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舞姬之舞

妃雪阁……走入内部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规整的八角形露天莲花池。中间有一块莹白的圆台，名为飞雪玉花台。它是妃雪阁的镇店之宝，也是今晚那名舞姬表演的场所。妃雪阁的建筑，便是围拢着那莲花台的两层楼房。全都是些靠近围栏的位置，方便观看玉台上的表演。

那管事引领晶宇两人从侧面上楼，来到二层一处隔离的包厢。晴儿要了些酒水之后，便不耐烦地将他打发走。

也许是还没有到表演的时间，能够看到外面玉台的围栏处，还有着没有卷起的隔帘。晶宇便在那隔帘下安排好的座位上坐下，将随身的黑剑支在围栏上，示意了一下晴儿。

晴儿仍然没有坐在他的对面，而是在靠近他的侧面跪坐下。

然后，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少主啊，难道那舞姬生病了，今晚不表演了吗？”晴儿纳闷道，“咱们可是刻意晚来了半个时辰呢。”

对于这一点，晶宇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却是可以理解这一现象。

“因为这里的人都是些贵族、富商，这类人往往很闲！”他说道，“喝酒聊天一个时辰，酒兴正酣之下欣赏歌舞或许效果也更好一些。”

本身此时就不是很大的华夏大地，还被分成了七分。像是燕国这样的地方，也就管辖后世的一省之地而已。官多事少，自然生出了大量的闲人。

晴儿噘了下嘴，“恐怕有些人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喝酒的，还是来看舞姬的舞蹈的。”

“哈哈哈……这也有可能。”晶宇笑了笑，眉头突然挑动了一下，“开始了。”

“咦？”

晴儿正要问‘什么开始了’，便听到有人抚琴的声音响起。同时，包间围栏处的隔帘也慢慢地卷了起来，让人与那玉台之间的视野更加地通透。

周围的光线亮度降低，从那天空上仿佛洒下了一抹月华一般，照亮了那玉台。随后，青铜钟被敲响的悦耳声音传来。仿佛是一个信号，那承托玉台的八棱石柱上，分为三层的蜡烛一个一个地自燃。

晴儿一直有个疑惑。在来之前，分明便听蕾蒂说起，这里的应该是个莲池才对。只是，自来到这里之后，她所见到的除了那中央的玉台之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莲花。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莲花都藏在了哪里。

随着演奏的进行，越来越多的乐器加入了其中，渐渐地将这曲子推向了高潮。而仿佛神话般的景象便也在那池水中出现。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浮起了一朵朵金黄色的花苞。它们绽放之后，可不就是一朵朵美丽的莲花吗？

莲花池，名副其实！

高潮一去，曲子走向尾声。当一切平静了下来后，人们还没有从所见之中回过神来。

也就在这安静之中，一声箫音独自响起，竟然让晶宇的皮肤出现了一丝的战栗。他的眼前出现了茫茫然的雪原，便只有一名女子孤单站立其间……看得见而摸不着。

空灵的箫音缓缓流淌，带给了大气一股清凉。天空中慢慢地飘落下来的，便是那演奏之人的冰清玉洁，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很美，这首曲子。

晶宇伸出手握住晴儿的，她正因为被那曲子触动，留下了眼泪。

只这一会的功夫，舞台上方至屋顶处再起变化。红色的绸缎般布幔凭空出现，呈柱形随着箫音降落到玉台的上方。然后，内里显现出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便站在舞台的中央，吹奏着这动听的曲子。

晶宇露出了些感兴趣的表情。从先前的莲花，到现在她的出现……这一连串的变化，便是放在后世的舞台上，也是一种神奇。但它确实出现在这2000年前的时代，处于他的眼前。

‘如果将这些全都保留，并且发展起来，未来会是什么样呢？’

他心想，并且为之激动。也许，他来到这个世界，可以不仅仅是赢得一场战争。

晴儿原本觉得冰凉的心，自晶宇握住她的手之后便温暖了起来。她回过神来，才注意到晶宇那双黑色的眼睛正放着光芒地盯着舞台瞧。她也看了过去，便看到了那红布中的女子倩影……少女心中那个酸哟！

恰在此时，那红布螺旋状地向天空收回。便在这布条的飞旋之中，女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更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它们是那么的突出，时间都为了它们而放慢脚步……让人们能够清晰地看到从眼脸缓缓打开，到最终绽放光芒的瞬间。

舞姬的身影完全显现了。

肤白若雪，丰韵娉婷，雪白长发如流云迤逦。浅蓝露腰缀雪花舞裙，身上佩戴着许多玲珑的饰物。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数条长短不一的绸带漂荡着。舞姬伸出双手，随着风的方向，摆出舞蹈的姿势凝立。仿佛一只来自神话的高贵凰鸟般，透露出冰蓝色的炫丽。

“真……真……”

晴儿不愿意承认，但她真的很美。再看看晶宇，心想，他刚刚还没有看到便被吸引，此刻恐怕更加不堪吧？却没有想到晶宇正在给自己倒酒，并没有看向舞台。

“这……少主，倒酒的话，叫人家就可以了嘛。”

晴儿小声地说着，带着开心的笑容，心情愉快地接过酒壶给晶宇斟满了一杯。

晶宇端起青铜酒盅喝了一口。再看向舞台的方向……确实，她很美，但还没有到能够让他失神的地步。要说起来的话，他可是在汉库克那里经受过了不少魅惑力十足的考验。不管是任何世界，能够美得超越汉库克的，他还真是没有看到过。

这女子尤为难得的地方，便在于她这姿势摆出来之后，便是真的一动也没有动。

琴声再起，鼓乐钟鸣。

舞姬的双手舞动，蕴含着某种奇妙而优美的轨迹。她这开场一连串的动作做出来，单单只动了上半身，有一种微妙的平衡感。紧接着，舞蹈的旋律波及到了她的全身，她投入到了舞的世界。

没有在意脚下一方圆台的范围到底有多大，或者说她也从来不去看……圆台也好，周围的观众也罢，恐怕就连乐声也是。她仅仅只是尽情地发挥出自己的全部，不是为了别人而舞，只是想要舞蹈而已。

晶宇看出来了这一点，却仍然觉得这个样子的她要比起刚刚来对他的吸引力增加了很多。还有这舞蹈，他也是第一次发现它原来是这么美得吗？

想要，他又变得十分想要一个女人了。不仅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舞。

晶宇那目光变得深邃……

啪、啪、啪……十分缓慢的鼓掌声音响起，让刚刚起了个头的舞蹈被打断。舞台上那飘飘如仙女堕凡的舞姬，恰在此时将舞裙呈圆形铺在印有花朵的舞台中央。一只右手朝天，一只手与之持平180度朝地，粉颈微仰……犹如望天的神鸟一般。

乐声停止，舞姬放下了手，缓缓地站立起来。

声音是从大门的方向传来的，即使到现在还没有停下。一声一声地响着，凸显出来人的嚣张。二层的观众们不由纷纷一脸不满地探头看了下去……他们平日里可也都是跋扈的主呢。

“什么人，这么放肆！”

“我看是来搅局的吧？”

“哼！”一名身披盔甲喝得半醉的男子重重地将酒杯顿下，再拍桌子吼道：“哪个混蛋打扰本将军的雅兴，给老子滚进来！”

从门口的方向，整齐的踏步声伴随着盔甲的摩擦声一起传了进来。单是这声音，便将楼上的贵客们给震慑住，没有人再吭声。那两排卫兵站定之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两名剑客打扮着……他们的中间，则是一个十数人抬着的华丽轿子——金色的长方形平台之上，由红色的帐曼围拢着中间坐着的人。

“方才……”轿子右面的剑客扫视了一眼满场的宾客，以完全不在意对方身份的口气喝问道：“是谁在骂？”

那穿着盔甲的男子浑身一抖，就在原地面向轿子的方向跪倒，伏地颤声道：“末将晏懿，不知雁春君驾到，多有不敬，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恕罪。”

另一包厢内，“咦？”晴儿轻掩了一下小嘴，“那就是燕国的领兵大将晏懿？怎么会如此……”她说不出那些粗鲁词，不由摇了摇头，“难怪，难怪……”

项家是领兵的世家。对于其他各国的将领们，自然都有一些了解。而这本来应该是晶宇的事情，却是因为他的年龄小以及不感兴趣的关系，由晴儿熟知。

她又看了眼那轿子……雁春君，不就是昨日少主提过的人吗？还真是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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