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通缉犯

在舆论的热议中，半个月的时光一瞬即过，于维也纳召开的联合国会议准时进行。

由神盾局率先提出，世界安全理事会全票通过的《超级英雄注册法案》，将会在今天中午两点三十分举行签署仪式，共有117个国家表示赞同，加入其中。

从提出注册法案的当天，距离到现在，已经有不少超级英雄选择公开身份，进行官方登记注册，如同之前的变种人一样。其中包括家喻户晓的神奇四侠，众所周知的钢铁侠，以及活跃于皇后区的蜘蛛侠，准备退休的鹰眼巴顿等等。

而另一部分拒绝接受法案的超级英雄，为首的是美国队长，猎鹰，还有类似于惩罚者，卢克-凯奇这一类的街头英雄，他们抗拒与政府接触，对于官方机构没有半点的信任，要不了多久，这些人统统都会成为通缉名单上的一份子。

随着洞察计划的成功实施，神盾局毫无疑问变成了这颗星球上，掌握着至高权柄的庞然大物。尼克-弗瑞当初的设想，如今彻底化为现实，只是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持有者，重新换了一个人。

神盾局迎来了全新的领导团体，由罗斯将军带队，安布雷拉的肖恩-西珀斯担任最高顾问，赫尔穆特-泽莫替代了玛利亚-希尔，成为新的指挥官，形成了崭新的格局。接下来只需要逐渐进行新生代的输血，这个庞大机构就会跟尼克-弗瑞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我们生活在一个疯狂的世界，城市的上空充满了穿制服的超级英雄、穿制服的超级恶棍。不久之前，我们还得知了，在这片银河星系之中，地球不再是独一无二的生命文明……不可否认，世界正在日新月异的发生变化，我们处于一个旧世界和新时代的交替阶段。”

作为神盾局代表人的肖恩，站在联合国会议的阶梯大厅侃侃而谈，当着一百多个国家的代表团，这个年轻人从容自若，气度平和，好似大学教授讲课一般。

“我们曾经都感谢过超级英雄的出现，他们于危难之际拯救人们，使得弱小者仍然心存希望，怯懦者拥有反抗的勇气……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灯塔，指引着我们内心的方向——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超级英雄的存在，同样带来了混乱和危险……”

“神盾局有过数据统计，自从几年前斯塔克先生宣布自己是钢铁侠之后，超能力者的出现频率成倍增长，同一时期，有可能威胁世界安全的事件数量，也在以同比例上升……超级英雄拯救世人，同样引发冲突，孕育灾难，这就是神盾局为什么要提出《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原因……”

“任何凌驾于政府和法律之上的存在，他们都应该接受监管和约束，这是为了世界的安全，也是为了建立新世界的秩序，所要迈出的第一步。”

“……”

热烈的掌声轰动阶梯大厅，这场面向全球直播的会议发言，引发了各方的深思，其中包括列为通缉名单上逃犯的美国队长，他正待在罗马尼亚的一间酒店客房里，通过电视机收看到了这一幕。

事实上，对于注册法案的推行实施，史蒂夫心中存在着短暂的犹豫，他始终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参议员当成推销国债的工具，只能沦为舞台上表演的滑稽角色。

每个人都会受到利益驱使，一旦神盾局能够管理超级英雄，那么复仇者就沦为了工具，不管结果的好坏，最终都会偏离当初的本意。因此他不想放弃选择的权力，哪怕明知道这是大势所趋，自己孤身一人无法反抗。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对是错，但是至少要有人站出来。”史蒂夫看着跟随过来的猎鹰山姆说道。

半个月之前，他跟托尼分道扬镳，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巴基，另一部分则是两人的理念分歧。

钢铁侠认为接受政府的管控，也许可以让这场混乱的争议平息下来，但是美国队长则有不同意见，他仍然坚持超级英雄需要自由。

“你找到他准备怎么做？”山姆岔开了话题。

原本身为退役军人的猎鹰，选择站在队长这一边，他们这段时间以来寻找着冬日战士的下落。

很多人都知道，巴基是美国队长的挚友，博物馆里至今都还有着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英勇事迹，对方是唯一一个不幸牺牲的咆哮突击队成员。

谁会想得到，原本掉下悬崖，成为烈士的巴基，一转眼竟然变成九头蛇的杀手，代号“冬日战士”，还曾经杀死过霍华德-斯塔克夫妇，执行过多起刺杀任务，双手沾满血腥。

关于半个月前的那次战斗，很难去评判对错，托尼一心想要给父母复仇，而史蒂夫则认为，那个时候巴基只是被操控的工具，他或许犯下了很多错误，但并非出自本意，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其实是九头蛇。

“弄清楚一些事，然后让巴基接受应有的惩罚，他或许该被关进监狱，永远失去自由，或者一辈子生活在忏悔和愧疚中……但是不能死在托尼的手里，那是私仇，报复，不是公正的审判。”

美国队长摇了摇头，不禁回想起以前在布鲁克林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体重不到一百磅的瘦弱年轻人，父亲生前在107步兵师服役，不幸死于德国人的芥子气，母亲是结核病病房的护士，中了流弹身亡，而巴基的父亲生前也是107步兵师的军人，后来在一次演习中意外丧生。

他们有着相同的背景经历，早早地失去父母的庇护，在社会舆论的鼓动宣扬下，一心想要为国效力。性格执拗的史蒂夫常常受人欺负，而且这个家伙从来不知道逃跑，每次都要被打得遍体鳞伤，幸好有着巴基帮忙，否则也未必会有后来的美国队长。

“洞察计划已经实施，神盾局很快也会找到巴基，我们必须要在托尼赶来之前带走他。”

史蒂夫的表情严肃，他不想跟任何人发生冲突，这都是无意义的战斗。

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确实背叛了斯塔克，从佐拉口中得知了霍华德车祸身亡的真相，但是并未第一时间告诉对方。

倘若当时没有隐瞒，和托尼坐下来认真谈一谈，也许事情也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如今钢铁侠怒火熊熊，听不进任何的解释，自然也就失去了最后缓和的机会。

史蒂夫看着屏幕上播放的联合国会议，眼睑低垂，也许旧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人们都认为他是从历史中走出来的传奇人物，大家都称呼自己为“美国队长”，却很少有人在乎星条旗制服之下，那个名为史蒂夫-罗杰斯的小个子是谁。

“我是谁？”

史蒂夫时常这样问自己，一个生活在新世纪的孤魂野鬼，亦或是一个茫然无措的退役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