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摊牌

“以后出入维度世界的时候，你得多加小心，被多玛姆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古一擦拭嘴角的血迹，深深呼吸道。

那一波猛烈的能量冲击，让她也受到了反震的伤害，有着黑暗维度作为支撑的多玛姆，近乎是不可战胜的强大存在，除非对方贸然进入物质世界，才可以让至尊法师找到机会。

肖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已经招惹了地狱领主墨菲斯托，现在又被黑暗维度的统治者盯上，反正债多不压身，以后说不定都得碰面，到时候再算清总账。

迟早有一天，他会追上这些老牌强者的脚步，屹立于世界之巅。

年轻人的眼光瞥向至尊法师，玩味的笑道：“天塌下来还有卡玛泰姬和圣殿顶着。”

古一微笑着摇头，撤去笼罩着她和肖恩的镜像空间，大弟子莫度守候在外面，黝黑的脸庞上满是担心，显然刚才的一番异动，令整个卡玛泰姬都有所感应，撼动物质世界屏障的黑暗能量，触发了这座圣地的层层结界，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连位于纽约、伦敦和香港的三座圣殿，互相之间都发动警戒，差点以为是异类生物大举入侵的前兆。

“您没事吧？”莫度问道。

作为至尊法师的亲传弟子，他深知那位黑暗维度的统治者，可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对方把众多生命星球拖入黑暗维度，将其同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身躯，覆盖着无穷维度世界，这种超乎人类认知的可怕存在，几乎无法杀死，无法消灭，连上一任至尊法师阿戈摩陀，也只能建造坚固森严的强大防线，勉强把多玛姆抵挡在物质世界之外。

这已经不是至尊法师与多玛姆的头一回交手了，漫长的岁月以前，古一便从卡里奥斯特罗之书里，找到汲取黑暗维度能量的方法，加以不断地推演和改进以后，跳出了契约规则的漏洞，避开那位黑暗维度统治者的视线，抽取着庞大能量，以维持生命形体的永不衰败。

这种举动，无异是等于偷偷潜入多玛姆的后院，肆意盗取他的财宝，自然激起对方的滔天怒火，经过数次交锋以后，无法真正降临于物质世界的多玛姆，发现自己确实拿古一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地以来自黑暗维度的无穷能量，来试图腐化，引诱这位胆大妄为的至尊法师。

“我想双方的试探就到此为止吧。”

等到古一打发走莫度，肖恩起身站立，他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的至尊法师，轻声道：“我过阵子就会离开卡玛泰姬，在此之前会为你解决墨菲斯托的问题。”

“你猜到了？”古一沉默片刻，抬眼问道。

“当然。我可不会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让卡玛泰姬的主人，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宁愿冒着冲入多玛姆设下陷阱的风险，都要把我从维度世界里带出来。”年轻人嘴角带着一抹嘲讽，“我们之间互相警惕，这才是正常的方式，尽管你让我自由出入图书馆，毫不吝啬为我解答疑惑……但是，这都掩盖不了你始终都对我怀抱警惕。”

“而我也不可能真的相信，伟大的至尊法师会对我青睐有加，就像刚才面对多玛姆，你把后背放心的交给我，只要我和那位黑暗维度的统治者联手，便可以永远把你留在那里——这一切当然是错觉，你故意制造了这种错觉！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验证心中的想法吗？”

面对肖恩的诘问，古一仍然是满脸淡然，轻声答道：“这都是值得的。”

即使贸然与多玛姆正面交锋，至尊法师仍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的大限将至，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在此之前会有一位合格的继承者，从自己的手里接过传承与使命。

眼前的年轻人，是她刻意放任的后果，可是哪怕从未来碎片中，都看不到对方的半点痕迹，这让古一感到担忧，她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否正确。肖恩-西珀斯，这个来历莫测的男人，到底会不会成为扭转未来的最大变数。

没有人可以完全准确的预言未来，哪怕是拥有阿戈摩陀之眼的至尊法师，也只能从中窥见一鳞半爪。未来无时无刻都在变化，难以计算的“因”，导致了最终的“果”。

所以古一需要一个答案。

倘若在她和多玛姆对峙的时候，肖恩趁机出手，那么对方将会被永远的留在黑暗维度。这是一次考验，也是一个危险的陷阱，只不过被这个年轻人识破，并且还揭穿出来。

“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如果我与多玛姆提前取得联系，伟大的至尊法师，你还能如此淡定吗？无论是为了什么，把生命贸然交到别人的手里，都是最为愚蠢的决定。”

“至少我赌对了。”古一嘴角含笑，望向肖恩那双漠然的眼眸，轻声道：“我是你在物质世界的唯一掣肘，只要把我留在黑暗维度，即使卡玛泰姬和三大圣殿，对你也造不成多余的威胁。”

年轻人摇头，他与至尊法师各怀心思，双方目前看似友好的合作，实际上不过是互相利用。古一把他看成是未来的变数之一，而肖恩则是不想与这位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发生冲突，这并无任何的好处。

坦诚的说一句，古一目前对于这个世界的作用，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来得重要，一旦失去至尊法师的守护，黑暗维度与物质世界的稳固平衡，便会被轻易打破，那个时候天堂和地狱，还有虎视眈眈的多玛姆，统统都会如抢食的野狗般窜出来。

从明面上看，神盾局与复仇者联盟，保证这颗星球不受侵害，而暗地里，至尊法师则是维持物质世界的基本秩序。

“肖恩-西珀斯，你毫不在意的展现自身的黑暗与私欲，为何却吝啬表露内心深处的道德底线？”古一看着即将走出大殿的年轻人，不由地大声问道。

“你知道吗，伟大的至尊法师，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类，他们会害怕穷凶极恶的暴力分子，精神失常的疯子，毫无人性的刽子手，但是唯一不会畏惧——好人。”肖恩顿住了脚步，并未回头，“不要随便把道德底线展现给别人看，那样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失去敬畏之心。”

“所以我要做这个世界的太阳，而非所有人类的灯塔。”

挺拔的身形逆着光线，大步迈出卡玛泰姬的大殿，只剩下古一跪坐在原地，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真是傲慢啊……”她低下头，微微笑道。

夕阳的余晖从窗棂投射过来，把身披白袍，跪坐于地的至尊法师镀上一层金辉，好似一抹永恒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