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赤练、小瓈、卫庄

镜湖渡口——

一艘如箭般破水而行小舟，上有两名女子身影，正是一鹅黄暖色，一清冷之蓝。

小舟还未平稳靠岸，抹胸长裙的盘黑发女子就丢出一个绳环，套牢在渡口的一个木桩子上。旋即拿起舟上一柄细剑跳上了渡口木板之上。在她身后，白色顺直头发的女子轻灵跟随，却又拉住了她的手。

“晴儿姐姐，会没事的。”她粉红唇瓣开阖，声音悦耳动听。

“可是我……我没法不急！”有着小家碧玉秀气的晴儿，原本总是挂着甜甜笑意的嘴角，今日里怀着一丝焦急不说，眼角也留下一滴清泪，“一想到那孩子不知被谁掳走，现在生死不明，我……我如何对得起少主临走时的交代。”

“晴儿姐，对方既然是抓了她，那应该不会这么轻易伤害她才对。当务之急是应该让晶宇知道，我怀疑对方是想要要挟他。”雪女的眉头蹙出一丝冷冽，心中将那人恨得要命，却没有让这扭曲了她的脸。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去影响晴儿。

“最好如此！”晴儿手捧在心口，“如果是少主，他一定有办法救回那个孩子。”

“嗯，晶宇自然可以。”雪女也认真点头，“我们这就去找吴大头将消息尽快告诉他，好让他做些应对的准备。”

这话音刚落，两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前纵身而出。虽是焦虑之中，两女本身长相皆是世间少有，更兼各有天成之仪态。这般轻功赶路，真是飘飘若仙坠凡尘，翩翩如蝶舞萍踪。三里之距，也就心跳了六十下，眼前便出现了吴大头经营中的客栈。

早早就有监视人员告知了吴大头，两女方到门前，吴大头就迎了出来。引着二人从客栈后门进入后，方才想要行礼。

“老吴，快别多礼了，我们有急事。”晴儿阻止了他，“小瓈不见了，你要以最快速度通知少主，还要派人不惜代价从附近开始搜查。”

这将吴大头吓了一跳，他负责这情报站，也有守卫医庄的职责在内。附近数处渡口，还有来往人员都有监察在内，最近并没有可疑人物出现才对。

见吴大头犹疑，雪女咳了一声让他回神，“你照着办吧，这是真得！小瓈不可能自己离了医庄，那座岛，我们也已经搜查过了数次。”

“是。”吴大头这次终于相信，重重点头拱手：“二位姑娘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办了。”不仅仅是雪女说得这些，如果小瓈真被外人掳走，他还要怀疑这附近的情报人员中是不是出了奸细。

不久后，数只乳白信鸽从客栈飞出，还有数名普通打扮的行客也离了客栈去往不同方向。晴儿与雪女则暂时在这客栈住下，等待晶宇的消息传回。

在距离这处客栈半日车马路程的一处山崖上——

一名已突显美人胚子的八岁紫衣女童迎着夕阳的余晖舞蹈。她的动作虽还无法随心所欲，却也抓到了这舞的神髓所在。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成就又一大方之家。

在她的身后，一块岩石上坐着一名红衣妖艳女子。一直等待女童舞蹈完毕，才缓缓地拍起了手掌。女童收了姿势，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从舞蹈时的专注、成熟，回到了童稚的天真。

“赤练姐姐，让你久等了。”她甜笑着小跑至妖冶女子身侧，拉了她那只没有带手套的手，央求般摇晃着，“我们这就出发找哥哥吧。”

“小瓈妹妹，你还这么小，每日这么练习，不觉得辛苦吗？”赤练站了起来，一边扭动腰肢与女孩一起前行，一边问道。

先前，两人赶路行至此处，小瓈察觉又到了往常练习舞蹈的时间，便央求赤练停下一会以便让她完成每日‘功课’。

“不辛苦啊，因为哥哥会夸奖我。”女孩几乎是搂着她的手臂，“这一次找到哥哥之后，我就要让他好好看看……这只舞，人家终于可以完整跳下来了呢，嘻嘻嘻……”她略带得意笑了起来，又仿佛是憧憬着什么，满眼都如冒了星光一般。

赤练看了，也少有地温馨笑了笑。她似乎是看到了少女时代的自己，也是这般纯真而没有杂质。只可惜，那样的岁月已经一去而不复返，徒增了她心底一声叹息。

突然，耳中听到轻微的衣玦声，她的表情凝固了一下，转瞬即换为了先前的妩媚。

然而这明显晚了一点，“原来你也会那么笑吗？”一个高高在上的冷漠声音在她与小瓈的背后说道。先前赤练两人走过的地方明明空无一人，此时却站着一名黑色大氅的白发高大男子。

拉着小瓈的赤练转过了身，眼波流转，妖声妖气地说道：“原来是卫庄大人……这么快就找到了我，应该是白凤的功劳吧。”配合着的还有螓首微微左右偏动，整个身体都如蛇一般，无一刻能笔直站立。

小瓈好奇地看着卫庄，尤其盯在了他的白头发上。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卫庄朝小瓈瞥了一眼，“这就是你的战利品吗？你什么时候除了蛇，也开始养别的宠物了？”

“咦？”赤练还未回答，小瓈便先惊讶地问道：“白发伯伯，你是在说我吗？”

‘伯……’赤练连忙掩了自己的红唇，她发誓自己此刻虽然十分想要以面对外人的媚笑示人，却总是难以维持，不由白了小瓈一眼，‘他到底是怎么养这小家伙的，让她这般不懂深浅。’

普通人的话，见了卫庄身上的强烈气魄，舌头都能够打结。若是卫庄不问，能够主动出声的人还真是不多。而小瓈，从她的脸上，赤练丝毫也没有看到畏惧。不仅如此，她还松了赤练的手，走到了卫庄的正面……卫庄先前是看着悬崖一侧孤傲站立着的。

“伯伯，你认识雪女姐姐吗？”小瓈问道，一根尚有婴儿肥的白胖手指点着自己的小下巴，“她也跟你一样，有一头白发呢。”

卫庄原本就因为‘白发伯伯’四个字有些发呆。他可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流沙主人，什么时候有个这么慈祥的称呼了？又见这小东西直直站在自己对面，不由眼神一凝，瞪出了几分杀气。

“啊！”小瓈一下子抬手指着卫庄的脸，“伯伯的眼神好凶，哼，小瓈可不怕你。”她一双小手叉腰，甚至也不用伯伯去叫卫庄了。

两人便这么互相瞪着对方，倒把站在一旁的赤练弄得极为紧张。卫庄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更不会有什么杀人的避忌。若他心中不高兴，真动手要杀小瓈，她可是来不及救护的。

然而，过了那么几息后，卫庄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连连说着‘有趣、有趣’。

赤练可不管卫庄此时觉得什么有趣，她已经走到了小瓈身侧，伸出一只右手搂住了小瓈的右肩。

“卫庄大人来找我，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吗？”赤练平淡问道。

将赤练的动作看在眼中，卫庄并没有阻止她庇护小瓈。他从两人身侧走过，站在了悬崖边上，方才说道：

“你抓了这个丫头，是想要做什么？”

“我记得我们有过约定，卫庄大人不应该询问我的打算。”赤练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她的手则轻轻拍了拍小瓈的肩膀，示意她有话一会再说。

“那好吧，我换一个问法。”卫庄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我接下来要对付项氏一族、盖聂、墨家，你要参与吗？”

约定的内容上，赤练的行动是自由的，但是有一个例外。如果赤练要参与卫庄的行动，那么她也要服从命令。

“在我的事情办完后，我会帮卫庄大人的忙。”赤练回答的十分委婉，关键便在于其中涉及到的人让她有些在意。她有自己的目的，达成之前，还不想与那人彻底为敌。

卫庄沉默了一会，“好吧，暂时就这样。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情，如果你做了出卖我的事情，谁也庇护不了你。”他说完这一句，朝与赤练刚刚要走的路相反的方向走去。

过得一会，赤练两人看不到他时，白凤突然使用轻功来到了他不远处。

“去监视她！”卫庄命令道，“她一定能够带我们找到盖聂与龙晶宇。”

白凤没有回答，又嗖地一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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