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景翊这阴阳怪气的话语,真的是无比头疼,看他还不准备停,幽幽开口道:“朕又没说刑部可以就此结案了……”

景翊松垮垮的身子正了正,“皇上英明!臣就知道皇上一定看得出这其中另有隐情!有您这样的明君在,臣在圣京中才能活的安心啊!”

“……”皇帝都无语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归隐田园了?不怕在这死的不明不白了?”

“臣背靠着您这样的明君,怎么可能不明不白?您一定能让臣明明白白!”景翊笑道。

“刑部上报来的消息是,所有证据均显示全是那狱长一人所为,而狱长已死,死无对证……”

“臣这就归隐田园!”

皇上气的眼角直抽抽,“混账!听朕把话说完!”

“哦,那您继续!”

皇上恶狠狠的瞪着景翊:“虽然没有证据证实此事与镇国公府以及沐辰有关,可沐辰身为皇子轻信他人便是犯蠢,镇国公府不做调查,便将朕的密旨轻易予以他人施刑,险些酿成大错便是失责,所以,朕会严惩不贷!”

“您准备怎么个严惩法?”景翊笑吟吟的问道。

皇上是真的头疼,都说严惩了,你还不依不饶的追问,这么难缠的吗?

说实话皇上也没想好怎么惩,毕竟一个是手握兵权又立下汗马功劳的镇国公府,一个是自己亲儿子,惩罚太重了,怕他们受不住,可太轻了,眼前这家伙岂能依?

难办啊!

“你说该如何严惩?”皇上把难题抛给景翊。

景翊挑眉一笑,“皇上让臣说?那臣可说了啊,既然严惩,就必须惩得让他们痛,不若直接收了镇国公的兵权,褫夺了封小七的皇子身份如何!”

“胡闹!”皇帝一拍桌子,气的直吹胡子,“老国公与镇国公父子护卫我东圣江山数十年,手下将士无不拜服,岂是你说收权就收权的?真要如此,不就寒了我东圣将士们的心?日后谁还愿意保家卫国?”

“这不是还有我呢嘛,皇上您急啥?”景翊嘀咕一声。

“你?是,景世子殿下你多厉害,十二岁就开始出入沙场征战,天纵英才无一败绩,朕对你也是寄予厚望,那么请问如此绝世无双的景世子殿下,你能不能如镇国公一般,有事镇边数年,无事归京操练,从无一日懈怠!你要能做到,朕现在就下旨让镇国公交出兵权给你……”

“别!我可没那闲工夫……咳咳,皇上,臣突然觉得,其实吧,镇国公府失责虽然险些害了我的命,可他们一家子的确是为咱们东圣流过血,就这么收走兵权有点过于不近人情!”景翊正色道。

“是吗?”皇帝冷笑。

景翊点头,“是的!”

“那沐辰呢?要不要废他为庶人?”

“倒也不是不成……咳咳,的确不成,封小七那样明着平易近人实则倨傲无比的性子,废他为庶人恐怕他得羞愤的自杀,一次犯蠢不至于要他的命!”

“所以,你这意思是不惩罚他们了?”皇上眸中有一抹莫名的光极快的一闪而过。

景翊立即皱眉:“不成!我差点就被弄死,岂能不罚?”

思忖了片刻,景翊忽的笑道,“皇上,不若这样吧,老镇国公不就是抱着先帝给的‘精忠报国’四字匾额入宫求的密旨吗?做为惩罚,您收回他这匾额,小惩大诫如何?”

皇上神色微变,收走匾额吗?这惩罚倒是不伤身,可是诛心啊!

那块匾可以说是镇国公府立足之本,在没有任何叛国的情况下,收走了那就是奇耻大辱!

“你认真的?”皇上有点狐疑的看着景翊,这小子应该知道,若因为他收走了这块匾,那绝对是势不两立的大仇!

“当然认真的啊!还有封小七,看您的面子,我就不跟他计较太多了,他不是善琴吗?回头让他给我奏上一曲,此事便了了!”景翊说的很是轻松。

皇上深深看他一眼,“别怪朕没提醒你,沐辰在朕的众多皇子中,可是拔尖的……”

景翊闻言,沉默片刻,叹气道:“皇上,您的种不行啊!”

“滚!”

“成,臣告退!”

景翊转身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对着气的直喘气的皇上道,“差点忘了件事,皇上,今日有人拿我逝去的母妃说事,敢这么大胆子还不怕死的放手一搏,我觉得目的绝对不简单,毕竟我这边除了个景王府其实也没啥可图的,就怕这背后之人的目的是利用我对您做些什么,这一段您最好也当心着点,别被钻了空子……”

皇上闻言,面色微沉,点头道:“朕知道了,你且安心,朕会让人去查清楚的!”

“成,您既然要接手,那我就让月影撤回来了!”景翊见皇上重视了,便放了心,懒懒散散的转身离去。

而皇帝则在他出去后,轻轻的舒了口气!

“这一次,你可以彻底放心了吧!”晦涩的声音飘入耳中。

皇帝淡淡一笑,“朕何时不放心了?”

“……”极轻的叹息声似有似无的传出来后,再无声音。

皇帝则看着压在桌下的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今日随缘居前的一切事宜,皇帝着重看了云落为景翊逃避抗旨一事的那一段,眸光微闪了下,“这云落倒是有几分聪慧……”

接着又拿出一卷密信,其上则是铃兰拿玉佩找到景翊的那一出。

云落的表现再度映入皇帝眼中,密信的最后还有一段话,“云落此女无耻又贪婪,着实上不得台面!”

“上不得台面吗?”皇帝微微眯眼,叫了福禄进来,“你整日里爱听旁人说闲话,可有听过景翊那世子妃如今如何了?朕记得她养在乡野,初来圣京时候肯定诸多不适,如今这也过了有三个多月了吧?她可适应了?与京中的其他闺秀们相处可还和谐?”

“这个……”福禄纠结了片刻后,斟酌了下语气道,“云二小姐毕竟在乡野长了十几年,性子也是养成了的,有些不拘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