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川拄着脑袋下意识的想要走路,可连沙发都没下,身后骤然的撕裂像是扎了一把尖刀,疼得他当即就滚了下去 。

隐约间,和那疼痛伴随着的,有极度血腥的画面划过他的脑海,直直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破碎的片段让沈凉川头疼的厉害,几乎是下意识的跪在茶几边缘把自己的脑袋往墙上撞,他想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身上怎么会这么疼。

不撞还好,这一撞,胃里骤然泛上了一股血腥的恶心。

沈凉川连睁眼的都没来得及,直直的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顾然:?番茄味的?】

【478:嘤,宿主,你不是挺喜欢吃番茄酱的吗?主系统为了犒劳你,专门给我们拨了机浓缩番茄,我以为浓度越高真实度会更大一些】

【顾然:】

很好,他现在是真的想吐了。

试问有谁会把精糖当棒棒糖吃?

这系统脑子都长的是什么?

傅洲的确在看魅色监控的动静。

他看着沈凉川因为身后的痛处脸色苍白的皱眉,看着他难堪的倒在沙发下面。

可他是故意没有给沈凉川清理身后。

他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他,对他,做了什么。

他知道沈凉川会愤怒,会不甘,会羞窘。像当初他听完他在咖啡店那场分手之言一样。

所以在沈凉川用头去撞茶几的时候,傅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眸子泛上阴寒静静的看着。

可下一秒,那个从来无病无灾,大院里身体最好的青年,嘴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傅洲捏在手里的钢笔骤然被折断了,猛地一股刺痛逼着他全身的血都在向上涌。

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眉间惊怒的不可置信,几乎要将那电脑盯出一个大洞,拆碎了咽到嘴里。

怎么怎么会咳血?

他明明,走的时候,试探了他的温度。

怎么会突然咳了血!

青年身上的毯子被蹭掉了一半,抱着腿蜷缩在墙角,嘴角的血迹异常的显眼。

就当他浑浑噩噩的抬手去够自己衣服的时候,游离的目光突然触到了那个滚在沙发下的酒瓶。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

傅狗:怎么咳血了!呵呵,不但咳血,他还有胃癌(渣男点烟)

么么铁锅炖傅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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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把偏执学长当替身(六)

沈凉川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手指屈曲的僵在膝盖上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连自己身上的伤也没顾,愣怔的向前半跪在地上, 小心翼翼的捡起来一片玻璃的碎片。

煞白的光芒穿过玻璃中心残余的酒渍, 映照出一片暗红的阴影。

沈凉川被那阴影惊了一下,颤抖的一下一下摩挲着玻璃的边缘。

他似乎做了一场噩梦,在梦里,陆洲突然变出了另一副面孔。

什么话也不听, 不由分说的就将他压在落地窗上, 用瓶子, 塞进了他的身体。

无论他怎么求饶,怎么哭喊, 得到的只是凌迟般的酷刑和逼疯人的疼痛。

沈凉川突然站了起来,全身的伤因为这一下全都开始叫嚣着痛处,他几乎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又跪了下去,脸色苍白的死死盯着魅色七楼的落地窗。

他眼睛有些黑朦,好像所有的景物都从他的眼前彻底扭曲了起来。

这只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他一定是在做梦,他和陆洲不会是这样的。

他认识的, 明明是那个从小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会第一个挡在他的面前,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让他第一眼见时就开始心疼的陆洲。

那么好的陆洲, 怎么会对他, 做出那样的事情。

沈凉川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 碎片扎进手心里,鲜红的血液顷刻涌出,掉在浸透了一地红酒的地毯上, 顺着花纹弥漫。

刺骨的疼痛和全身火辣辣的触感传来。

沈凉川的呼吸突然就急促了起来。

傅洲几乎是在沈凉川攥紧玻璃碎片的顷刻就站了起来,沉郁的看着屏幕中央的身影,声线阴寒冰冷:

吩咐魅色的人待在包厢门口,拿上急救包,不要惊动他!

是,少爷。

梁平心里惊了一下,转头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去打电话。

傅洲心里突然被上了一根弦,一刻也不敢分神的盯着青年手里的碎片,好像那碎片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青年脖子上一般。

可沈凉川却意外的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似乎有些疑惑,用力拄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

往常他总是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只要有失重的感觉,他就会清醒。

怎么现在,他都这么疼了这场梦境还是没有醒来。

沈凉川的身后没有被清理,没等他走到落地窗前,那里的血就开始止不住的向外流。

沈凉川倏然顿住了,他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没等他反应出来那是什么,一下隐秘的闪光骤然照进了他的眼底。

有人在拍照!

沈凉川心里狠狠震了一下,本能的朝刚才闪光点的方向望去。

茶色的玻璃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他没有找到一丝闪光灯的线索,却在那玻璃中看见了自己半披着薄毯,青.紫色的残影。

有那么一瞬间,沈凉川连疼痛也不知道了,只愣愣的盯着玻璃映照出的,那顺着他的腿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似乎是为了看清什么,他踩着瘦白的脚踝直直的又向落地窗靠近了一步。

傅洲被沈凉川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眸底骤然绞上了浓重的黑,连带着胳膊上的青筋都显现了出来。

沈凉川突然跑到落地窗跟前是要干什么!

他是要自.杀?

他怎么敢自.杀!

傅洲惊怒,揣了手机就劈头盖脸的让那些守在门口的人马上进去。

他不知道他对沈凉川的恨有几分,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让沈凉川眼睁睁的死在他面前。

他会发疯!

他都还没有好好的折磨他。

还没有把上辈子他所受的都还给他,他怎么敢突然就死了!

傅洲拿着手机的手掌一直是抖的,直到看见魅色的人一拥而上,落地窗前的身影终于消失的时候,他才松口气般脱力的倒在椅子上。

电脑屏幕里的画面混乱嘈杂成一片。傅洲费力的找那个消瘦的身影,眼眶因为紧张胀痛的难受,一只手虚虚的盖在自己脸上,近乎艰难的继续说道你们都低下眼,不许看他!

那人面皮薄。

他昨晚专门清空了魅色的客人。

现在这么多人进去,他会不会一时受不了?

傅洲不知道怎么,明明现在沈凉川的一切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可他的心脏却胀的发慌。

好像刚才那一瞬间沈凉川要死的恐惧依旧死死的攫着他的神经。即便此时那人被团团保护着围住,也不能让他的恐惧减少分毫。

魅色的高.管混迹于各色各样的权.贵之间,什么场面都见过,可小情儿被金.主留下后想不开去跳楼的,这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这金.主的身份太显眼,他们不敢敷衍,一板一眼兢兢业业的按照那位的吩咐去做。

沈凉川身上一阵钝痛,全身的骨骼像被打散了,他被扑倒的一瞬间就不自主的蜷缩着抽搐了起来。

而那被拉扯着的温热的触感,和地面上还没有散去的血腥混杂红酒。以一种极其爆烈的方式进入他的视野。

一幕一幕,全都在无比残忍的告诉他,这不是噩梦,这也不是闹剧。

傅洲,真的在这个地方强.奸了他。

傅洲也真的,想要将他最后一丝的尊严碾碎了印在泥里。

身后不停的有东西流出,沈凉川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背后一道一道审视的目光,毫不遮掩,露.骨的落在他的身上。

沈凉川突然笑了,一边笑,一边大滴大滴的掉着眼泪。

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的上涌,嘴里那经久未散的血腥又泛了出来。

经理看到沈凉川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又哭又笑的样子,心脏害怕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一边给沈凉川身边的人使眼色,让他赶快去联系傅二爷,一边试探的将急救包拿到沈凉川的跟前,先生,您的手受伤了,先让魅色的医生为您处理一下吧。

沈凉川划的其实并不深,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只是他一直恹恹的垂着头,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

医生也不敢轻举妄动,抬眼等经理的指示,经理好说歹说说了半天,最后嘴都说干了,沈凉川还是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经理咬牙,心里当即下了决计,示意医生不用管沈凉川,直接上去给他处理伤口。

索性傅二爷要的是这个人,只要不让这人在魅色里出事就好。

医生踌躇了一下,上去半蹲着与沈凉川平对,这过程中青年依旧默不作声的低着头。

直到医生带上手套开始查看他手掌的伤痕时,沈凉川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张的就从医生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掌。

这动作似乎是扯到了他自己的伤口,逼的沈凉川脸上的血色彻底没了,可他还是不住的向后躲,那一晚的场面,究竟像魔.鬼一样死死缠着他。

无论他怎么求饶。

怎么推搡。

都换不来那人一丝的怜悯。

而那滑腻的触感,令人发疯的疼痛,无一不化作了深刻的恐惧。

不不要

不要碰我!

沈凉川的声音嘶哑尖锐,直直通过录音筒传进了傅洲的办公室里。

梁平吓的眼睛都垂下去了,连傅洲的脸色都不敢看,战战兢兢的竖起耳朵,等着傅洲的吩咐。

傅洲似乎顿了一下,意外的平静,连声音都有条不紊放开他,让医生不要碰他。

魅色经理接到命令后就赶紧让医生停了下来,按照傅洲的要求让所有人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看着蜷缩成一团的青年。

沈凉川被傅洲肆意的侵.犯吓怕了,此时反应到是医生想要接近他,而医生本身并没有恶意,顿时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嘴唇无意识的颤着。

他尝试了好几次说话,终于能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疼痛的厉害。

我可以,借一件衣服吗?

沈凉川声音很轻,没有丝毫的崩溃,只是眼眶微红,干净的眸色看的所有人心尖都骤然颤了一下。

最后还是经理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更衣室拿了一套衣服上来,递到沈凉川的手里。

沈凉川似乎很感激他,还是淡淡的样子,声音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带着卑微的乞求可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吗?

我想换衣服。

经理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愣了,下意识的打量着青年,青年把自己紧紧的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截拿着衣服淤青的手臂,强装镇定的同他说话。

而即便透过薄毯,也能看见那具清瘦的身体在不停的抖着。

他觉得这青年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歇斯底里,可偏偏他现在的表现,滴水不漏。

经理心下涌上一股难说的情绪,直到耳麦里传来傅洲冷冷的声音,命令他们都出去经理这才缓过神,交代好沈凉川后就闭门退了出去。

他们不敢走太远,依旧是按照傅洲之前的安排在门口候着。

而沈凉川显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傅洲的安排,他终于自虐般的走到门口确定好没人会进来后,便开始机械艰难的穿着衣服。

傅洲一直注意着沈凉川的动静,此刻看见他的走路的姿势,便知晓是昨天晚上弄得狠了。

他看见那人在卫生间抽了四五张纸,只是浅浅的沾了一下,就被血和污浊浸透了。

傅洲昨晚喝醉,直到今早到了傅氏喝了一碗醒酒汤才强行醒了过来,他凭零星的记忆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但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眉头顿时收紧。

下意识的调大屏幕想要看那人的伤势。

可沈凉川羞痛难忍,连看都没看,接连抽了十几次,身后那处被他蹂.躏的不成样子,到终于沾着不见大片血色了才缓缓松了口气。

可究竟是没有彻底的清洗,等到穿上裤子,微微动一下,沈凉川身后又有东西小股小股的往外流。

他此时已经连呼吸都有些费力,额头上都是冷汗,难堪的攥着卫生间的把手,缓缓的一步一步往外挪。

沈凉川自己从没有想过,他清清白白了二十年。

唯一一次失态,竟是因为他死心塌地,真心相待了十年的陆洲。

沈凉川苦涩的笑了一下,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过滤了,只有心脏钝钝的泛着疼。

曾经,他真的在为陆洲开心,因为陆洲终于找到了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的亲生父亲对他又那样好,他再也不用在他舅舅家里卑躬屈膝,过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生活。

他曾经以为,在今后没有苦难的长长岁月中,陆洲的快乐里,会有他的一分情意。

可终究,是他贪心了。

经理本来派的有车,可沈凉川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扶着墙倔强的挺直脊背走着。

经理一时没了法子,想了半天还是给傅洲汇报了上去。

傅洲在知道情况后意外的没有动怒,只脸色苍白的合上电脑,抬头看向梁平那两辆出租车,到了吗?

到了,少爷,已经在路口候着了,沈少爷出去就会开过来。

梁平答道。

傅洲的眉间终究是松了些,梁平看着傅洲的脸色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

辅导员那边,需要给沈少爷请假吗

隔了许久,他才听到傅洲的回应:

不用

让赫萧带着营养液去别墅,我去给他买药。

傅洲语气淡淡的,阖眼靠在软椅的椅背上,面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梁平却在听到傅洲说话后脸上的表情变了,踌躇了一下,颤巍巍的说道少爷,沈少爷好像没有回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