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墨家巨子

秦军二十万，燕军五万。战斗力上本就不成比例，更何况这个数字。而且，秦军领兵的是名震七国的王翦，燕国的却是只知道欺压善民的无能晏懿。

晶宇其实在来这校场之前，便已经得到了天机传来的消息。如今传来的这个，只不过是楚国细作的情报而已。他在收服了那四名校尉后，并未强行让许校尉担任他们的指挥。许校尉仍然领他训练了两年的千人，剩下四人中挑选一人负责统领四千人。

随后，他在军营这里住了三日才返回楚国都城寿春。从项梁那里知道，他让项梁以个人名义上报给楚王的，加强边境戒备的奏折没有得到楚王的重视。

知道晶宇不会无的放矢，项梁对此十分着急。在得知楚王的意思后，他不放心，又暗暗派人联系了边境城镇的守军，让他们小心一些。只不过，这会有多大的效果，却是不得而知。

是时，秦国国内已经另外秘密调集了四十万大军的给养。这一点，晶宇知道，但楚国细作不知道。将这消息公开的话，便会让世人知道他有秘密的情报组织。所以，晶宇将之隐瞒了下来。

这一日，晶宇带着雪女、晴儿去了一家有包厢的酒楼。那是他早已经定下的位置，店主见了他，便连忙引他走上楼去，一边还说道：

“公子，您的客人已经来了。”

“嗯。”晶宇点了点头，“先别忙着上酒菜，我需要的话再叫你。”

“是。”那店家应了一声，做了个请的姿势，并推开了包厢的门。

晶宇走入其中，便看见一名站在带着斗笠，披着黑白各半披风的高个男子。他面向着打开的窗户，显然正在平静地看着街道。即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也并没有回头。

“是你？”晶宇有些诧异了，他在门口如此说了一句，“原来如此。”然后走了进来。

晴儿与雪女面面相觑，怎么他叫的客人，竟然还好像完全不认识一般。那店家已经离开，两女随晶宇进入，再掩上门，来到了他的背后。

“你还记得我？”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他虽在晶宇说话后转过身来，却因为带着的斗笠压得太低，即使晶宇现在的身高也看不到他的脸。不过，晶宇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微微笑了笑。

“你是我至今见过的最强一个人，我自然有些印象。”晶宇轻笑一声，指了指那长桌的对面，“请坐。”

“哦？你六岁时便能知道我的强弱？”那人也冲晶宇做了个请的姿势，却与刚刚店家做出来的完全不同。店家的带着卑躬屈膝，而他的则是一种平等。而且，他的声音中也不含丝毫讨好，略微低沉而稳重，十分符合他作为一派领袖的身份。

另外，不知是否算是晶宇的错觉……这人似乎对他还有种长辈对晚辈的口吻。

两人同时以贵族姿态端坐在长桌两方。由晴儿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茶，两人举盏示意，同饮一杯。

放下茶杯后，晶宇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便是墨家的巨子吗？”

“这一点，也是你感觉出来的？”那人不答反问，并且饶有兴致的口吻。

“算不上……你要真不是，那墨家巨子的武功该有多高？”晶宇摇了摇头，嗤笑道：“我觉得那有些不切实际。”

“是因为你想象不出来，才不愿意相信吗？”那人试探道：“你这样可是有些自大了。”

晶宇的嘴角勾动出一个冷笑的弧度，“自大？那是因为我有在你们面前自大的本钱。”

海贼王世界的最强力量，可是足以毁灭世界的。而他，便是立于那种力量的顶点。见惯了强大的力量，再来看看这个世界的力量，哪里会引起他的真正重视？硬要说的话，也就是感觉其中的一部分‘有趣’而已。

那人的斗笠明显上台了一些。应该是实在想不到晶宇会这么说吧？他本身那么说晶宇，是含了指点的意思。晶宇有才，并且他也觉得晶宇的才能，乃是世所罕见。可是，晶宇的‘年龄’太小，他实在怕晶宇走入弯路。那不仅是世界的损失，极有可能还对这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

然而，待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晶宇的脸，却发现那上面并没有丝毫骄狂之气。这让他不由皱眉，难道晶宇所说，还是真的那么觉得吗？

他想了想，眼睛扫视了一眼晴儿与雪女，对晶宇说道：“你在她们面前也这么认为吗？”

“晴儿做得菜确实好吃，雪女的舞跟箫……我也学不来。”晶宇摊了摊手，“看来是没有办法了……你倒是真会找我的破绽。”

“少主，晴儿哪有那么好。”他背后的晴儿听了他的夸赞，不由低头扭捏脸红。雪女倒是表现十分淡然，她只觉得晶宇说得十分有趣。

那人也笑了一声，“如此厚待红颜，我自信绝不会看错人，你不会变成无情之人。”他说，“不错，我的确是墨家巨子。”

“那么，你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那矿石一事？”晶宇问道，“墨家，应该是有了答案了吧？我希望它会让我满意。”

“你倒是与他们描绘的一样，是个霸道的小子。”墨家巨子声调不变，“秦国攻击燕国，虽然以遭到燕王戏耍为由，但我们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借口，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影响一件绝世神兵的诞生。我们同意了，你可以将矿石交与徐夫子铸造宝剑。”

按照徐夫子当日的推测，那矿石必能铸造名剑。也就是说，哪怕是寻常铸剑师，也能够使用那矿石铸造名剑。而若是他来铸造，成品应可排列三甲，并有一拼‘天问’的可能。

“如此，我便先谢过徐夫子了。”晶宇抬起茶杯冲墨家巨子示意道。

“不必客气。”巨子同样举了一下茶杯，两人又各饮一杯。

“我还有一事，想烦劳墨家帮忙。”在晴儿再为两人斟茶时，晶宇声音略低地说道：“眼下，秦国攻下燕国便是时间问题，它最可能地便是挥师难进，直攻楚国。有大将王翦在，楚国兵力、战力、给养又均弱于秦国，此战恐怕楚国便要亡国。”

“少主是想要我墨家帮忙这一战吗？”巨子的眉头微皱。

“不。”晶宇淡淡笑了笑，“墨家弟子遍布天下，一定有着很多自己的门道。过不久，我便打算将项家非战人员分批送走。到时候，想请墨家代为安排。战若胜，她们还可回来；若败，也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他自己另外派遣了数千人混迹于各国，这却是不能现在暴露了的。便是先前那让徐夫子研究矿石的山庄，也是以项家替楚国安排的细作身份作为掩饰。

“这便是你先前所说的，‘国家是人，而不是地’吗？”墨家巨子听后问道，“为何不连着其他人也一并转移？或者说，将这一判断告诉他们。”

“这便是墨家的‘兼爱平生’吗？”晶宇冷笑道：“你若是一派首领，焉何想象不出告诉其他人的话，后果会怎么样？其一，谁也不肯相信，只会有人将我当成傻子；其二，整个楚国大乱，秦军尚未攻来，这里的人便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不论是哪一条，楚王恐怕都会很高兴，以散布谣言的秦国奸细之名处决我。”

“你对楚王似乎丝毫没有尊敬之意。”巨子凝视着晶宇的眼睛，“莫非想取而代之？”

晶宇笑了，喝了一口茶，才缓慢地说道：

“墨家思想中有‘非命’，便是说得人可以通过努力奋斗掌握自己的命运。若是屈居于楚王之下，便会如同现在这般，受他猜忌。我能够掌握自己命运时，为何不努力去实现，而要将命运交在他的手中？何况，他还不是一个让我心折的王。

墨家思想中，同样有‘天志’一说，遵循的是自然规律。成王败寇，物竞天择。

墨家思想中，还有一个‘尚同’之说，说得是上下一心为人民服务。天下是天下人的，而不是某个人的。我虽生在楚国，需要效忠的人，便也可以不是那位楚王。”

“你……”墨家巨子失笑，“倒是很少有统治者会喜欢墨家的思想，若是你成为天下的王，还能够遵循墨家的思想……”他看了晶宇一眼，后半句不言而喻。

“别那么期待我。”晶宇冲他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道：“我能够向你保证的，惟有不使墨家思想就此断绝。若我治世时，只会选取诸子百家中有利的部分。”

然后再利用他们矛盾的地方，互相制约他们。就比如儒家的思想利于统治、教化，但它里面的一些不必要礼仪又太多。这个时候，便可以用墨家的思想，剔除掉不必要的礼仪。而墨家的机关对社会有帮助，但它那人人平等的思想，便可晚上数百、千年再推行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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