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并陈宫出得城外,两人昂首挺胸,步履剑行,英武之气与豪迈之姿尽在风中。

两人大步流星,每一脚落地都掷地有声,就像是进攻时奋力擂起的鼓声一般,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响在将士们的心头,让他们充满了无穷的斗志,变得愈加英勇顽强。

高昂的士气很快就转化为超乎想象的战斗力,陈胜大军一时不察,竟然被他们掀起一波反攻的高潮。

姬宫湦军每一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双目中充满了愤怒的血丝,每一个人都向死而战,根本不怕受伤阵亡。

即便身处敌军的围攻之中,他们仍旧没有露出半点胆怯之色。

相反,就像是一匹饿得“嗷嗷”直叫的野狼发起凶猛反扑,用力地挥动手中已经残缺卷刃的钢刀,一次次地向敌人发起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般的攻击。

姬宫湦仗剑而行,太阿锋芒毕露,斩碎凡兵,穿透肉体自然不在话下。

“今日闭城而战,凡我部众,若不得胜,纵死无归!”

姬宫湦面如冰霜,一剑刺死一个敌人,任凭鲜血顺着剑身流到自己手上,高举着左手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雎县吊桥高拽,城门紧闭,“吱呀”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也显得十分的刺耳。

这时候,每个人都明白了姬宫湦要拿下这场战斗的决心有多强烈。

此番自绝退路,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还是狂妄自大不知所谓,或许只有决出胜负的那一刻才能说得清。

“若不得胜,纵死无归!”

陈宫文士长袍随风激荡,横眉高喝,一柄长剑进退之间,带起一大片的血花。

“若不得胜,纵死无归!”

冉闵大喝一声,虎目里精光陡射,双刃矛横扫而出,无匹的力气彻底爆发。

剧烈地撞击下,卞祥的双手险些没能拿住开山大斧,手心湿粘无比,低头一看,竟是虎口裂开,不断有鲜血流了出来。

卞祥顿时一惊,却不敢拨马掉头逃走,而是忍住手掌的撕裂之痛,握紧开山大斧拼死缠住冉闵。

尽管他比谁都更清楚,即便有亲兵的帮衬支拦,冉闵已经不是他能够挡住的了,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冉闵无人牵制,将会对他们造成何等的灾难。

“若不得胜,纵死无归!”

高长恭作为第一个追随姬宫湦的大将,他对姬宫湦的忠诚比谁都要强烈,因此受到的激励也比谁都要大!

就算自己现在有伤在身,但那又怎样,连主公都决定要舍身死战不退了,这是在说明我们有多么的无能啊!

主辱臣死,主危臣狂!

高长恭双眼猩红,陷入颠狂当中,俊俏的面容变得狰狞残暴,手中雪玉银环枪没有了之前的招式精妙,但却充斥了一股野蛮狂暴的力量。

一枪打来,劲风呼啸,酆泰不敢小觑,连忙挥动蛇矛前来遮挡。

却不想高长恭这一枪实在是太过强横,狂暴的力量震得蛇矛颤动又弯曲。

酆泰虽然挡了下来,但显然并不轻松,脸上全是惨白之色。

这时,徐宁挥枪从斜里刺来,这一枪尽得金枪精髓,无论是威力还是技巧都堪称完美。

酆泰正是上气不接下气之时,如何能够挡住徐宁这枪,只得硬吃地后背受伤,伏在马鞍上捡回一条性命。

高长恭见他受创,当即乘胜追击,挥枪闪电般打出凌厉一击。

酆泰退无可退,满脸都是果断之色,立刻横起蛇矛和高长恭硬拼一记。

枪矛相磕,铿锵之声立时响起,酆泰吐出一口血来。

高长恭把枪一带,顺着矛身朝酆泰的双手划去。

酆泰反应极快,连忙松手,躲过高长恭的雪玉银环枪后,又重新握拿住蛇矛。

“酆泰纳命来!”

旁边徐宁突然大喝一声,惊得酆泰浑身一紧,下意识就要横起蛇矛遮挡。

却不想徐宁乃是在声东击西,钩镰枪陡然直下,趁着酆泰注意力转移的时候要打杀他的战马。

徐宁虽然武力相差酆泰远矣,但他的钩镰枪专克战马,当下使来,饶是酆泰也遮挡不及,直接就被徐宁用枪上的倒勾斩掉一条马腿。

顿时,马失前蹄,轰然往前跪塌,酆泰来不及跳走,也被连带着一块摔下去。

尘土之气瞬间激荡而起,混乱当中,一匹白马纵身一跃。

高长恭挥舞着银枪刺来,红光漫出,一枪将酆泰挑于马下。

“酆泰!”

眼见酆泰战死,陈胜不禁气得目眦欲裂,但他的心里,更多的还是恐惧和不甘心。

因为他知道,一旦没了酆泰挡住高长恭和徐宁,两人势必狼入羊群,无人能挡。

不管他们是去帮助冉闵等将,还是带领兵马突杀,都能给他的大军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酆泰战死的时候,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出了。

但是陈胜不甘心啊,这是何等的憋屈,他不想就这样败在姬宫湦的手里仓惶而逃。

反倒是厉天润看得十分透彻,卖了一个破绽,脱离关胜和呼延灼的围攻,催马过来,就要带着陈胜逃走。

“我不走,我还没有输,我还有绝对的兵力优势!”

陈胜怒吼连连,但他没有注意到,因为酆泰和厉天润一死一走的缘故,高长恭、徐宁、关胜、呼延灼四将全都解放出来。

四人领兵不断厮杀,很快就把他麾下的三万大军杀得人仰马翻,溃败而逃。

“陈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虽败,但只要保住性命,何愁来日不能报仇雪恨!”

厉天润火急火燎地苦言劝道,因为他看见卞祥也被冉闵杀败了,一前一后正往他们这边而来。

若是让冉闵缠住了,届时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你不懂,我和姬宫湦争的就是那一口气。可恨呐,时至如今,气仍旧在他而不在我。非战之罪,乃天亡我也!”

陈胜摇摇头,面色何其惨淡,心中更是升起浓浓地不甘来。

大周明明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为何自己顺应天势揭竿起义,到头来却还是输在了姬宫湦这个落魄天子的手里?

老天,你若有眼,何教白白捉弄我陈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