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s国,华都。

燕家别墅一楼的会客厅里,燕家二老、焦阳,以及燕家二小姐燕小舒都在。

气氛有些沉闷,几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带着凝重。

他们在讨论燕雅茹的问题。

“求你们,让我见见她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焦阳的眼眶里,已然包裹了晶莹的泪水。

对于燕雅茹的突然消失,他想过许多种可能。

被人绑架?

抑郁症发病?

他一直觉得,她一定不是主动离开的,就在前一晚,他才刚刚求婚过,她笑的那么幸福,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诉说着天长地久。

她爱自己,是想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

他们也本该如此,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在b国染了病……

他早该想到,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了,除了在临市报过警之外,燕家竟再做其他的搜寻,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除非,燕家人是知道燕雅茹人在哪里的!

燕老爷子仍旧沉默着,眉头紧拧,神色凝重。

燕太太也是一脸的愁容。

倒是一旁的燕小舒,几次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

鼻头酸涩,语调里也带着哽咽。

焦阳叹了口气,接着请求,“我知道,我没照顾好雅茹,可如果事实真的像是传言中的那样,我想,现在的她,也一定希望是我陪在她的身边。”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内心对于燕雅茹是什么样的感情。

一个几乎把所有的爱,全部都倾注在了你的身上,又因为你,受尽了伤害,如今连性命都要丢了的女人。

他做不到对她狠心,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问。

他只能用他的陪伴,尽力的偿还她那份厚重的爱。

沉默。

客厅里仍旧没有人说话,燕老爷子的眉头,蹙的更加深刻,燕太太也在小声的啜泣。

最后,还是燕小舒禁不住开了口。

“爸,您就让他们见一面吧!姐姐也肯定是想见焦阳哥哥的。”

两年的时光,燕小舒比当日已经成熟了不少。

本就秀丽的五官,已然张开,样貌却是不输姐姐。

正值萌动的年华,她对于爱情格外的憧憬和向往,看到焦阳和姐姐难受的模样,她也禁不住的跟着揪心。

然而,她这话一开口,就迎来了父亲一生厉呵,“小舒!”

燕太太也停下了擦眼泪的动作,她看看燕老爷子,又看看焦阳。

“老燕,就让他们见一面吧,女儿虽然说了,不愿见他,但其实,她心里能不想见吗?与其这样让两个人心里都揪着,还不如就按焦先生说的,让他陪着雅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说道这儿,嗓子一哑,泪水再一次的翻涌而来。

这么一来,焦阳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关于燕雅茹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他忙起身,迈步到燕老爷子的面前,紧跟着普通一声的跪下。

这个举动,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震惊。

“伯父,今天我在这里保证,不管雅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好好的待她,照顾她,还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说罢,竟是弯腰,朝着地上磕了下去。

燕老爷子忙起身,一边还招呼着管家过来扶人。

他重叹口气,“你可知道,那是什么病?艾滋病,那是绝症,治不好的!”

“我知道。”

焦阳答,眼里写满了坚定。

“你可知道,雅茹这个病,虽然治不好,也注定是要走向死亡,但是这个过程有多久,却谁也不知道,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你确定,要陪着她,走完她剩下的路?”

不见他,是燕雅茹做出的决定。

离开临市,回到华都的时候,燕雅茹就曾让父亲对她再三的保证,绝对不要告诉焦阳事情的真相。

她的身体已经是这样了,结局她看的见,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耽误焦阳太多。

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她知道,一旦他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他一定会选择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直到走向死亡。

她已经耽误了他太多了,若不是自己一时起了私心,或许他和唐晚晚,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她不想再成为阻挠他拥有爱情的障碍了,他一直觉得亏欠与她,其实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她,亏钱了他呢?

而燕老爷子有怎么可能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她爱的人在身边陪着,度过发病时最痛苦的时光?

他只是通过这次事情,看清了焦阳的为人。

他的确是个好男儿,女儿没有看错人。

除了女儿的恳求之外,他也在考虑,若他同意让焦阳去陪燕雅茹,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不想耽误焦阳。

“我知道。”

焦阳抬眸,对上燕老爷子的目光,肯定的回答,“我都知道,后果,我也已经考虑过了。我不想让自己后悔,也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一直都活在歉疚里,我已经决定了,还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重叹了一口气,燕老爷子终于点下了头。

“好,好,好……”

他迈步,来到焦阳的身前,亲手把他从地上扶起,“我燕家,永远都会记住你的这份恩情……”

……

浅水湾是华都南部一处新开发的湿地公园别墅区,空气清新,景色怡人。

在浅水湾小区楼王的地段,一栋三层的英伦风格别墅里,燕雅茹正依靠在摇摇椅上,合眼休息着。

她的身旁,焦阳正手上拿着本书,正认真的看着。

忽有风来,焦阳蹙了蹙眉,目光从书本上挪开,投向身边的燕雅茹。

她呼吸已然均匀,是睡着了。

他忙起身,放轻了手脚的返回别墅大门。

不多时,便拿了一条薄毯,从里面出来。

他轻手轻脚的把毯子盖在了燕雅茹的身上,生怕吵醒她,连呼吸都屏住了。

待盖好时,他俯视着正睡的安然的女人,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抬手,把她理顺额前的碎发,然后才重新在旁边坐下,拿起书本。

被病痛折磨的苍白憔悴的面容上,仍旧能够看出几分之前的绝色,只是,额头上、脸颊上,还有下巴上,几处紫红色的脓包,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她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身体无时无刻,都在经受着折磨,唯有睡着的时候,才能稍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