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大司命的两面性

大约在雪女指导小瓈完成了早课之后，晶宇才带着心满意足的晴儿走出房间。两人一路下楼，分别进行了洗漱。他坐到了餐桌之前，结果晴儿又跑去帮大司命的忙，将食物摆上桌子。

到了这时，他也不会阻止这个闲不下来的女人。

“蓉儿呢？”赤练、雪女都在，晶宇问正为他摆放着筷子的大司命。如果他没有记错，先前与她一起在厨房忙碌着的，分明就是端木蓉。

“她接到了一架小朱雀传来的信息，已经先吃了一些，去了墨家秘密隐居点。”大司命并不看他的脸，或者说那会让她想起昨晚上被他摸到胸部的尴尬事情。

另外，一听他对自己说话，她有些高兴。但是，询问的内容是别得女人，又让她带上了失落。一瞬间，她的面上就出现了几次表情变化。先是略带羞涩晕红，后又有些开心，再来就是遗憾叹息。

她自己似是全无所觉，只继续为其他人发放着筷子，并接着说道：“有捎话给你，说是该办的事情墨家那边已经办好。需要商量的，她会记下来，好回来告诉你……还有，让你陪着晴儿出去走一走，那对她、对孩子都有好处。”

“嗯。”晶宇点了点头，已经知道应该是千机铜盘的事情有了着落。那件事他本身兴趣就不大，于是拿起筷子夹了菜，随意说道：“你也一起去吧。”

大司命一呆。不仅是她，就连也随了晶宇一起拿了筷子准备吃饭的赤练、雪女都愣住了，心想‘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两人朝大司命看去，后者立刻露出了慌张躲闪的表情，其中还有一丝难掩的悸动。

犹豫了好几次，大司命才鼓气勇气看向晶宇，“你，你不怕我留下暗号，告诉阴阳家的其他人来找我……抓你？”

晶宇要送入口中的菜停了下来，抬起头来与她对视，“如果你那么做，就是在将与这里的众人建立起来的关系割断……冲动了的时候，你可以摸着自己的心想一想，那是你愿意的吗？别让自己过后后悔。”

他又低下了头，一看，小瓈那丫头竟然趁着他正经讲话时，将他筷子上夹得菜都吃掉了。

“小谗猫！”他捏了她的小屁股一下，“看我下次不喂你了。”

“啊！”她原本偷偷乐着的小模样，立刻转化为可怜兮兮的央求，“哥哥不要嘛，瓈儿知错了。还有，人家也想跟哥哥去逛街，好不好？”

“你今天还要去找荀夫子上课吧？”坐在晶宇身侧的雪女，拿了丝巾手帕为她擦了擦嘴，叮嘱道：“女孩子吃饭的时候，可不能把自己弄脏了……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最后一句补充很有效果，小瓈立刻上下点着小脑袋。喜欢的人在哪里？就是那现在搂抱着自己的‘哥哥’，可不能让他讨厌了。

“今天请一天假不就可以了，反正在荀子那里学习，需要的是他的名头。”赤练含着慵懒气地说道：“我们也可以教小瓈知识。”

“哼，你能够教给她毒害人吧。”雪女嘀咕了她一句。

“那是自保，你总是把用毒想得这么坏，该不会是你自己的心坏吧。”赤练反击她。

眼看两人又斗起嘴来，晶宇插话将之打断，“去向荀夫子请假时，可不能说出那什么只需要他名头的话。”他白了赤练一眼，“雪儿，这一点就交给你来办吧。我接下来的几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很忙，没时间陪这孩子。”

“好吧，我知道了。”雪女应下。

“太好了。”小瓈则是雀跃欢呼。

大司命在晶宇说出那句话后，便沉默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眼见他被小瓈的举动吸引，注意力不在她这边，倒让她松了一口气。厨房里面还有一样菜，她就像是逃一样去了厨房。

原本就要坐下的晴儿想了想后跟了过去。看到大司命站在那盘菜的面前发呆，晴儿走到她身边亲密地挽住她的胳膊。

“姐姐，少主舍不得你，才会对你说那些话。我也舍不得你，小瓈、雪女、赤练、蓉姐姐，她们都没说，其实也认可了你。不要做我们的敌人好不好，就做我们的姐妹吧。”

大司命回头，见她脸上情真意切，心中好生感动，安抚她道：“好晴儿，你可别难过，那样的情绪对孩子不好。”

“那姐姐你答应晴儿了吗？”晴儿追问，“你会跟我们继续做姐妹，对不对？”

“我……”大司命心中有些动摇，面上却现出苦笑，“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会不会与以前自己的有些不同。”

晴儿大致明白她的意思了，应该是怕这并不是自己真心的想法。她也很聪明，从来没问，也知道赤练应该是做过了什么。想了想后，她认真道：

“姐姐，晴儿是不知道你以前到底会怎么想。但是晴儿想要告诉你，你可以选择去做自己喜欢的样子，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走自己喜欢的路。少主他，并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而是希望你能够活得自由。那种充满了冷血杀戮，没有人情可言的日子，真得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姐姐，晴儿觉得现在的你才是真的你，是你忘掉了的自己。”

“我自己？”大司命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凝神。

就在这时，咚咚，厨房的门边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赤练正抄着手臂站在那里。

“晴儿姐，你不过去吃饭吗？”她说。

“这就来。”晴儿端起那最后的一样菜，对大司命点了点头，走出了厨房。她是觉得也许大司命需要些时间，所以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拉了她一起走出去。

赤练并没有跟上晴儿，而是等她走出去一段后，看着大司命说道：“对你下的暗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效果。而且，它只持续了一天。”眼看着大司命露出惊诧的表情，她满意而妩媚地笑了，“想不到自己也可以这样吗？”

留下这么一句话，也留下了大司命，赤练踏着猫步走回了餐桌。

“我，我原来还是我吗？”大司命经她提醒，回想了来这个家之前的自己。她很从容地就表现出了那副妖艳而冰冷的模样。除了身体内的西施毒还没有解之外，完全没有区别，她嘴角翘起了弧度，“原来如此。”

不是她变了，而只是没有好好去想。只一味地在心底自我下着暗示，给了自己一份心安理得去接受现状。就连面对他时的慌张也是，那是因为她将自己当成了弱女人。想通了这些，她习惯性地捋了下左额前的那束青丝，骄傲低语道：

“哼，看他下次还怎么轻薄我。”

恢复了大司命的模样，就恢复了大司命的智慧。她能够明白，那人的确是想要得到她的身体。但会那样对待她，仅仅是冲着‘欺负’这两个字而已。

‘恶趣味！’她这么评价了一句，想起自己受的‘罪’，多少有些愤愤。

过了一会，再走出厨房时，她又变回了晴儿熟悉的‘命姐姐’。然而心中所想已经完全不同，并且表现在了她的脸上，很阳光的温柔微笑。

‘谢谢你晴儿，我或许还可以做大司命，至少在这个家里，我就继续做我想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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