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心防的崩溃

左额前一缕青丝整齐，除此之外，其他的头发都好好地盘在靠后些的头顶……大司命在晶宇家里时，仍是保持着自己这通常的发式。此刻，她低着头，将两片布料对在一起，使用细细的银色钢针做着奋战。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下了一针，她颇具成熟魅力的认真脸上起了喜色。

‘完成了！’心中道了一声，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我要是想做，也是可以做好的嘛。’她有些得意，将显露针脚的一面翻到内部，举起来看了看……笑容僵硬住了。

衣服很小，比起成年男子的巴掌也大不了多少，显然是给大约一两岁的小孩子使用的。只不过，她自认为做成的这衣物，两只袖子怎么缝在了一起不说，长短还不一样。

“咳！”她将衣服放下，“第，第一次嘛，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不错了。”小声地自我安慰，在看向晴儿那边时，变成了羞愧与钦佩。

晴儿跪坐着的姿势，显示着慈母的温柔与女性的优雅。在她的身侧，整齐地叠放着五件小衣服……那应该在之前是没有的，就在大司命完成一件的时间里做成了。

大司命忍不住将那几件都拿了过来，一翻看，就瞧出了与自己做得极大不同。无论是哪一件，细密的针脚没有一丝缭乱，就连每一针之剑的空隙度也肉眼可见的一样。天哪，她到底有多么大的专注力，大司命只觉得自己缝制了一件，已经手酸脖子痛了。就连眼睛，也有些干涩。

“咦？姐姐，你也做好了吗？”晴儿被她的动作吸引，抬头笑着问道。

大司命不自然地将自己做得那件藏在了身后，“还，还没有。”

她要做得事情其实很简单。将晴儿已经剪裁好的部分按照指示的那样缝合在一起就行。她一开始还有些小瞧了，认为自己武功虽然暂时不能用，眼力与专注力都还是有的……毕竟，练武，这两样也都是不能缺少的。只是结果与她想得完全不一样呢，若非是碍于面子，她中途恐怕就停了下来。

“哦。”晴儿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正在缝制的那一件衣服上面，“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可别客气了哟。真是谢谢你了，竟然愿意帮我给孩子做衣服。”她一边说话，手上动作不停。下针一点错误都没有，被大司命心中评价为‘神技’。

“不用跟我道谢。”大司命苦笑，‘你若是看到我做得，一准不愿意让你的孩子穿。’

想到孩子，她又想到了自己。留在这个家里面，她就只是一个女人。而他，家中唯一的男人，明显又对她这个女人有着不良企图。她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呢？怕是总有一天，她也难逃成为晴儿这样的身份吧？

‘我也会怀孕……生孩子吗？’这一点，对于以前的她，是何等的不可想象，以及无法接受。但是现在，她已经有些认命了，觉得能有个孩子也不错。至少作为女人，那是一种盼头。

叹息一声，也或许是自嘲。她拿出那件自己缝制的小衣服，决定拆了再做一次。以后说不定也要为自己的孩子做，她总不能让孩子穿上难看的衣服吧。

就在这时，咚咚两声敲击，吸引了她以及晴儿向门口看去……房门并没有关，他就站在门边，带着淡淡的笑容。敲门只是告诉她们他来了，在她们看过去时，他已经走向她们。

两女所在的房间，大开着几扇窗户。晴朗的天气，光线明媚地透了进来，还有鸟儿在树枝上的叫声。她们围坐在一个矮桌的两边，矮桌周围放置着不少的布料。桌面上有一个箩筐，内里则是一些针线活计。

晶宇就坐到了她们两人中央，靠近晴儿的一边。拿起一件小衣看了看，笑道：“你呀，孩子还有八个月才出生呢，你难道想把她穿到十岁时的衣服都做出来？”

“才没有呢，这里的才到两岁而已。”晴儿露出一丝温馨回忆的表情，“少主，你小时候不那么费气，所以衣服不容易破烂……也不会常常黏染上秽物。但是，其他小孩子可不像你那样哦。”

“说得也是。”晶宇失笑，“可也不用现在就做这么多吧？你以后呢？我可不相信，你会闲下来，不继续给她做。”

“可是还有其他人呢。”晴儿以‘少主，你怎么能够忘记呢’的眼神看着晶宇，说道：“少主又不是只有晴儿这里一个孩子，还会有很多……不对，是必须有很多。赤练、雪女、蓉姐姐、命姐姐，她们都会为你生孩子，晴儿也会帮忙做。”

大司命原本听得惊奇……家里并没有谁对她说过，晶宇是晴儿养大的。见话里内容竟突然牵扯到自己，饶是她刚刚有了生孩子的觉悟，也羞臊的满脸通红。

“好晴儿，你，你别把我算上呀。”她避开晶宇的视线，嗫嚅道。

“那可不行！”晴儿认真道：“命姐姐的忙，我是一定要帮的。”

大司命哭笑不得，“我并不是说不让你帮忙啊！不，我的意思是，你，你……”眼见晶宇暧昧瞧着她偷笑了起来，她一时羞气难当，瞪了他一眼，“你少得意，我才不要给你生孩子。”

她哼了一声，扭开了头，一副不要再理他的模样……如果不算上那红红的耳朵的花。

“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吧。”晶宇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这个女人也越来越有小女人的味道了。他暂时不将她逼迫的太紧，免得她跑出这房间，让他少了调戏对象。而且，他这次来，也是为了找她，“呐，我今后也叫你命姐姐好了。”

大司命听他前一句，身体僵硬一下。正要反击，又听他后一句，一时之间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不说话，那就这样好了。”他竟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第一次叫道：“命姐姐。”

她非常耻辱地发现，自己心里面因为这个称呼而感到高兴了。只不过，她可不想让他也知道了。挣了挣手，他竟不放开……无法，她暂时由了他握住。

“随便你。”她如此说了一句，以缓解面上的臊热。

“这是西施毒的解药。”晶宇将一颗药丸放在大司命的那只手里，“你吃下去吧。”

大司命呆住了！甚至在他放开手后，都忘记收回那只之前想要收回的手。

“你，你为什么突然……？”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情。期盼了那么久，来临时，竟有些难以接受？这是他开始信任自己的表现吗？是代表了自己可以自由行动的表现吗？不，她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痕迹……那让她忐忑，不安！

“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回去。”晶宇说，“替换你的人，会再与你换回来。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实际上也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怀疑的事情。另外，就是需要你保密这件事了。”

“就是这样吗？”大司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无法表现出高兴这种感情，“你否定了我，重塑了我，现在又要赶走我，是吗？”从鼻腔向上涌起的热流是什么？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以至于被自己淡忘了吗？

流泪，人类最原始的感情，原来她还没有失去。

倔强地蹭了蹭湿润的脸颊，“我不吃！”她将那颗药，带着愤怒地向他丢去。

晶宇有些意外，有些惊讶，还有些高兴。没想到，一直以来被她建构的用于对抗他的防线，在此刻被击溃了。他接住那颗药，正要说上安慰的话，肩膀上紧接着掉落一物。

晶宇将它拿起看了看，“这是什么？”那是一件小衣服吗？可样子真别扭。

原本正瞪着他的大司命，眼眶陡然瞪大。即使在这样的情境下，也依然红了脸颊。伴随着一声‘还给我’，她扑向晶宇，并且将盘腿坐着的他压倒在地。

晶宇的两只胳膊及时后伸，才没有被她抢走。

“还给你什么？是药？还是那件惨不忍睹的小衣服？”他打趣问道。

“讨厌！”她锤了捶他的胸口，“当然是都给我了。”

她在上，而他在下，两相对视着。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可以自己爬过去抢回衣服与药。但她没有那么做，只等他将手递过来……

“晴儿，我觉得自己需要一些与她的单独相处时间。”晶宇突然扭过头，对沉默着看着他们的晴儿说道，“我找赤练上来陪你好了。”

“嗯。”晴儿理解地笑了笑，“要温柔一些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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