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子我聪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爱考鸭蛋的儿子,简直就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这样,我还怎么给你找媳妇……”

你说你之前考考也就算了,现在老子想给你定一门亲事,就因为你考鸭蛋而错失,老子不如老陆,还想着你娶了老陆的闺女好在老陆面前嘚瑟一番,你可倒好,让老子丢人。

老子不如老陆就算了,你都九岁了还考鸭蛋,你哪怕你考个三五分也好啊,

郑军越想越气,手里的皮带那是不客气的抽的啪啪响。

不大的房子里,郑兴国一边跳着躲避皮带,一边嚎哭,一边在心里纳闷,我也没说找媳妇啊,我什么时候说找媳妇了,我考鸭蛋怎么了,楼里好几个人考鸭蛋啊……

陆晨回来的时候,还没有上楼就听说郑兴国考了鸭蛋被狠狠抽了一顿,顿时乐出声来。

路过郑军家的时候,陆晨原本已经往楼上的脚步一顿,转身敲开了郑军家,坐下聊了几句,特地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了郑兴国的成绩,于是成功的看到郑军脸黑了下来。

“行了,老郑,你也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陆晨好像忘了,白曦就是他厚着脸皮认下而已。

“你也别太怪他了,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嘛。”陆晨说着,在心里想,现在知道差距了吧,就这样还想肖想我家白曦,哪边凉快哪边待去。

陆晨见郑军黑着脸又蠢蠢欲动的抓起皮带,便佯装拦了几下,最后做出没办法管人管儿子的模样,摇了摇头,离开郑军家。

郑兴国一天里挨了两次打,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

等他从自己父亲字里行间听出自己挨打的原因时,瞬间就把还没有见上的白曦记恨上了。

会考第一有什么用,一个女娃娃,还不是要嫁出去给人当媳妇的。

她会打弹弓吗?会爬墙吗?会过训练场的障碍吗?

会一口气吃一个馒头吗?

等着,到时候见了陆叔叔的那宝贝女儿一定要让她好看。

咦,陆叔叔姓陆,怎么他女儿不和他一个姓呢?

一定是捡来养的,以前也没听说陆叔叔有女儿啊,肯定是这样……

郑兴国虽然年纪小,但也不傻,从他爹字里行间里不难听出陆叔叔是不乐意他当女婿的,也知道陆叔叔极其疼爱女儿,到时候要是那臭丫头给他当媳妇,他爹和陆叔叔站谁那边,不用想都知道,那他的下场一定比现在还惨。

这样的媳妇他一点也不想要!

于是,郑兴国更加积极的考鸭蛋,就为了让白曦这样的媳妇不落在他的头上。

白曦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不过随手考了个第一名,就引的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素未谋面的一个小屁孩记仇。

不过就算白曦知道,也不会当一回事的。

陆晨包裹寄到的时候,离过年已经没几天了。

白曦坐着牛车进城领包裹,却不知道她才出门,小黑又正好不在,村里就招了偷袭。

才种下没两个月的庄稼苗,被野猪群一阵连啃带踩踏的糟蹋,牛罗村的人傻眼了。

先发现野猪群下山的是小顺子几个,他们正在掏鸟窝,就在大树上,听到动静一看,好家伙,至少三四十来头的野猪奔下山来,对着田地一阵踩踏啃咬。

等村民听到野猪下山,抓起武器想冲去赶的时候,被赶回来的小黑止住了。

开玩笑,那可是四十几头疯狂的大野猪啊,它招惹了能无恙,可牛罗村的人就不一定了,就他们拿着这些扁担砍刀和钉耙能对付野猪?

就算是有弓箭都不一定能伤到野猪,何况是这些下地的工具,被野猪顶一下,怕是肠子都要顶穿了。

随便一头野猪冲到村民家里,都会伤到人。

“可是小黑,那是庄稼啊,被野猪这么糟蹋,我们明年是要饿肚子的。”李老黑急的团团转。

小黑就挡在村道上,不为所动,要是有人想越过去,它便低吼几声,龇牙咧嘴的吓唬人。

饿不饿肚子小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它就知道,主子不在,它得守好村里人,有命在才能谈其他。

其实村里人哪里不知道野猪不好对付,可田地里的庄稼不护住,全村都要饿肚子的,这光景,青黄不接最是可怕了,再下种也来不及了,弄不好要饿死人的。

白曦回来的时候,一进村就觉得气氛不对。

路上大家要么急匆匆的,要么垂头丧气的,看到她即便努力打起精神打招呼,也是笑比哭还难看。

“怎么了?”

不说白曦,就是陈大柳也觉得奇怪。

见被问话的村民哭丧着脸,蠕动嘴角好一会却说不出话来。

见状,陈大柳骂道:“姑奶奶问话呢,翅膀长硬了?”

“不是。”

“姑奶奶,村长,咱们村的庄稼毁了。”

陈大柳惊诧:“什么意思?”

很快,白曦和陈大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嘶!”陈大柳倒吸一口冷气,愣愣道:“怎么会呢,我们村就没有野猪群下山的先例啊。”

白曦闻言看了一眼陈大柳,有些无语,既然说是先例,那就种有第一次啊,这先例不就是今天了。

到现场一看,就算白曦这个从来不参与种地的人都知道这情况很糟糕,田地就和被疯牛踩踏过一样,没一处好地方。

本来是青绿一片的田地,此时除了留下一些野猪粪便,就是野猪打滚过后的泥坑了。

白曦过来的时候,村里人正在田地里捶胸抹泪呢。

“姑奶奶,姑奶奶……”

“姑奶奶回来了……”

看着几十岁的老人一边伤心的嚎哭,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又忙止住哭声的和她问安,白曦只是点了点头,站在田头看着已经看不到什么庄稼苗的田皱眉。

“各处都这样吗?”

白曦问话的时候,陈大柳已经大概的看了一些田地,加上从村民口里问的,就知道村里明年铁定要饿肚子了,闻言点头:“姑奶奶,别处差不多也这样。”

为了不让白曦担心,陈大柳还强撑着颤抖,走到田边的田埂坐下,却在白曦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