?”

夏纯的手在他掌心一僵,清弘水眸划过一丝挣扎,嘴角嚅动,正要解释,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个身影。

“君哥,真的是你?我刚才在楼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又是陆琳!

夏纯小脸微微一白。

心里酸楚!

“夏纯,你也在啊?”

陆琳上前,才看见蹲在地上的夏纯,低头看去,见梁上君握着她的手,更加惊愕地睁大了眼:

“夏纯,你是来买奶瓶的吗?你怀孕了?”

夏纯突然讨厌起陆琳的多话,抬头看她时,眼神不禁渗进一丝清冷和不悦,陆琳似乎真的很关心,她上前,伸手就要扶她起来,一边关心地说:

“夏纯,你别蹲在地上太久,孕妇容易贫血,你又这么瘦弱,怀孕了可要更加小心,等哪天来医院,我帮你做一个全面检查……”

好像怕人不知道她是清安医院的妇科医生似的。

夏纯不知道该说什么,梁上君沉默着,脸色难看到极致。

心里乱成了锅粥,她居然怀孕了。

她怀了司翰宇的孩子,她怀了司翰宇的孩子……

这无限的回声在他心里气壮山河的回荡着,直到夏纯的声音响起,才打断他心里翻腾的思绪:

“君子,现在有空吗,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梁上君松开她的手,眸色复杂地看着她,一旁的陆琳见这情景,知道自己在杵在这里肯定讨他们厌,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楼下,咖啡馆里。

夏纯要了一杯奶茶,梁上君又给她要了点心,自己要了一杯咖啡,深邃的眸子定定地凝着她,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落寞地道:

“纯纯,你说吧,我听着。”

夏纯掏出手机,滑开解锁键,平静地说:

“你们不是正在查一起走私案吗,这是我拍的图片,象牙雕,你先看看,这些是不是,要是真的……”

闻言,梁上君神色一变,眸底的落寞被锐利替代,伸手拿过她的手机,当看见屏幕上的象牙雕刻时,他的注意力却被那一对身着婚纱的男女给吸引,全然忘了她的良苦用心,瞬间风云变色:

“夏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夏纯被他吼得身子一颤!

梁上君铁青着脸,似乎刚才隐忍的怒气被这雕刻图像给引发了出来,他额头青筋突跳,深邃的双眸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她:

“你这是要报复我当初犯的错吗,你说原谅了我的话都是假话,我以为你嫁给司翰宇只是迫不得已,可你现在居然怀上他的孩子,还拿着你们情意绵绵的雕像来让我看,这是他亲手给你雕刻的吧,夏纯,你现在心里还有我一丝位置吗?”

夏纯小脸阵阵发白。

被他一番质问说得哑口无声,眼里瞬间弥漫一层氤氲水气,她以为他懂她的、就算别人不懂,至少他应该懂。

当初她为什么答应嫁给司翰宇,不就是为了救他一命,当她在礼堂听见他醒来的消息时,她心里是怎样的悲喜加交,他怎么不懂?

她看到象牙雕时,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先拍几张相片,找个时间交给他,看能不能帮助他破案。

但自那天在医院参加肖晓莉的追悼会后,沈尘尘就打电话给她,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讯息,她们做父母的希望梁上君和陆琳好。

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不会知道,当她听见他母亲那番话时,心就像被刀割着一样的疼,她除了答应不再和他有任何的纠缠外,别无选择。

要不是今天正巧碰上他,她是打算找个时间把欧阳墨轩约出来,把这些给他看的。

可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

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陆琳。

她的心痛不比他少,她虽然知道,他误会自己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她就是委屈,就是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对自己一点也不信任,觉得她嫁了司翰宇就变了心,觉得她要替司翰宇生孩子,更觉得她拿这相片给他看,是让他知道他们的幸福甜蜜?

这多么可笑!

但她还来不及解释,梁上君又倏地起身,一把抓住她手腕就走,怒气完全爆发出来:

“这种日子真TM的过够了,夏纯,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把肚子里司翰宇的孩子打掉,然后跟我回家,我再也不要忍受着痛苦了。”

咖啡厅里还有其他人,梁上君身上不穿着军装呢,这样的行为顿时引来全咖啡厅的人注目。

夏纯又惊又慌,身心的痛都顾不得,急忙安抚他的情绪:

“君子,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放开我,听我解释行吗?”

梁上君被嫉妒冲晕了头,没了理智,没了冷静,更没了耐心听她解释,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结束这种痛苦的煎熬,

立刻,马上的结束。

一分钟,一秒钟都忍不下去了。

更管不了什么名声,什么绯闻,什么道德……

夏纯被拽出了咖啡厅,拽出了超市,外面,司翰宇给夏纯派的两名保镖立即跑上前来,梁上君带来的下属见他铁青着脸,拖着夏纯出来,后者还一脸焦急,便也围了上来。

然后,那两名保镖就被梁上君的下属给拦住,夏纯被他拖上一辆警车。

“君子,你别冲动,放我下车。”

夏纯惊慌中视线不经意瞟到车外的围观人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名记者,不知是巧遇,还是什么,她只是心头蓦地一窒,心里暗叫糟糕,更后悔自己不直接找欧阳墨轩,要把这什么见鬼的雕像给他看。

“去清安医院!”

梁上君一声吩咐,司机不敢犹豫,急忙发动车子,一声轰鸣,车子冲了出去。

外面的记者还在对着他们猛拍,夏纯焦急得哭起来,一脸请求地看着梁上君,担忧的说:

“君子,你快让停车,刚才外面有记者,他们会报道的……”

“正好,让所有的媒体都报道才好呢,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梁上君的妻子,永远都是。”听浮梁在。

梁上君正在气头上,他本就顾不得那些形象什么的,这会儿听见她说有记者报道,他便破罐子破摔,报道就报道去吧。

夏纯惨白了脸,双眸惊恐地睁大,转身就要去开车门,却被梁上君一把抓住,一只手便控制了她的双手,她哭着摇头:

“君子,我没有背叛你,真的没有,你相信我,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更没有怀司翰宇的孩子,你快让我下车,那两个保镖肯定已经给司翰宇打了电话,那些报道一出,真的会毁了你的形象……”

ps:呜呜,本来是定时的,但之前手动更新后,忘了删掉,又自动更新,现在内容换过了,大家放心看,今天等于加更两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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