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秦总，有人说要见您。”

“今天好像没有安排人吧。”抚平微微蹙眉头，秦萱喝了一口凉掉的咖啡。

秘书有些为难，“是华小姐。”说起这个华千雪，秘书可不敢怠慢。就冲在港城那段时间，秦萱天天带在身边这点，可以看出华千雪在秦总心中的份量可不一般。所以，秘书看这会儿也没什么大事，便把她带进来了。

“华千雪？她不是在港城。”

门外传来熟悉清冽的声音，女孩娇小玲珑的脸蛋闪进秦萱的视线。“秦总，好久不见呀。怎么不认识我啦。”

毛茸茸的奶白针织衫，配上淡粉色的长裙，脖子上的是小巧精致珍珠配饰，显得她愈发娇俏可人。

“哇，原来你的办公室这么大。”华千雪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大方方坐在秦萱眼前。

“你来干什么？”

“没钱花了。原来的金主不要我了，他说我在床不专心。你猜我怎么回复的？”

秦萱眼皮也不抬一下，专注于她手头上的文件。

“我说，我现在只陪睡，不做爱。他就把我赶出去了。”华千雪自顾自说，她知道秦萱会听，“听说首都城有钱人更多，换个地方闯荡一下喽。秦总，您看身边有没有…”

“没有。”

“那我岂不是要饿死啦。我现在身无分文，今天晚上都不知道住哪里。秦姐姐，你会收留我的对吧。”

秦萱终于抬起头，无奈叹了一口气。“我等下让助理给你开个房间。”

“你会来陪我的对吗？我可是很怕孤单的哦。”华千雪一手抓住秦萱的衣袖，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今晚我有事。”

华千雪狐疑看了一眼。

“她找我。”

“哦~~和女朋友和好啦？”

“没有。”秦萱握笔的手颤抖了一下，被眼尖的华千雪看到了，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华千雪才不会傻到让未来的金主为难。

“那中午吃个饭时间总有吧？”

“我吃食堂。”

“没关系，我陪您吃呀。”

…

安顿好华千雪后，秦萱快步走出酒店大门。她有些心虚，有意躲闪路人的视线，即使根本没有人关注到她。

她的右边脸颊温热，就在前五分钟，华千雪猝不及防亲了她。

“…千雪，你在干什么。”秦萱愠怒。

“一看就是老古板，我们港城，都是这么问候故人。”华千雪无辜眨眨眼，倒显着秦萱反应过大了。

“我不喜欢这样。”

“你是不喜欢亲亲，还是不喜欢我亲你呀。”

“不要把你对其他人那一套对我，”秦萱彻底冷下脸来。她的五官本身就不算柔和，严肃起来不禁让人胆怯。

纵使内心略微不甘，可华千雪还是识趣地放下挽着秦萱的胳膊。“对不起，秦姐姐。是我僭越了。”

“我走了，晚餐等下会给你送来。”秦萱不忍去看华千雪可能抿着的双唇，她还是比较习惯女孩惯常笑盈盈的姿态。

秦萱心里知道，她的那股无名火是对自己发的。华千雪的那些可爱的小动作、调情方式，和啪叽一口亲在侧脸的羞涩又大胆的吻，无一不让她想到与柳浅浅的初遇。在一个人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怎样都是对两个人的不公平。华千雪不应该来到这里，她是陌生城市里的一缕慰藉，却不是这座城市的温柔乡。

“嘀——”

在约定的时间前两分钟，房门被打开了。秦萱也难得提早回家，泡好澡坐在沙发上阅读英文财经杂志。

“你…房门的密码锁还没有换。”柳浅浅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她比第一次还要拘谨。遥想那段甜蜜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可一眨眼，情节已经发展成她们两个隔着长长的距离，端坐在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换。”秦萱放下手上的杂志，看向屋外一片黑漆漆，她有些后悔把约定时间定在了晚上。柳浅浅没有车，她家这边离学校又远…

柳浅浅小声“哦”了一声，看着秦萱面色平淡，与热恋时期的温柔缱绻相差甚远，强烈对比之下，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她抿着嘴，躲闪秦萱的目光，从包里拿出红色的丝绒盒子。“还给你。”

“嗯。放在这里就好。”

她的目光平静地如法院里悬在高处的天平徽章一样，不会为柳浅浅有分毫倾斜。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有。”

回应得很快，也很坚决。小小的两个字，

足以让柳浅浅手上得寒意蔓延到全身。秦姐姐的长发披在肩头，屋内暖气很足，低领口下春光无限。可柳浅浅觉得这样的秦萱离他好远好远。

“那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请便。”

“那个女人是谁？”

“哦，你说千雪。朋友而已。”

“朋友？什么朋友会半夜十一点在你的房间等你洗澡？”

“我们没有什么的。你不相信？”

“相信？”柳浅浅被气笑了，此刻她的手有多冰冷，她的头脑就有多热。“她都在你房间了，我还怎么相信你！秦萱，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哈，前脚才送我这枚戒指，后脚就让别的女人出现在你房间，还一句话不讲清楚就和我提分手，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金属制品落在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柳浅浅气喘吁吁，来不及管束的泪水随着焦灼的感情翻涌而落。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对秦萱的在意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那句为了骗骗乔以寒随口说的那句“我们分手了”，实现的时候竟是后知后觉的疼痛。

秦萱默默捡起掉落在茶几上的戒指，“知道我为什么送你这个吗？”

“我现在知道也没有意义了吧。”

“你为什么不肯戴？”

一双疲惫却又锐气的眼睛直逼柳浅浅，她往后踉跄了一下。“我…”

“仅仅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怀疑成这样。那你和乔以寒呢？”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啊。”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浅浅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很多，她心虚地躲闪了秦萱的视线。

“你觉得我会信？一起吃饭、上课，你们最近还要排练，她对你的那点情意不会当我看不出来吧？”

要是之前的柳浅浅还能游刃有余地编织巧妙的谎言，正当她打算说出“我们只是朋友”的时候，这句话的重量太轻了，好似吹一口气就能落到地上砸得粉碎。

“她是喜欢我，难道我就要因为这点疏远一个朋友吗？”

“秦姐姐，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太宽了吗？”

外面的天空开始飘起雪花。秦萱沉默许久，她觉得这话从前也听季凛说过。

这刻，她到底有没有和乔以寒有什么实质性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柳浅浅或许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要考虑过秦萱，哪怕是一刻。秦萱可悲地想，但凡柳浅浅撒个谎说自己不可能喜欢上乔以寒，我都会相信她。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浅浅。”

柳浅浅琢磨不透爱人语气的冷暖，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句话好像说错了，可她这时难得的笨嘴拙舌起来，什么聪明话都想不出来。

“我…我很爱你，但我觉得，你也不能来限制我的社交吧…”

“嗯，你说的对。”秦萱忍住了眼泪，将戒指握在手心，生怕下一秒就会狼狈地掉落。

“你自由了。”她温柔地说，与她们亲昵时刻的耳语差不多。

一片雪花落在柳浅浅耳边，迸发出清脆的支离破碎的声音。

Ps:可以回过头看第一章，677和秦萱的初见也是亲了她的侧脸。话说要不要搞点有h的番外，最近都在走剧情是否太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