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往木婉这里看了一眼,赵俊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从一开始他们坐在麻将桌前,周瑾安与严江就已经暗自跟他打过眼色,无非是要一起坑木婉,反正木婉也就是坑闫坤风。

赵俊峰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地耸耸肩。

随后木婉摸了张牌,是个一万,她看了看,正好与自己的牌凑一对,但还没放回去,一只手又径自伸了过来,直接从她手中拿过牌,丢了出去。

“一万,慢着!哈哈,终于轮到我杠了!”周瑾安喜笑颜开地迅速把牌捡了回来。

木婉则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闫坤风对她眨了下眼,木婉神色一滞,再回头看眼自己的牌,突然感觉得有些熟悉起来。

坐在左边的严江无限悲哀起来,“为什么你们都有杠?等着,我也来自摸一张……哎呀,我今天是不是有点手气太差了?”

话说着就没好气地丢出了那张刚摸回来的牌。

眼珠一转,木婉想起了什么,低头重新排列了自己的牌,并自动忽略了严江与周瑾安又开始起来的神经话语,这下又轮到她出牌了。

“……”

“木小姐,你拿着张牌在看什么?快点出呀?”

只见木婉看着手里刚摸回来的牌,呆住了一般,周瑾安与严江又开始催她了。

身后的闫坤风轻笑一声,长臂随意地伸过来,自然而然地搭在木婉的椅背后,另一只手抚着下巴,挑眉笑看着木婉。

木婉扫了在座众人一眼,眉眼一眯,将那张牌往桌上重重一磕,全部的牌翻看,“自摸十三幺!”

“啊!”

三声惊叹后,其他三人同时往伏倒在桌上,木婉眯着眼笑道:“这怎么个算法?你们谁来算算。”

正好这个时候,出去点东西吃的人回来了,一见桌面上的牌,顿时又像炸了锅一样,不用提醒,七嘴八舌地开始算起来。

最后自然是木婉赚了个大满盘,桌底下的小抽屉用力去压也无法合得上,最后她索性将那些赢来的钱放在桌面上,明明晃晃地,就像在讽刺着对面的人,令周瑾安与严江看得一阵牙痒痒的。

于是大手一挥,颇有气概地道:“来来,继续,今晚不玩够四五圈的,谁都不许走。”

这个时候,其实木婉也挺尴尬的,其余两人还好,但严江,她今天可是有事求于人家,总想着这样赢下去不太好吧!

但回头看闫坤风的神色,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似乎还隐隐地暗示着自己不用担心,最好赢得他们狼狈扫地地才好。

木婉不由得暗呼口气,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还没看出来这帮人,总以闫坤风为中心的话,那还真是白活了两世。

想着刚来时,众人一直暗自拿自己与闫坤风调笑,木婉一改尴尬,整个人突然精神了起来,在周瑾安几人渐起的围攻之势后,也越战越勇,反而手气更好了起来。

直到最后,终于不负所望地,周瑾安他们三人被恨恨地打脸了,几乎是被吊起来打一样,不仅将身上所带的现金输光了,还不情不愿地拿出支票来,咬牙写下了一串数字。

没办法,谁让他们一开始出了个叟主意,尽量往上抬庄数,现在不愿赌服输都不行。

木婉看着那几张支票,到底还是不敢接的,连忙推手道:“真的不用这样,只是玩玩而以,大家不要这么当真,这些你们都收回去吧!”

有闫坤风站在她身后,众人就算极尽肉疼,但还是将支票直往木婉手里塞。

当然,他们并不是真的肉疼这些钱,对于这些富家子弟来说,玩麻将输几个钱,只是无关疼痒的事,他们在意的是,明明所有人都齐心协力的了,为什么还输得这么惨!

木婉转头看闫坤风,打算让他说几句,同时的,其他人也眼巴巴地看过来。

谁知闫坤风只看着木婉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睨了他们一眼,轻飘飘地道了一句,“阿婉,不用在意,收下就是了,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是愿赌服输的。”

很好,一句将所有的心思都堵死了,周瑾安与赵俊峰互看一眼,立即像丢了手上的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将支票往木婉手里一塞,异口同声道:“木小姐你快收好吧!”

唯独严江,因身居要职,个人是开不了支票的,只得扬着一脸牙疼似的笑意,对木婉道:“木小姐,那个不好意思,我不能写支票,要不改天再玩过,我到时再带钱过来?”

随着他这一番话落下来,周瑾安立即惊恐地向他看过来,挤眉弄眼地提醒:改天还来,你疯了吗?

严江则丢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暗示木婉总不会一直这么好手气的。

周瑾安简直被气得要内伤,这不是手气好不好的问题,而是……他皱眉往闫坤风看了一眼,当接触到后者的眼神后,连忙又假装不经意地移开眼,扭头对赵俊峰道:“哈,赵公子,等下一起去吃宵夜怎么样?”

赵俊峰正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道:“随便!”

看来一晚上,最淡定的还要数他。

严江还在等着木婉的回话,只见木婉极不好意思地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本来只是想玩玩的,并没想过会赢大家的钱,拿着这些我都极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让你特意拿过来……”

这话带着几分奉承的意味,感情是木婉想着还有事求着别人呢,这让严江听着内心当中升起了几分自得,正暗喜着向周瑾安看过去,但还没来得及使上个得意的眼色,只听闫坤风带着磁性的淡然声音响起来。

“阿婉平常是很忙的,可能很难再约到下一次再玩,若你现在实在没带够钱的话,那正好几天麻烦你多走动走动一下,就拿这些当经费也行。”

闫二少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众人皆同情地看向严江。

“那……行吧!”严江只觉得自己自咬掉牙齿和血吞,心中明白这“走动走动一下”绝对不止为木婉搞定商标的事情,绝对还有其他的更多的事情,在日后也要毫无怨言地为他们走动。

这一瞬间,严江只觉得自己像被人早就挖好了个坑,只等着自己来跳。

而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能跟人合计来坑人家,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11章 目标111·请你吃个饭

就这样,打了几圈麻将下来,众人都自卖给闫坤风了,完了还有种帮人家数钱的意味。

眼睁睁地看着闫坤风携着木婉离开了,赵俊峰第一个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也打算离开了,但临走前,又被人叫了回来。

周瑾安点了根烟,吐出一阵烟雾,突然失笑起来,“老严,你干嘛呢?不就是输了点钱,何况你家又不缺这个,干嘛一副像输掉了老婆本的表情,难道你最近缺钱了?”

“去去,一边去!”严江大手一推,将周瑾安扒拉到一边,看向赵俊峰,“赵公子,我看今天最淡定的要数你了,老实说,你是不是认识那位木小姐的。”

猛地听到他提到自己,赵俊峰耸下肩,“不算认识吧,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那都见过面了,还不算认识!”有人插进一句话,很快地,麻将又重新被另外几人占了,房间里再次响起搓麻将的声音。

只是这会再听到这声音,严江整个人都觉得头疼起来,他不是在乎那些钱,只是纠结于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刚学打麻将的人。

这样想着,严江朝赵俊峰摆了摆手,转而对周瑾安道:“都是你出的叟主意,今晚的宵夜饶不了你。”

周瑾安又吐出一阵烟圈,哈哈笑了起来,“老严,我看你就是被某人压迫得心里出现不平衡,才想着从我身上找点面子回来吧,看把你急的,难怪被闫二少拿捏住了。”

“哼,我看他今晚分明就是等着我跳坑里的。”严江一脸苦笑兮兮的。

周瑾安夹着烟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安慰地道:“不然,我们再合计一下,下次再将木小姐约出来,重新找回我们的面子,嗯?”

谁知严江像早有准备,招手将他们都靠过来,低声道:“两天后,你们有没有发现闫二少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唯独对那位木小姐另眼相看的,简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依我经验分析,闫二少这是倒贴的节奏!”

“啊?”另外两人一阵愕然。

“不是吧,二少居然还要倒败,那我们算什么了?”

“所以说这才叫人惊奇嘛!”

严江摆手打住他们的话,“我看不出两天,我的事情办完后,那位木小姐肯定会出言请客答谢我的,不然我们这样那样……”

“不不不,还是不要叫上我了,我山庄里事多,忙,你们玩儿吧,别叫我!”赵俊峰听了连忙摆手拒绝加入他俩的阵形。

周瑾安笑了起来,“老严,你他妈的真是入错行了,怎么这么多叟主意!”

“哪里哪里,难得有机会让闫二少出糗,若是事成了,我死而无憾啊!”严江一说起这个就一把辛酸泪,随手摸了把脸,叫周瑾安也给他根烟。

于是赵俊峰的话被彻底忽略了,无奈地又被他们拉上了贼船。

不过想着能看闫坤风的热闹,也有点欲欲跃试起来。

-眼看一件头疼了许久的事情,没想到打几盘麻将就轻松解决了,木婉心里高兴,自从会所出来后,脸上都挂着一丝微笑,看来心情挺好的。

坐上车后,闫坤风启动了车子侧头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道:“赢了这么多,高兴吧!”

“啊?”木婉这才想起支票的事情,神色立即僵了下,有些囧然地道:“这我也没想到。”

闻言,闫坤风抬手抵在唇下,轻笑了一声,“那证明你运气还挺好的,要不就是我教得好。”

说了这么多,原来这人这么自恋,还自卖自夸起来。

木婉抿了下唇,眼中笑意却挡不住,低头把一张支票拿出来,向他示意道:“那我现在补交一下学费,谢谢闫师傅了!”

这句话成功地把闫坤风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且这么不顾形象,木婉一时有些惊呆了,愣怔地看了的侧脸一会,然后脸上一热,自己都能感觉到耳尖又红成了什么样。

所幸闫坤风开着车,没能注意到这一点,木婉才不至于太尴尬。

等闫坤风收了笑声,就见他侧过脸来扫了木婉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拒绝了木婉的答谢,反而道:“学费就不用了,你请我吃顿饭就行。”

“就这么简单?”木婉还拿着支票,有些诧异地确认问道。

“没错!”闫坤风一脸“难道我像缺钱的样子吗?”干脆了回答了木婉的疑惑。

木婉点头,“那行,只是这几天我可能很忙,你看就这个周末行不?”

周末?周末好啊!闫坤风暗算了下,也就是两天以后,福至心灵地想起自己这个周末空闲得很,可以什么事也不干,一整天都可以用来陪她。

于是闫坤风扬着眉,笑了笑,“好啊,那就这么定了。”

到了周末,木婉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来到了绣厂。

因为是周末,好些女工都休息回家去了,只有为了赶展销会绣品的女工,还照常回来。

也因为离展销会举办的日期越来越近,她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工。

前几天,木婉多抽了时间往医院跑,给住院的小桃送饭菜,时间按排上给女工的指导明显就少了许多,有好些甚至还在来回练习前些天所学的针法。因此绣品的进度比预想慢了许多。

再加上过两星期小桃的脚伤要进入康复阶段,在这个城市无亲无故的她,务必得让她们每天又多跑几趟。

本来木婉是想着自己再辛苦一些的,思前想后,才答应了刘姐的提议,同意让她去陪同小桃做复健训练。

反正对于木婉来说,自己虽是指导师,但刘姐确实是这帮女工中,绣工学得最快最好的一位,可除了她其他人去照顾小桃,说明书姐说她不放心。

于是木婉只得加紧时间,几乎每天都待在绣厂里督促女工,并在她们遇到问题时,随时指导,好追赶上绣品的进度。

这一忙起来,她就忘了请某人吃饭的事,直到周末这天下午,快下班时,她接到了闫坤风的电话,才想起来。

闫坤风在电话问她:“你在哪里?”

把手机夹在脖子间接听电话的木婉,一愣,停下手中正在查看绣品的动作,眉梢轻轻一挑,感觉话筒里传出来的声音不似闫坤风的。

温声的话语不变,但略带尾音的话尾,似带着浓浓的不满,兴师问罪一般,木婉以为自己幻听了。

难得听到他这样委屈巴巴的声音,木婉只觉得心情一松,笑意自眉眼这间自然流露,不觉轻笑起来,“在厂子里呢,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反应,有些被气笑了无奈地深呼吸一下,“果然,你都忘了,敢情只有我一直记着。”

这下确定不是纪听了,木婉真切地听出他语气之中的委屈与不满。

连忙凝眉思索起这几在跟闫坤风有关的事情,直到想到打麻将的事情,才福至心录地想起了,自己好像答应过请他吃饭的事。

木婉连忙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我要请你吃饭的。”

果然是忘了这事,电话那头的闫坤风简直郁闷得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