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本无常,福贵悲喜又无常。是人为还是宿命?无人能说得清楚…

耶律余里衍坐在镜前仔细的梳好发辫,将一条琥珀项链挂在颈上,这是她仅存的一件饰品了,其余的都被女真人搜走了。她感觉这些日子就像在做梦,本是一场征讨女真人的战斗转眼间变成了大败,在混乱之中,她们与父皇被冲散,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皇仓皇的背影渐渐走远,自己被女真人俘获。

余里衍很明白自己被俘获的命运,这不仅仅是心酸和屈辱,被迫为奴为婢也算不幸中的大幸,等待她们的往往是胜利者的蹂躏和奸淫。而正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却有人夜袭女真军营,她们戏剧性的又被救了出来,可这支军队却并不隶属父皇统辖,于是又再次成为俘虏。

暗夜中余里衍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有到了哪里,天亮时她和姐妹们及哥哥被送到了这座院落中,这里舒适的房屋,还算精致的饮食并没有消除她的不安,这时她已无权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只有听凭变幻莫测的命运之手,把她抛上云端或摔落在地。 . .

从辉煌的峰巅一下子跌入黑暗的深谷,惊恐、迷茫过后,余里衍自知无法逃脱,反倒镇定自若了,因为她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在姐妹中她最为父皇宠爱,也是六姐妹中唯一被封为公主的,但她依然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在她十几岁的时候,随着女真人的入侵,大辽屡战屡败。他们开始了逃亡生活。

家里也是风波不断,先是大哥被囚禁。然后母亲被杀家族被牵连灭门,大哥惨死。大辽国也到了灭国的边缘,她的心也慢慢的冷了。如今被俘到此成了阶下囚,虽然衣食不缺,可余里衍也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定,必是落入胜利者的手中,成为他们胯下的玩物。

“公主,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请移驾!”这时屋外传来‘看守者’的喊声。

这个时刻终于到了,余里衍整整衣衫站了起来。将一把手掌长的玉柄匕首藏在了袖中昂首出了门,她的几个姐妹已经等在院子中,她们逢此大变茶饭不思,精神恍惚,面有戚色,几日下来人已憔悴,可依然难掩她们如花美貌,这种人生的大悲大合,又有几人如何消受得起?

“不要怕。有姊姊在呢!”余里衍搂过最小的妹妹次奥野轻声安慰道,她能感觉到妹妹浑身颤栗,瑟瑟发抖,此刻她想明白了反而镇定下来。想到遭难的不止自己还有懵懂无知的小妹。

“公主,我来接你们赴宴!”姐妹相携出了院门,余里衍心中清楚这也许就是姊妹们彼此分离的时刻。不免悲戚,忽然看到眼前的长者不免一惊。

“姨丈。您怎么在此?”余里衍急忙还礼道。

“呵呵,我是这德州城主。不在这里我应该在哪里呢?”耶律余覩笑道,看到这少女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的亡妻,她们都是那么美丽,而她就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脸上不免露出悲戚之色。

“哦,那是姨丈救了我们?”余里衍惊喜地道,这真是柳暗花明。

“嗯,也算吧,是德州节度使率军击败的女真人,将你们抢回,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耶律余覩含糊地说道,自己那些兵马只是在旁协助,光顾分好处了。

“见过伯父!”这时习泥烈怯生生地叫了一句,现在双方地位逆转,他不得不低头,以晚辈见礼,好歹他们还是亲戚。

“不敢受赵王之礼!”耶律余覩嘴里这么说,身子却一点未动,他可以对余里衍和颜悦色,但是对于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有家难回,有国难投的人仍然难以释怀,要不是和赵二有言在先他才不会搭理他的。

“姨丈,我都饿了,都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余里衍看出了哥哥的尴尬,急忙圆场道。

“哈哈,好,咱们走!”耶律余覩大笑着说道,引着她向前堂走去,习泥烈等人小心的跟在后边…

“这位是赵二公子!”

“这位是德州乔知州!”

“这位是德州韩节度使!”在耶律余覩的介绍下,余里衍等人与大家一一见礼,她很奇怪这个赵二公子是何许人也,他似乎没有任何职务,却坐在了主位,就连姨丈也只能坐在他的下手,余里衍不由的多看了这个少年两眼。

赵柽和他们虽然已经做了七八天的邻居,却还是头一次与他们正式会面,当然男人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女人身上,只见几个辽国公主个个天姿国色,貌美似花,身世堪称传奇,然而,她们又个个遭遇哀婉,经历坎坷,命运凄楚。

“赵二公子,这位是大辽蜀国公主,也是老夫的外甥女余里衍!”按说这些人应该是以习泥烈为首,但耶律余覩却当他是空气没有理会他,而是先推出了自己的外甥女。

“公主好!”赵柽颔首道,而余里衍只是双手扶肩行了个哑揖。都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眼前这女子虽然落魄,身上也只有区区一件饰品,但其身材颀长,容貌俊美温柔端庄,美眸流盼,仪态万千,仍不失大家风度,在她身上散发着一份独到雍容典雅的气质,更不是一般的红粉佳人所具备,她诱人的风韵让人怦然心动,赵柽也不禁心旌一动。

“¥%…&x…”习泥烈知道自己不吃香,只能自我介绍了,可他发现这赵二公子面露迷茫,好像没有听懂自己说得意思,赶紧换成了汉语,“在下赵王习泥烈,谢过公子援手之恩!”

“赵王客气了,我们虽素未谋面,在下却以梁王、燕王和秦王相熟,都以兄弟相称,大家就不必客气了!”赵柽施了个浅揖笑笑说道,旁边的赵勇却要笑喷了,王爷和他们是真熟,但却是把他们三个都给整了,尤其是那个秦王,现在却好意思说‘兄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