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作为魔王的契约

晶宇早就知道吉安娜是个颇有探究心的少女，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孩子气的表现，简直像是发现了新奇玩具……呃，他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想，将自己当成‘新奇玩具’可真是笨死了。

一瞬闪过了这个念头后，他又感到了为难。究其原因就在于他并非真的是龙，那只是他为了避免无谓的解释而找的借口罢了。

往场中的另外几人看了眼……他无语地抽搐了几下唇角，大约除了虚弱地坐在地上的阿尔萨斯外，其他人也都很是期待的模样。

他知道，他们并不是怀着吉安娜那样的好奇，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他到底是一头怎么样的龙，才会有这样的实力吧。

晶宇心头一笑，‘这倒是为我找了个好借口。’

‘吉安娜，’他用天籁传音在她脑海内直接说话，‘我不想让他们都看到，出城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咱们再说。’

吉安娜愣了一下……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她用会说话的眼睛表达了自己同意的观点。

晶宇又看向乌瑟尔，打算解决现场最后一件事——

认识了泰兰德，跟着她来到这个叫做艾泽拉斯的世界，又与吉安娜相遇，听说了兽人……今天，还见到了乌瑟尔与阿尔萨斯……这所有的一切集中在一起，令晶宇进入取代系统之前的尘封记忆开始了复苏。

他知道了他们的大致人生历程。

当然，因为他的介入，其中的一部分已经不同。

他现在，就要启动另一部分。

‘光明使者，’他同样使用天籁传音之术，‘我现在直接在你脑内与你说话，所说的事，你愿意相信则好，不愿意相信就当作是戏言吧。’

乌瑟尔满脸惊讶……他与晶宇对视，想了想后，轻轻地点头了下头颅。

他既惊讶于晶宇的如此能力，又疑惑于晶宇究竟要跟他说什么。

晶宇面色不变，嘴唇轻抿不动，‘我注意到那个叫做阿尔萨斯的年轻人，他十分渴望力量。你作为他的老师，希望你能够引导他正确地看待力量……’

前面也说过，阿尔萨斯看着晶宇时的眼神与别的人都不一样。那里面充斥着羡慕、渴望、不甘、抗争等种种情绪，以至于复杂难明……晶宇也不能全然把握。

人心，本就是最复杂的。

但，他清楚地知道，阿尔萨斯正站在人生的关键点上。或许，这个关键点本应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才来临，因为他的出现，它提前了。

这极有可能带来一个变数，令这个时代应有的一场灾难提前到来。

晶宇不在这里就算了，他既然在，这就是不允许的。

何况，他应邀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帮助泰兰德对抗燃烧军团；与吉安娜此行的目的就在于帮助她一起阻止灾难或者至少减少灾难的破坏程度。

假如这两样都没有达成，会让他在泰兰德与吉安娜的面前显得无能的。

他一个凌驾于普通神佛的超越者降临这个世界，没有察觉到传送的干扰，将一部分力量留在箱庭已经是一种失态，难道还要继续失态吗？

他的自尊也不允许。

‘另外，我原先在达拉然提到过，我想某些人将之封锁了使外部的人没有听到消息。我相信，光明使者的你应该有些不同……在不久的将来，燃烧军团会有一次新的阴谋降临洛丹伦大陆，希望你以及你所带领的白银之手骑士团能为此作些准备。’

乌瑟尔的表情逐渐凝重……因为晶宇的强大实力，他已经相信了八成。

晶宇见此，“走吧。”轻轻地对面露疑惑的吉安娜说了一句，连马也没有牵，就朝着离城的方向、预先被他探测过的无人区域走去。

吉安娜临走前看了一眼阿尔萨斯。有些想对他说什么，阿尔萨斯首先移开了视线，尽管在移开的那瞬间流露出希望她留下来的念头……吉安娜轻叹了一口气，追上了晶宇。

她随着他走了一段后，就将这放下，改为思索别的。在出城时，她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难道刚才有跟乌瑟尔先生说起灾难的事吗？”

“哦？”晶宇感到意外地挑动了眉梢，“聪明……的确说了。”

“那，”她快走两步超前他一点，转过了身配合着他的步子倒退着走，碧色大眼睛闪烁着希冀之光地问道：“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吉安娜，有句话说‘尽人事听天命’……我们不放过每一个值得努力的机会，那就是我们的‘尽人事’。之后，究竟会怎么样，我们根本不知道，就是‘听天命’了。”

晶宇不希望她将来痛悔自己做到的太少，想现在先为她建立起豁达的人生观。

“我们需要做到的是问心无愧，而不是让自己活得太累。”

吉安娜在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然后问：

“可是，怎么样来衡量自己的努力是否到位了呢？”

这，把晶宇给难倒了。

两百余年的人生，貌似还是无法回答啊。究其原因，也在于他常常都是做到了想完成的全部，也有能力去完成，因此缺少过后为人生后悔的经历。

但，他想到了乙姬，想到了她为了人鱼获得与人类平等的权利所作的努力。

那甚至让他为之感动，能说，她活得不够累吗？

她所做的完全超出了她脆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让他看了为之心疼。

他只是没有去阻止。

无法去阻止。

所以，在吉安娜持续侧着小脑袋瞧着他时，他露出了个温馨的苦笑。

“那就……由我来保证！”

他说，由我来肯定你们的努力足够了。

由立于人类之上，世界之外的我，管理者，来肯定你们的努力。

只要你们能够凭借努力打动我，我就保证人类不会灭亡。

被箱庭世界当作是最神秘的弑神者，人类最终试练的一角，管理者，在标志着魔王主办者权限的黑色羊皮纸上写下了他的契约。

尽管作为当事人的晶宇，根本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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