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奭忍住喉咙间的痒意,上?前几?步,“阿文,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吗?”

郑文依旧脚步不停,已?经快要下了楼。

这时她听到身后的声音:“六百年?前,鲁国与宋地并?未真正的联姻。”

郑文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她还是没有忍住,转过?了身,她看着公?子奭,笑了一下,“可是,屈奭,你那时候并?未拒绝宋地的联姻,你是有能力拒绝的,只不过?,你在一番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你认为最为捷径的一条道路,或者你认为你留在虢城的那些人可以看护好我,以为我不会脱离你的控制,你想两?全其美,可屈奭,这世上?的事能两?全其美的太少了,你得到一件总会失去一件。”

公?子奭听到这话?便知道郑文是想起了他,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可他也不确定郑文恢复了多少,于是沉默了一会儿?,他过?去百年?都在遗憾和后悔中度过?,人的情绪经过?时间终究变得比酿造许久的陈酒还来的浓烈,他看着郑文的眼:“阿文,可我并?未与宋地王姬结亲,她在当年?冬天……便死了。”死在了他的手上?,也是那年?鲁国内乱,他第二年?便成为了新一任的鲁侯,不过?那时候郑文却一直在沉睡中。

郑文听见这话?,倒却是真情实意地笑了一下,“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她当年?没有“死”在曹国,如果那位宋地王姬并?未死在那个?冬天,郑文是怎么也会给田几?他们报仇的,要不会活下去心?中总会留下了一个?坎,她不是喜欢膈应自?己的人。

她活的比谁都通透,如果有条件不会亏待自?己。

公?子奭因为郑文的这番话?感觉自?己的心?口又隐隐作疼起来,现在,似乎他不管做什么处处是错,好像百年?前的一个?错误,他要付出无限的代价。

郑文说完准备离开,却是被公?子奭叫住了,对方垂下眼帘,叫了一声齐溪,她看见那个?少年?很快地就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几?卷书简,也不敢抬头看郑文,只快步走到公?子奭旁边。

公?子奭对着郑文说了一声:“你留在这里吧,本来就是我们主仆打扰了你。”

然后就带着那位少年?人下去了,走的时候还轻轻咳嗽了几?声,郑文的目光落在对方单薄的后背上?,好像自?从第一次见面,对方的身体就很差,比百年?前看见的更差了,看着像琉璃,好像轻轻一个?触碰,就能让其破碎。

她正要转身向里面走去时,就看见了跟在公?子奭身旁的那位少年?突然回过?了头,目光有好奇还有其他的一些情绪,不过?刚一转头刚好对就上?郑文的视线,少年?只能看见覆在白纱后眼睛的一个?大致轮廓,却好像突然被吓着了一样,赶紧回过?头去,下了楼梯不再回首跟着公?子奭离开了。

等下了楼,少年?看着前方的公?子奭才出了声:“公?子……”

不过?,刚一开口,公?子奭就说道:“这里是汉台。”

齐奚改了口:“先生,我们明日还来书楼吗?”

公?子奭咳嗽了一下后,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一笑,看向身后的少年?:“齐奚,其实阿文的心?很柔软的。”

时隔多年?,他脑海中有些关?于郑文的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清晰地他甚至能记得当年?在镐京和虢城中发生的点点滴滴,也许他当时不懂,可过?了这么多年?,见过?许多人,看见郑山带着那三十位少年?在世间的作为,他真的明白了郑文的一点点心?,可是有时候的明白并?不代表认同。

阿文的心?有时候很柔软,但有时候却很硬,硬如石头。可这世间的人、事来来去去如流水,他有很多的时间去捂那块石头。

活了这么多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时间。

齐奚听闻这句话?心?中却是不太相信。那日公?子在府外因为气血一时上?涌,吐血不止,直接倒在了地上?,夫人也没有回过?头来,在那时,齐奚便觉得公?子夫人可能也是一位心?硬之辈,当时他安慰夫人会想起来公?子也不过?是安慰之语,如今看来,夫人就算恢复了记忆,也非同一般人,这世间大多女?子困于情,困于宅院,可是对上?郑文的目光时,让他忍不住地一惊,觉得在一瞬间自?己心?底的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不过?,郑文眼上?覆着一层白纱不知是何缘故,齐奚也不敢多问,生怕触了忌讳。

公?子奭让齐奚把手中的那些早已?经准备好的书简留在了书楼的守门人那里,叮嘱对方交给郑文,然后就离开了。

郑文在书楼上?待了大半天等到隅中才出了书楼,然后就被守门人叫住了,从一处拿来了几?卷书简,看样子有些年?代,书简上?似乎都染上?了一层历史的包浆。

“郑先生,这是刚才那位关?先生留下的,吩咐奴交到您的手上?。”

郑文目光落在那几?卷书简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了过?来,然后就回到了院子,结果却发现郑林并?不在,问过?院中的仆人才知道,对方是去找阿惠了,于是郑文直接回到了内室,解决了午食后,就斜靠在床榻上?趁着午睡前翻阅一些公?子奭交给她的那几?本竹简。

却发现这几?本书简皆是有关?清陵山丘的一些消息,其中三卷是史书,郑文之前在书楼中并?未找到,应该是在战火中被烧毁了并?没有流传下来,或者这几?卷史书乃是残卷家?史,郑文想起公?子奭的身份,觉得以对方的能力想要弄到这些书简并?非难事,尽管这些书简在此时价值千金,可对方恐怕也不会看在心?上?,随意地就扔给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郑文依旧每日去了书楼,不过?却带着郑林,却一次都未再遇见对方,那日在书楼中的相见仿佛就是郑文某日晨时陷入的一场幻境。

惠小郎君在三天后照样每日来到她的院落接受授课,对待郑林和惠小郎君的教?导郑文是完全不一样的做法,郑文希望惠小郎君善于识人,心?怀大义和慈心?,而希望郑林活的自?在,所以郑林的要求她基本未拒绝过?,这种下意思?得弥补仿佛是因为当年?太早死去的阿苓,她心?中有愧。

而随着惠小郎君来到的还有一个?消息,他的阿翁在前不久攻破了陈仓,把鄣王困在废丘之地,成功夺取了关?中一地。汉中和巴蜀之地与关?中有一道天然屏障,山势险要,而关?中又被分为三地,是三位将士王侯的封地,想要过?去难上?加难,汉王只能取秦岭小道最终才成功突袭了陈仓,占据了关?键性?的优势。

府中最近几?日都是喜气昂昂,但是惠小郎君却并?不高兴,因为府中有两?位美人怀了孕,才请了疾医把脉,已?经有了数月,胎像已?稳,这几?日刘夫人面色倒是如常,她雷霆手段,那些美人现下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是惠小郎君性?格敏感,隐隐察觉到了阿母平静面容下的悲伤情绪。

郑文知道后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惠小郎君的阿翁如今贵为汉王,一地诸侯,将来如果登临高位,说不定兄弟姊妹会更加多,不可能一如从前,因为祖父的关?系汉王因为身份卑微而不敢纳妾生子,也许是因为在入南郑时刘夫人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路上?遇到郑文时才会恳求她教?导惠小郎君。

对此,郑文只能跟惠小郎君说:“阿惠,你是你阿母的后盾,只要你够强,地位稳固,刘夫人就不会伤心?。”

比起抓住男人的心?,刘夫人显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更可靠,手中的权力更让人安心?。

要不然刘夫人也不会在入府不过?五天的时间,就几?乎掌握了整个?汉台的事务,带着惠小郎君来找她拜师。

陈仓之事让府中人的整个?氛围也变得喜悦起来,刘夫人给汉台中的奴仆婢子们都发了奖钱,虽是不多,可也喜庆。

郑林对这些战事好奇,不由拉着惠小郎君询问,可惠小郎君知道地也不多,只是他偶然听到阿母给他找的史学先生提过?几?句,说接下来他的阿翁应该会派人取咸阳,攻函谷关?。

他想到这里,有些弱弱地看着郑文一眼,才说道:“先生,阿母给学生找的史学先生是那日的郎君。”

他其实也是在拜师之日才知晓,心?中也很惊讶,当时都有些呆愣了,事后还被阿母好一顿训,幸好后来成功拜师,那位先生并?未拒绝阿母的要求,反而还夸奖了他一番。

郑林惊讶地当场发出喊声。

郑文却是不惊讶,只轻飘飘地对着惠小郎君说:“有何心?虚地,把腰板子挺起来。那位郎君出身名门,家?学渊源,学到一点就是赚到。”

说完顿了片刻,突然看向郑林,若有所思?。

她这话?实在不假,公?子奭是屈姓王族出身,王父是曾执掌大半朝廷事务的周公?,父亲是封赏一地的诸侯王鲁侯,自?小就接受不一样的贵族王公?教?育,而且又生活了六百年?,写下春秋之人便是鲁地的左氏一族出生,要说这天底下谁人懂史,还真没有人比得过?公?子奭。

这人活了这么多年?,以对方的性?情,这几?百年?诸侯国变迁,朝代更迭,说不定还有公?子奭的手笔在,先前不过?给了几?卷史书给她便是残卷,指不定手中保留的库存更丰。

想到这里,郑文难得的有些后悔起来,当初话?说的太死,要不然抠一点好处再断关?系也好啊,不过?她又想到公?子奭那人的性?格,又不觉得后悔了。

人活在世上?,不要招惹白毛狐狸,她智商不够,斗不过?对方,要不然当初来到这个?时代,有手中的那些虎贲军,她可还不得膨胀地去要打一个?天下。

只是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登临高位的能力和决心?,于是干脆就不要开始,毕竟一国君主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只不过?田几?阿苓他们几?人的死去就让她心?神崩溃,再来几?人她是受不了的。

郑林被郑文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忍不住动了一下身体问了一句,“先生,怎么了?”

郑文咳嗽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惠小郎君,突然说了一句,“你过?几?天和惠小郎君一起去蹭课吧,能蹭上?就蹭上?,不能蹭上?就算了。”

她史学方面实在不好,当年?在虢城时,郑山他们这方面的知识好多都是小西院的那些术士教?导的。

而且,公?子奭教?一人也是教?,教?两?个?人也是教?。但是能不能蹭上?课就看郑林的水平和能力了,在这方面,她是甩手不干,和公?子奭每次见面其实郑文心?里也有点怵得慌。

第105章 耳东神兵书

郑林却?在听到此番话后,脸色变了,他实?在是很不喜欢那位郎君,感觉两人天生气场犯冲一样。

郑文听到郑林拒绝也不劝说,只轻飘飘得说了一句:“那位公子出身鲁地左氏,家中藏书应该不少,你不是喜欢研读兵书,他那里应该有很多。”

郑林听闻这?两句,犹豫地看了郑文一眼,还是摇头。先生也许不知道,他觉得那位郎君并不喜欢他,而且是极其不喜欢,就如同他也不喜欢那位郎君一样。

惠小郎君却?是说:“阿林有什么想看的书简,可以告知于我,我再去向左先生借阅。”

他与那位郎君相处过几日?,虽觉得左先生为人冷淡,可授课时却?极其认真,对待他也还算的上?友善。他之前还怕那位左先生进入汉台有不可告人之秘,可相处中,那位先生并未探寻他有关郑文的事?,惠小郎君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郑文看了惠小郎君一眼,笑了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林一般上?午待在前院,下?午才?会来到郑文的院子,偶尔也会跟着郑文和郑林一起去书楼,不过肉眼可见地惠小郎君忙碌了起来,有时候在郑文这?边刚一下?课就带着人离开了,郑林想找对方?说一句话都没?有时间。

郑文倒是觉得还好,随着公子奭开始授课,她身上?的负担明显减轻,教?导郑林和教?导惠小郎君明显不同,前者身份尊贵,将来可能?会负担起万民之重任,教?导不好,可不是误人子弟这?么简单,而对于郑林她就随意多了。

在一天傍晚,惠小郎君刚离开,刘夫人就带着几位奴婢在微微暗淡的夜幕之下?来到了郑文的院子。

当时郑文正用完了晚食,带着郑林躺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看星空。

这?个时代也没?有其他的事?了,这?么早她也睡不着,总要消遣一下?无聊的时间。

郑林却?是突然询问起郑文为何一直穿着素衣。少年?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

郑文当时听到了这?句问话,看着夜空中的那些繁星,觉得明日?天气应该会很好,然后在半晌的沉默后,才?回答了郑林的问题。

语气有些异样地疏淡:“许多年?前,有多位好友为文而死,我只是怕时间过的太快,有一日?把他们全给忘了。”

丧于曹地的虎贲四百,还有阿苓,他们都尸落荒野,不得回家,至少在找到那些人的骸骨之前,她不能?忘记他们,她要带他们回家。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动静,刘夫人走了进来,院子中郑文没?有让人点亮烛火,因此显得就很暗,不过刘夫人进了院落很快就吩咐院中的仆从点亮了灯火。

现在已经算完了,毕竟对于古人来说,基本上?天黑了就要上?塌休息了,刘夫人此时来到她的院中肯定?有要事?。

果不其然,刘夫人屏退了手下?的那些人,郑文最?后让郑林也先去休息,院子中就站着她们两个人。

也许是因为到了夏天,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郑文听了一会儿才?说:“夫人夜间来应该是有要事?。” 刘夫人却?看着天空道:“郑先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郑文抬头看着天空,随口地应了一句:“是啊。是个好天气。”

夜空中繁星密布,月光皎洁,是千年?后难得看见的好景象。

听到这?句话,刘夫人似乎心?里安静了一些,才?开了口,“这?段时日?,郑先生在书楼查阅一些史书,可有找到想找之物?”

她知道郑文跟随她来到汉中有自?己的原因,可是那又如何,隐士出世辅助君王也不过是求名,这?世上?没?有太过纯粹的事?。刘夫人深懂其中道理,对于郑文这?番举动也并无意见,或者说心?知肚明,她只要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就好,而郑文未尝不知道。

“也许找到了,也许没?找到。”郑文笑。

现在三秦大地和三齐之地皆处于大大小小的战乱之中,她一人行走在外?并不太安全,这?也是她为何在找到了有关清陵山丘之事?依旧没?有离开汉中的原因。

也许是知道了自?己有无限的时间,对于有些事?郑文变得不太着急,但其中或者也有一些近乡情怯的原因,不管如何,在天下?大势定?下?来前,她还需要在汉台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短,或许就是好几年?。

而公子奭,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谈话的缘故,郑文并未再见到对方?,只是惠小郎君却?时常在郑文面前提及对方?,语气中不乏夸赞和崇敬,这?让郑文感觉那人无时无刻都在周围,而且这?一行为让郑林也很是吃味,觉得自?己和惠小郎君之间有了隔阂。

小朋友之间的关系郑文一向不管,现如今惠小郎君还未受封为太子,郑林这?时候相处还算的上?随意,可是等之后惠小郎君地位改变之后,郑林也要学会适应,这?是他如果想要选择自?己道路后要面对的事?。

不过,对于刘夫人突然来找她,郑文不是没?有疑惑,她的一双眼虽有时候可以看见一些事?情,可是郑文却?不想用,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当初与那老翁目光相对时,对方?的记忆几乎如同浩瀚宇宙,一下?子塞进脑子中,并不好受,且疼胀的厉害,还有一种脑振荡的晕眩和恶心?感,当时在汉水旁她对郑林取下?眼上?白纱也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事?,也是眼中所看见的画面才?让她确定?要带上?那位少年?,这?种感觉有两次就足够了,有时候这?种东西看多了,会陷入现实?和虚拟的交界中,说不清还有精神分?裂也说不定?。

在郑文说了这?句话后,刘夫人才?开了口:“夫君派人送来了一封尺牍,就在昨日?到达。信中说关中战事?不容乐观,他手下?已经损失了一名大将,且听闻楚王那边出现了一名郑家人,他心?中焦虑不安。”

郑家人出世一般昭示着清陵认定?的主君已定?。

郑文听闻这?话,眼帘微垂。她之前听惠小郎君说过这?位汉王,从小郎君的话语中,郑文不由猜测小郎君的那位柔弱很大一方?面可能?来自?于这?位时遇皆不错的汉王王侯,可是比之惠小郎君,汉中王性情虽是有些软弱,可大方?面都是错觉,这?位王侯之前能?先入咸阳,并且明修栈道渡陈仓,这?可不是软弱无能?之人能?做出的事?。

凡是称王之辈,其皆不可小觑,这?位汉王有一特点就是喜欢示弱,可突起之时却?是扼人咽喉。

刘夫人接着说道:“我想为大王解忧。”

府中虽有许多女人,可刘夫人能?说上?话的并不多,郑文知道对方?是在向她问策,可她摇了摇头,却?是说道:“文并无良策。”

天下?大势的事?,她不会轻易参与,一则能?力不够,二则她如今身份特殊,最?好不要显与人前。

刘夫人看着郑文。她其实?心?中不止为这?件事?烦忧,而是她收到了消息,大王身边有一位极为宠爱的美人已经怀孕数月,这?次出征,汉王也把对方?带在身侧,无非就是怕受了她的残害。

她娘家家境不显赫,如果大王最?终登临高位,她的位置恐怕也很危险,而且她绝对不允许惠儿的地位受到威胁。

郑文想了一下?,问了一句话:“刘夫人,你可知当年?秦国战神耳东神为何会被清陵除名?”

刘夫人摇了摇头,世间对此有许多猜测,可并无一个具体的说法。

“因为他屠杀了城池。”城中住着大多都是国人。耳东神之举无疑是在挑战郑文当年?对那群少年?说过的话。

“夫人,你阅读史书,你会发现清陵山丘虽择君主,可他们大多都不奉行杀道,不参与战争。”

这?其实?也是郑文看了很多史书才?发现的,历代在青史上?留名的清陵山丘郑家人大多都是为变法而死,或者说是为民而死,有好下?场的人并不多,像是耳东神以杀入道的极少,其他那些郑家人他们奉行的君主大多都是仁义的好名声。

郑文看见那些斑驳陆离的史书时,就想,当年?她对那群少年?说的话,他们一定?铭记在心?,奉行百年?也未敢忘,还传给了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