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斯塔克的执着

“先生，波兹小姐来了，我建议你立刻告诉……”

“静音！”

开口劝诫的智能管家立即被消音，佩珀推开门走进来，大概也只有她能够不经过托尼的允许，擅自走入这间地下实验室。

托尼自从受到最信任的合作伙伴的背叛，彻底与奥巴代-斯坦决裂，多年的情分都化为轻烟散去，就很难再去相信别人。他曾经把对方当成值得尊敬的长辈，某种程度上，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光头执行长，其实代替霍华德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作为幕后人物的奥巴代，不再甘心站在托尼的身后，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心血，最后全部的荣誉都归于斯塔克父子，这让光头执行长内心饱受贪欲和嫉妒的折磨，他要拿回那么多年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到死在工业园爆炸中的奥巴代，托尼的眼神黯淡，除了佩珀和罗德以外，他再也难以真正的相信哪个人，以他的性格来说，真心相信的朋友不会太多——毕竟想要和骄傲自大的斯塔克做朋友可不容易。

如果你既没有撩动男人荷尔蒙的魔鬼身材和天使面容，也没有足够天资聪颖的强大头脑，那么至少你得有个好脾气，可以容忍托尼的刻薄毒舌，以及无时无刻的自恋傲娇。

“托尼，我有八千零十一件事必须和你讨论！”佩珀气势汹汹的走进来。

被自家雇主委任为斯塔克工业新的最高执行长，秘书小姐既感到惊喜又觉得压力沉重，这个军工领域的巨头企业，如今是一堆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托尼执意要关闭武器制造工厂，使得斯塔克工业失去最主要的经营业务，这种独断专行的蛮横行为，让董事会极为不满，而突然宣布进军能源领域，又让公司饱受那些能源巨头的警惕和敌视，虽然他们暂时还未表现出任何的异常举动，但是谁也不喜欢多一个分蛋糕的人。

“公司的事情交给你就好了，不用让我来亲自过问。”托尼回避着佩珀的气愤眼神。

他可不愿意告诉女秘书，自己将不久于人世，那样佩珀肯定会唠叨着要他放弃钢铁侠的身份，去医院好好地接受治疗。

但是失去了钢铁盔甲的托尼，又能做什么呢？继续回到以前花天酒地的奢靡生活？还是当个成功的军火商人，冷血的资本家？

人们把他称为花花公子，亿万富豪，科学天才……可就是没有人说过，托尼-斯塔克是一个英雄。

他等待了半生才得到这个机会，成为更好的那种人，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变世界，托尼想让人知道，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不止是会追逐美色、花天酒地，他也可以用双手去做些好事。

“你不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然后让我为你处理所有的事情！”佩珀眼眶微红，这位向来精明能干的秘书小姐，近来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即使有着变种人和最新崛起的神奇四侠吸引舆论焦点，但是斯塔克工业仍然处于风雨飘摇的危险境地，没有了军方的支撑作为倚靠，曾经的军工巨头犹如一块鲜美可口的肥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牵动着那些饥饿凶狠的狼群。

就像沃森顿倒台以后，那些贪婪无度的资本家兴冲冲地举着刀叉，等着分割甜美的蛋糕，斯塔克工业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尤其是在宣布进军能源领域以后，一股无形的压力倍增，坐在行业顶端的能源巨头们，用充满恶意的冷漠眼神俯视着这个新冒出来的挑衅者。

沉重的压力，加上公司繁重的运营事务，已经让佩珀心力交瘁，她曾经渴望更广阔的舞台展示自己的才能，可是独自肩负起一家巨头企业，这实在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我给你打了三十多个电话，说好了出席今晚的慈善募捐晚会，可是到现在你连衣服都没换！对斯塔克工业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重新回到公众的视线里，营造良好的声誉和势头……”

“我干嘛要和一群不认识的虚伪家伙，坐在一起聊这座城市的未来，然后互相吹捧几句，仿佛纽约正是因为我们才会变得更好……实际上这些人的善心，只是赚够了钱以后的无聊怜悯，就像你走在街头看到乞丐，也会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扔给他一样！”

托尼打断女秘书的喋喋不休，他讨厌这种无趣的社交，钯元素中毒还没解决，马克装甲需要更新，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完成，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场合，实在不太划算了。

这个时候的斯塔克，难得有些怀念往日的悠闲时光，毕竟以前他只要坐在豪华舒适的办公室里，跟国防部或者五角大楼随便聊上几十分钟，丢给对方几个小玩意，大量的订单就会被双手奉上，毫不客气的说，这简直比抢银行还来得轻松。

“你到底怎么了？斯塔克工业乱成一团，进军能源领域也不被外界看好，董事会对你的决定也相当不满……托尼，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

托尼躲避着佩珀的追问，他像个胡闹的孩子一样，跳上墙壁边的台子，然后把上面那幅巴奈特-纽曼的艺术画作，扔垃圾似的丢开，转而挂上钢铁侠的海报，还满意地点着头：“钢铁侠比艺术品更有价值，佩珀……”

他转过头，发现一直任劳任怨的秘书小姐已经消失在门外，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音渐去渐远，托尼脸上的轻松表情一点点凝固，好似摘下面具后的小丑演员，看着散场的人群，眼中流露出黯淡的光芒。

巨大的空虚感充斥着内心，这种一个人孤独地看着自己走向生命的尽头，逐渐吞噬心灵的恐惧和害怕，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有时候托尼会莫名地觉得，花花公子斯塔克已经死在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山洞里，活着回到纽约的只是钢铁侠。那具强大的盔甲里，其实住着一个脆弱的灵魂。

“不是钢铁侠的托尼-斯塔克，怎么会是完整的呢，与其平庸的活着，还不如像个超级英雄一样死去，至少还有人会记得我。”

托尼哈哈笑着，他仔细地想了想，换上一身昂贵的西装，随便跳上一辆地下车库里的豪华跑车，轰鸣的引擎声犹如野兽的咆哮，充满着狂野的力量。

“我爱你，纽约！”

伴着肆意的狂呼，世界限量款的柯尼塞格狂奔而出，呼啸的风声吹动着托尼的脸庞，他尽情地享受着生命带来的活力。