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直面

楚暮的元神双手结印，元神头顶有灿烂的星辉冲天而起，在他元神头顶形成了浩瀚星空的异象。浩瀚星空上遍布星辰，每一颗星辰都古老沧桑，仿佛天地开辟时便已经存在。

随着寂灭之力消散，楚暮的意识清醒，意识迅速沟通肉身，再次和肉身建立起联系。催动日月战荒经，心脏如同战鼓擂动，有力的心跳声距离很远都清晰可闻。

心脏中央的那团金银二色的日月神血流转，一丝丝来自日月战荒经的秘力随着心脏的跳动散发出来，伴随着血液流淌到全身上下各个角落。像是炎炎夏日的一片阴凉，像是数九寒天的一道阳光，恰到好处的舒适让楚暮顿时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禁仙嘴角勾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意，师弟能够平安渡过此劫，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禁天看上去古井无波，但是从他眼底流露出的那一缕光芒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对这个小师弟也很满意。

南宫玉瑶双眼上有禁仙施加的神通，看到楚暮睁开眼，并没有发生意外，这才松了一口气，握紧的拳头缓缓张开。

“嘟嘟，嘟嘟！”

气府洞天中的嘟嘟见楚暮的元神苏醒，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楚暮的元神身边，像个找到父母的孩子一般。楚暮嘴角上扬，元神手指轻轻抚摸嘟嘟的小脑袋，把嘟嘟逗的直乐。

楚暮的脸色突然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道:“遭了，怎么把火老给忘了。”

楚暮知道，这次自己能够渡过劫数，火老和大罗仙树都功不可没。是大罗仙树压制了寂灭之力，火老才有机会唤醒自己，否则恐怕此刻自己早已经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楚暮立刻调动所有神识探查自己的灵魂，火老能够唤醒自己，必然是进入了自己的灵魂之中。然而灵魂神秘以极，楚暮的灵魂凝聚成元神，此时看似只有一尺大小，但是其中的虚幻空间却不知多少，便是单单一个意识海就已经无边无际，更不要说其他隐藏在灵魂中的神藏秘处。

幸好楚暮和火老之间有本命烙印相联，循着本命烙印的联系，楚暮终于在自身灵魂的一方秘处寻找到了火老。此时的火老已经陷入昏迷当中，身上的气息萎靡，显然是因为消耗了太多力量，导致力竭才会如此。

将火老放在鸟巢中修养，楚暮抬头看向苍穹，那轮漆黑大日越来越大，可怕的力量肆无忌惮的蔓延扩散。苍穹仿佛成为了黑暗之源，让人心悸的力量从苍穹压迫下来，几乎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楚暮微微眯起眼睛，虽然他看不到黑暗深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敢肯定，这一定与黑色莲子有关。黑色莲子吞噬了他的法相之力、战体之力和魂形之力，没有了那三道力量，楚暮将永远被困在元神圆满境界，这远比死亡更加让他不能接受。

站起身来，楚暮直面苍穹，他仿佛看到有一枚巨大的眼球在望着自己。那只眼睛高高在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感情存在，仿佛琉璃玉石打造而成，淡漠苍生，任何东西都不被它放在眼里。

那又如何，便是你至高至伟，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但是，那又如何？楚暮没有惧色，他的面孔波澜不惊，但是双眼却绽放出冲天的光芒。右眼金光大放，一轮大日在照耀诸天，左眼银辉播撒，一轮皓月当空。日月在他眼中沉浮，仿佛世界一切光明的源泉，在黑暗笼罩的苍穹之中开辟出一方光明之界。

勾动大帝道血，楚暮的元神运转秘法，指肚大小金珠一般的大帝道血像是燃烧一般。汹涌的力量从大帝道血中流淌出来，如九天瀑布蜿蜒而下，可怕的力量全部涌入帝兵碎片当中。

帝兵碎片发出“嗡”的一声轻鸣，碎片上有绚丽精美的花纹浮现，随即宏大的帝威从帝兵碎片中喷涌出来。帝兵碎片的力量加持在楚暮身上，楚暮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都喷出金色神曦，一头黑色长发都流动着灿烂的金光，变得晶莹璀璨。

楚暮站在那里，像是神话中走出的神衹，直面笼罩苍穹的黑暗。他的目光并不凌厉，但是却透露出一往无前的坚定，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灿烂的金光出现在楚暮脚下，楚暮的身影冲天而起，金光在天空铺展开来，形成金光大道供楚暮冲天而上。金光大道如同一条金龙横空，在天地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打破无边黑暗静寂。

楚暮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笼罩苍穹的黑暗在向他施加压力，那种压力无形无质，但是却真实存在，可怕无比。若是楚暮本身的实力，他早已经身死，但是此时有帝兵碎片庇护，那可怕的力量也奈何他不得。

“真的不用出手？”禁仙侧脸看向禁天。

禁天面无表情，双眼目不转睛看向黑暗中央，黑色莲子所在的地方道:“因果循环，天道轮转，既然事情由师弟而起，自然便是由他来了结因果。”

禁仙眉头微微一皱，他显然不认为楚暮能够解决，不要说楚暮，便是他亲自出手，能不能镇压那黑暗还是两说之事。即便因为天地压制，自己的实力不能完全发挥，但是和楚暮之间也是云泥之别，中间有不可逾越的天堑阻隔，他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是楚暮。不过既然本体禁天已经这样说，即便禁仙心中并不认同，却也不会违逆本体的意志。

南宫玉瑶看到楚暮冲向黑暗苍穹，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抓住，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冰冷的力量冻结，就连呼吸都停滞。玉瑶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嫣红的血液顺着手指缝隙滑落。

玉瑶不知道楚暮冲上苍穹要做什么，但是她却无条件的愿意去相信他，愿意去支持他。这种信任不是平白诞生，而是来自于当初楚暮从邪药王手中带她逃走，来自于她引动朱雀血脉保护楚暮，来自于楚暮不顾一切带她去九幽浊那里救回性命。生死相依，就连生命他们都愿意彼此托付，更何况是其他。

气府当中，玉瑶的元神发出朱红色的光芒，元神双手结印高举。随着印诀成型，悬浮在玉瑶元神上的先天灵宝，先天帝兵冰火两极炉转动的更加快速，并且一丝丝帝威从冰火两极炉中散发出来。

帝冶大帝将玉瑶收为衣钵弟子，将一生成就悉数传承给了她，就连这铸剑渊也都留给了玉瑶。铸剑渊当年虽然被相柳天尊打入莫名时空当中，其中所有生灵都悉数身死，但是守护铸剑渊山门的阵法却并没有破碎。

毕竟当时的帝冶已经是准尊，并且是炼体和炼气双准尊，实力非同小可，便是相柳天尊亲自出手，也不可能轻易完全打破守护铸剑渊的准尊级阵法。

只不过相柳天尊是将自身大道侵入到了铸剑渊当中，相柳天尊乃是天地间毒之大道诞生的先天生灵，毒之大道的大道之子，蕴含世间绝毒根源。所以即便铸剑渊守护阵法未曾破碎，但是铸剑渊内的生灵都被毒杀一空，就连已经达到准帝境界，拥有帝兵炼狱红莲护身的炼狱神皇都难逃厄难。

后来铸剑渊诞生的生灵大多带有剧毒，像是化骨飞蛾、黑水毒蛟、金背蟾蜍等等，这些生灵都是剧毒生物。天尊的境界难以想象，更何况当时为了对付铸剑渊内一些棘手的存在，入侵铸剑渊的力量中蕴含了相柳天尊的大道。天尊大道造化万物，所以在漫长的岁月当中，铸剑渊才诞生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物。

当时铸剑渊的陨落已成事实，帝冶大帝燃烧自己的大道和肉身，燃烧了自己的一切对抗拖延相柳天尊，等到了通天剑尊的到来。最后帝冶大帝将兵魂陨落的冰火两极炉与铸剑渊守护阵法融为一体，继续守护着残破的铸剑渊，留下残存意志化身等待传承者。

实际上冰火两极炉作为镇压受损的铸剑渊守护阵法的宝物，是铸剑渊守护阵法的核心，也是整个铸剑渊的核心。若是南宫玉瑶实力足够，她立刻便可以通过控制冰火两极炉来控制守护阵法，达到控制整个铸剑渊的目的，只不过她此时实力低微，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地步。

不过若是付出一些代价，引动一丝冰火两极炉的威能，南宫玉瑶还是可以做到的。此时她已经这样做，引动了冰火两极炉的一缕帝威，开始驾驭铸剑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