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堂测试的试题发下去,众弟子纷纷蘸墨运算,禹老师下去走了一圈,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他满意的转过身,回到讲台上。

哪知刚刚站定,就有一个弟子快步走到讲台边,把试题纸往讲台上一放,转身走人。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禹老师大怒。

“我叫卫然,怎么了老师?”那弟子有点不解。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这是上课的态度吗?”禹老师对卫然的态度很不满意,他指着讲台上的答卷道,“我说得明明白白,十道算术题做完了才能走,你没做……你没……你……”

话说到一半,禹老师看清了答卷,只得把话硬生生的吞进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做完了?”

此言一出,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同样是听课,我们才做完一两道题,你竟然就全部做完了?这不合常理!

五十人联盟纷纷道:“瞎蒙的!绝对错得一塌糊涂!”

卫然笑道:“我和算术有缘,所以做得快,老师您看看错没错,没错的话我赶着去吃饭呢,饿得慌。”

“我和算术有缘”这句话让禹老师顿生感慨,绝大部分学生的算术成绩无法直视,算术课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让他痛心疾首!

突然有一个学生说跟算术有缘,不禁让禹夫子老怀大慰。

禹老师精神一振,连忙检查卫然的答卷,越看越欣喜:“竟然……竟然全对!又快又好!卫然,你不错,老夫记住你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那五十人拿着笔全部怔住在原地,没想到精心谋划的阻止大作战,竟然以这个结局收尾!所有措施所有计划全部泡汤。

卫然朝禹老师和终生拱拱手,潇潇洒洒的率先去吃零食了,心道:拿小学六年级水平的数学题来考本理科学霸,我要是能错,我就自宫谢罪!

如愿以偿吃到一百丹海米的卫然心情美滋滋,而萧剑阁的心情则糟糕透了。

玉京剑派的鸿图殿是大长老贺佐鹏的住所,萧剑阁跪在殿下,向他的师父坦白了追杀卫然失败的事情,除了神秘信件未说,其他细节都交待了。

大长老贺佐鹏神情冷峻,如暗夜中的审判者一般,他虽然用法力将外貌维持在三十多岁,但没有人会因为他那看似年轻的外表而感到轻视——只要你看到了贺佐鹏那双阅尽黑暗历经沧桑的眼睛。

如果把玉京剑派比作一个帝国,那么姜云就是天恩浩荡令人崇敬的皇帝,而贺佐鹏则像手腕残暴令人畏惧的铁血宰相。

玉京剑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绝不仅仅是靠丰厚的底蕴,姜云既要收拢人心成为仁德之主,又要化解竞争对手们的阴暗手段,乃至主动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分化对手。这些姜云不方便做的事情,全都交给贺佐鹏。

贺佐鹏为姜云背了无数黑锅,做了无数脏活,他俩配合默契无间,姜云是光明,贺佐鹏是黑暗。

所以没有人能动摇贺佐鹏的地位,玉京剑派不是没出过修为比贺佐鹏高的长老,这些高手,不觊觎大长老之位就罢了,但凡想夺取大长老位置的,无一不被贺佐鹏除去,或栽赃囚禁,或流放海外,甚至死去。

从此之后,贺佐鹏威震四海,在修行界的地位不比姜云低很多!如齐云山全真教的掌教,明明修为与贺佐鹏不相上下,却在贺佐鹏面前自愿称弟。

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大人物,他的徒弟萧剑阁,追杀一个炼精境,竟然失败了!贺佐鹏把萧剑阁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萧剑阁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磕头,心里却安定下来:师尊还愿意骂我,说明对我还没失望。

贺佐鹏骂完,又道:“你赶紧把冯猫儿那件事解释清楚,然而夺得副长老之位,别节外生枝,做惹人注意的其他事。”

“那卫然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萧剑阁咬牙道。

贺佐鹏心中暗笑:如果你就这么甘心了,本座反而看不起你。

“告诉你吧,姓卫的小子投靠了玄星阁,如今在岛上,你想去也去不了。”

萧剑阁道:“他果然加入了玄星阁!岛上?他在君山岛?”

贺佐鹏摇头:“君山岛是玄星阁的大本营,姓卫的小子哪有资格?不过是在无名岛上跟五百人一起参加培训罢了。”

萧剑阁喜道:“师尊对情况了如指掌,想必是在五百人中事先安插了眼线!”

贺佐鹏面无表情道:“并没有事先安插,这种小事还不值得本座预先谋划。但是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可以把本来不是我们的人,变成我们的人。”说罢丢了一个竹筒给萧剑阁:“以后这种小事别来烦本座!”

萧剑阁接过竹筒,大喜道谢。

竹筒里有一个名字,这个人在无名岛上,随时准备杀死卫然。

卫然在无名岛上的培训是这样的:六门课程,分别是观想、剑法、算术、轻功身法、拳脚功夫、修行常识,四武二文,上午听课,下午训练,每隔六天休息一天,然后开始下一周循环。

这一天训练完,卫然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在岛上寻找灌溉种子的上佳泉水,找到夜里才回房。

一进门,卫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点上灯观察四周,忽然拔剑出鞘,一剑挑飞了床榻上的被子!

果然有刺客藏在我被子里!

哪知被子一飞,里边登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

当卫然看清楚“刺客”的模样时,再也下不了手了:竟是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躺在床上,在灯光的映照下每一处都清晰可见。

卫然心头瞬间闪过了七八个词语来形容这具身体,但由于上边强调了无名岛是一个和谐的岛,所以这些词语不说也罢。

“路子野啊姑娘,现在刺杀的成本都这么高了吗?”卫然喃喃道。

那女子竟不急着拿被子遮住身体,而是坐起来道:“我不是来刺杀的,我是来求救的。”

见女子手中没有武器,卫然打开窗子四处张望:“你声音那么大做什么!被人听见了那还说得清?”

女子压低声音道:“你既然怕被人看见,还把窗子打开?”

卫然关上窗子,把外衣丢过去遮住女子的身体,倒不是因为他是个道德君子,而是他需要保持冷静,才能掌握对话的主动。

不遮住的话,是没法冷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