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宇没有去乘坐那辆马车,这回到家的时间就比预定的早。可毕竟还是接近午夜了,有身孕的晴儿为了胎儿着想,按照端木蓉所说已经躺下。

小瓈还是孩子,明早又要去小圣贤庄上学,也睡下了。

雪女、石兰以及最近才来到这个家的弄玉,倒还都在楼下等着他。

他敲了敲门后,本就站在院内的雪女,一听出那敲门的节奏,就疾步走了过来。

她为他打开了门,好好看了看他后,就像是害怕失去一般地扑入了他的怀里。

晶宇拥着她一笑,“哎呀,我家雪儿今天怎么这么大胆?都会主动诱`惑我了。”

“小贼,又乱说。”雪女气得在他的背上敲了两记粉拳,却是没有舍得松开他。

“你都知道了。”晶宇不再开她玩笑,声音也柔了些。

“你把项氏的密探交给我来管……你出去了后,我叫人来问过了。”雪女停顿了一下,“小贼,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我情愿为你担惊受怕,也不要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危险事。答应我好吗?下次一定要告诉我。”

“嗯。”晶宇应了一声,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还有,别担心,我不怪你擅自找密探询问我的位置……”

这的确是另一个令雪女提着的心放不到原位的事情。

现在,她抿唇笑了笑,也‘嗯’了一声。

“我们进去吧。”晶宇轻轻拍了拍她道。

两人分开一些,他进了院子后,雪女将大门上住,再一起朝厅堂的方向走。

石兰是听到了敲门声的。她第一时间就走到了厅门口,原本也要走入院内去迎他的,却在看到了他与雪女相拥的一幕……呆了一下后,赶紧退了回去。

她站在厅门口有些发呆。尔后,是在听到了雪女关门的声音才惊醒。

当晶宇与雪女进入厅堂时,她已经上了楼。

弄玉站在平常家里人吃饭的那平台边缘,她向晶宇行了一礼。

“主上需要茶水、食物,或者……由我演奏一曲吗?”

“演奏的声音太大,改天吧。”晶宇向她那边走了过去,原是想要坐一会、喝杯茶,等雪女沐浴了再上楼的。

弄玉却对他笑着说道:“主上不知,妾身有两种曲调可供演奏。一种需要琴,自然发出声音。另一种曲调乃是心弦之曲,不需要琴,演奏出来后,也只有至情至性之人才能听到。我相信主上就是这样的人,因此,愿意为主上演奏。”

“心弦之曲?”这种不需要琴,并且还是特定的人才能听到的曲子,老实说还真有些勾起了晶宇的兴趣。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改天吧,今天,我的心思在雪儿身上。你演奏了,万一我却听不到,我在你心中的评价可要降低了……那可真糟糕啊。”

弄玉想不到他会这么说,微微好笑。

“既如此,那妾身也去歇着了。”她向晶宇做了个万福就要离开,在走出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主上,今天恐怕还有一人,也需要主上。”

晶宇略一侧头,露出疑惑,她却并没有再多说。

晶宇想了想,往楼上看了一眼……平常在家里几乎不用的感知放出,就发现了另一个还没有入睡的人——石兰分明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在小桌边支着肘托着腮帮子发呆。

这可不像是平常的她。

晶宇就上了楼,来到她的房间门外,轻轻地推开了门。

往常应该很警觉的她,并没有扭回身来。甚至于,那身子还是与他在楼下感知的一模一样……既说明她这么一会根本没动过,也说明她真的没有发现她。

晶宇进入了房间,关上了门,也不说话地坐在了她身后那一侧的小桌边。

她在想着他发呆,他则在静静地看着她。

这么过了一会后,石兰叹了口气。

这两日住在这里,却有种自己无法完全融入这里的错觉……这个,在刚才那一瞬间,提升到了最高值。

她终于有些明白了。

这个宅子内的女人们,不论大小都是全心全意地对待他。而她,忘记不了蜀山赋予的使命,甚至无法将这个使命的全部都告诉给他。

这样的她,怎么跟那些既美丽高贵,又将身心全都交托给他的女人们相比呢?

“唉……我,是不是暂时离开比较好。”她自言自语道:“等完成了使命再来见他,我也会将我的身心全都托付给他的。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等待我呢?”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啊。”晶宇道。

他这么突然一说,可是吓了石兰一跳……她像个受惊的小动物般,噌地从桌边弹起,退开了好几步。

看到是他……不,确切说是,‘确定真的是他’,她的脸涨得通红,手指着他: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还连连看向门,怀疑着自己难道没关门吗?

“啊,你关上了。”晶宇就像是看穿了她一般地如此道,并随意地撒了谎,“我是敲了门又叫了你的哟,你都不搭理,所以我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喽。”

“可是,”石兰还是有些缭乱,“你不是应该在陪着那位雪女姑娘的吗?怎么会……”

怎么会来我这里?

要不是心底的私`密话被他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么听了去,她真的可以窃喜一下的。

现在,她是又羞又尴尬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当然是我想见你了。”晶宇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你知道我跟雪儿在一起,就说明你刚才在下面。为什么要从那里逃开……是在逃避我,还是逃避你自己?小虞,还好我刚才听到了,要不然,我可能会失去一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听他这么说,石兰终于镇定了下来……并非是被他安慰到了,而是下定了决心。

“晶宇,我想……”

她的决心,被他居高临下地一吻堵在了喉内。

他亲完了后,霸道地对她道:“你想的没用,我不允许。至于你在意的,我也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的使命,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是我的了,同样不允许拒绝。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既然那是我们的使命,你还要独自离开吗?”

石兰真是拿他没办法。她心底既是激动,又是感激。眼见着他不顾她的羞涩,硬要让她在此刻回答他,想了想后道:

“你左一个不允许右一个不允许的,我还能怎么办?当…当然是……留下了。”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就越低。

终于,她的一双小手抬了起来,拉住了他的前襟。

“晶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的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子。她们成熟美丽妖娆大方,而她,仅仅是个身体都还没长成的少女。样子没她们美丽,身材没她们的好,表情也不是那么丰富。

她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石兰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来。

“不知道的话,你就无法自信我真的喜欢你,对吧。”晶宇的声音放柔和了。将她纤弱的身子箍入了自己的怀抱,“这里面也许有命运的成分,但绝对不是只有这样。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先吸引了我,然后我才知道了命运。”

对他来说,就是这么简单。

石兰并没有听得太明白,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牵扯到命运这个词。

可是,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听出了他的真诚。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孩。蜀山的女孩子们都是很大胆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那我,就放心地留在你身边了……即使你以后后悔,我也会厚着脸皮留下,赶都赶不走的。”她的脸略红,却注视着他的眼睛道。

“会赶走你的,一定是个傻蛋。”晶宇笑着道:“另外,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想让你开心一些、放心一些……还记得前些日子跟我在一起的大司命吗?我已经让她重新回到了阴阳家。”

“你是说……蜃楼?”石兰的眼睛一亮。

“不错,不过,在那之前,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小虞,稍微地等我一下。事情处理完了,我就陪你上一次蜃楼。”晶宇向石兰道:“还有,近期你对于蜃楼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让大司命帮忙调查一下。”

“那……可以让她帮我找一找,我的哥哥吗?”石兰有些急迫道:“哥哥他早就上了蜃楼,可是,一直没有消息……我很担心他。”

“咦?你有哥哥的吗?”晶宇呆住了,“怎么不早说啊……你跟我来。”他带着石兰往楼下走去。半途遇到了沐浴完毕打算上楼的雪女……因为好奇他们怎么了,雪女也跟了过来。

三人来到了平台那里,晶宇让石兰将她哥哥的特征写了下来,他自己则叫来了天机安排在附近听令的人。

等石兰写完后,他将那卷纸交给了那人,吩咐道:

“让妖月在第一时间交给蕾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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